她不太关心。
只是江吏过来接她的时候对她讲,“你以后,可不可以唔好去祸害人喇?”
她怎么算是去祸害别人了?
柳臻和他站在街边抽烟。
周围的空气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因为下午刚下了一场小雨,到了这种漆黑的时间,便格外叫人烦闷。
“他自己情愿的。”
她垂眸看着脚下冷而糙的地面,“就像当初你一样。”
她说,“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合适就滚在一起,不合适就散的干脆。”
江吏低头看着她,那张净白的脸上总是这样的表情。
“你难道能说是我祸害的你?”
“阿臻!”
她掷了烟,用脚碾灭。
“我们又不亏欠彼此,不拒绝太轻浮,拒绝了太惋惜,个个的嘴都比下面的棍儿还硬。”
“靠!”
江吏叫她讲的哑口无言,想要张口为自己讨回一点公道,却见她侧头看着某一处。
他抬头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群学生站在马路的一侧等待着红绿灯。
“睇睇人家,好好学习,边个好似你?”
他嗤笑她。
柳臻没理他。
目光看着远处的一行人。
一个她熟悉的男人,和一个她不熟悉的女人。
“今天几号了江吏。”
“我哪记得清……二十号了,做什么?”
柳臻不语。
她不太对头,江吏侧头去招她惹得她一记轻微的耳光,“看什么。”
“我还想问你在看什么呢!”
她不做声,转身朝他的摩托走去,“走了,上车。”
江吏看着她背影摸了摸脸,跟上去。
自从沉青混到这个位置。
凡是她去见这一行人,鲜少有不是在打的时候。
一踏进门就是一连串的肉贴肉的声音。
只是这次的人她熟的很,不是别人,正是江吏念的,不要叫她再祸害人的倒霉蛋。
禹州揪着他头发,打的狠厉,他那张原本还算的上清秀的脸如今血迹斑斑,红的红,青的青。
当她出现在这环境中,他那双眼睛便钉在她身上,只管瞪着她。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禹州转头看着走进来的柳臻。
他抿了抿唇,转头给了耿乐一脚,吐他一口唾沫,“想死呀你,看什么——”
他想叫她帮帮他。
可柳臻从不干涉这些事情。
他们一桌人在搓麻将,对面江先生身边坐的就是那个叁十好几的妓女,见她走过来还缩了缩脖子,似乎怕她将她从收银那偷钱的事情说出去。
沉青打出一张牌,开口道,“今晚胡桥那有烟花,一会儿吃饭,吃完带你去。”
柳臻没作声,整个屋子里也没人敢回答他。
这话没人接,空了许久,他才抬头看着她。
柳臻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们对彼此不能再熟悉……
他问,“没地方坐?”
其余的人立即转头看着她,她身旁的男人立即站起身,“坐我这阿臻,坐我这。”
柳臻笑了笑,她看到江荷从他身边默默的站起身,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她永远在沉青身边。
“过来吧阿臻。”
柳臻走过去,她不坐江荷的位置,偏坐在他大腿上。
江荷想取代她,可她永远都没办法取代她。
她先不懂事,柳臻就要她知道,她的存在在这一处有多难看。
沉青从后面环住她腰身,好叫她稳当些,“摸牌。”
他伸手拍拍她小肚子。
他问,“我告诉过你几回了,为什么不听我的。”
每一次事后,他总这样问,头一次她还会玩笑着说些话,到后面她从不回答。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
声音像是沉入了深渊。
在她推出一张牌后,没有人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后这个男人身上。
“玩不玩?不玩换人。”她脚尖戳了戳下家。
“哎。”那人赶紧继续。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
男女之间,情到一处便聚在一起,谁都不亏欠谁,我对你怎么样,当然是因为你先对我怎么样。
他要做自己的风流倜傥,却要她为他守着一份净土,叫他时而回来探望。
一个女人,如果不肯自己为自己争公平,留着心里的那一点可怜的侥幸,自认为她对这个男人有多特殊,得到的也只会是更彻骨的酸心。
她渴望爱情,也想相信真情,可情为何物?
叫她枯萎了,还不如说她,婊子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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