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可知天相道……是没有功法的。”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字字血泪。
窗外烈日高照,屋里却异常凉爽,毒辣的日头照不进来,本应该十分舒服,却让柳素瞧出了几分凄凉的意味。
所以……这就是您头秃的原因么?
柳素不由脑补出故事的完整情节。
这个坑爹的书中世界,把其他道法都自洽了,唯独除了天相道。或许是当年她书写这段背景时太过工具化,也太过神秘化。导致根本无法逻辑自洽……没有功法,却横空出世一个能预测天下大势的“天才”,这可怎么玩?
“天才”招了弟子,满怀抱负的教学,结果发现什么都教不出来。不仅如此,座下弟子还被蹉跎了岁月,三五年过去,还是当年一无所知的小白鼠。
那该怎么办呢?
柳素弱弱开口:“师祖,之前修天相道的弟子都走了么?”
“走了。”
乾门老祖点头。
有些自己走了,有些因为修炼不出个所以然,道心崩塌,导致掉发、失眠、心情郁燥,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也被他送走了。
甚至还有的弟子承受不住打击,做了佛修。
乾门老祖一把辛酸泪,但到底不好吓着面前的人,只能岔开话题,问:“即便如此,你还想入天相么?”
柳素颔首,倒是因着乾门老祖前面的回答,终于补完了整个剧情。
教学失败,还蹉跎了这么多弟子。乾门老祖肯定心情郁郁,但又拉不下面子,也不愿再刺激这些弟子,所以……这是让他们悄悄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又为何走了,只怕对外连个原因都没说。
哎,这不是废话么。
要是说出去,日后要真出个天相道的天才,可不得被吓得不敢报名?至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没得到证实便当不得真,虽然会阻拦一部分弟子报名,但真心想来的肯定还是会来。
只不过……
如今修真界纷争渐起,有钱的多半不想修这个,没钱的放着有更赚钱,名声更好的道法不去修,那不是脑子有病么。
估计这才是这几年没人报名天相道的真实原因。
解开了心里的疑惑,柳素更是下定决心。
“想!”简直太想了!
没有同辈弟子恶意竞争,没有功法需要苦读,只要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顿悟。
顿悟=睡大觉=摸鱼!
柳素悄悄在心里划重点,这样的修道(咸鱼)生活,谁不想啊!
“师祖,我想入天相道,特别想!即便日子枯燥,即便日后难以学成,我还是想试试!”
柳素目光真诚,就差赌咒发誓。
窗外的风吹进来,少女乌黑的发丝在空中打了个璇儿。乾门老祖收回目光,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年少不知秃滋味啊……
只是感叹后,又欣慰自己已经多年不曾遇见这么真诚的弟子了。
他朝柳素走去,在半米外顿步。
面前的少女年岁尚小,不到他肩膀高。乾门老祖俯视着她,倒是真生出一丝疼惜小辈的慈爱之心来。
“也罢,若哪日你能在梦中顿悟,真能预测出修真界的大事……不,只需你预测出还未发生的任意一件事,我便收你入门。”
她能!她简直太能了!
“当真?”
柳素眼冒小心心。
乾门老祖哭笑不得:“我骗你作甚。”
也对。
柳素笑了:“那我就说一件?”
“嗯。”
啊?
乾门老祖反应过来,两侧的龙须刘海抖了抖。
“你说什么?”
柳素态度恭敬,也学着那些修真弟子行礼的模样,认真道:“老祖,其实弟子报名天相道之前,就曾在梦中看见一事。那是两个月前的夜晚……”
柳·超会编·素上线,她把自己笔下即将发生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会让她跟剧中主要人物扯上关系,只是原书里男主初显实力的一次新生比试。
“三个月后,各宗门新生试会的比试地点,将会在离天宗举办。”
修真界的人都知道,各宗门新生试会等同于全国联考,为求公平,往年都是在行越涧举办的。
行越涧是各宗门共同管理之地,也是专为各宗门弟子进行联考的地方。百年来从未变更过考试地,唯独今年。
柳素说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乾门老祖心神微怔,面前的丫头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自然她也没看见他眼里的震惊和微妙。
“除却这个呢?你还看见了什么?”
柳素摇头,作茫然状:“没别的了。我之前也迷迷糊糊的,直到主家破败,又无意中听说了乾门有一道法,就跟这种梦中的预测相关,这才上门求学。”
话里半真半假,柳素说得十分真诚。
乾门老祖倒是没注意到这个,他震惊的是,就在昨天他收到离天宗的消息,新生试会确实改了地址,而改地址的原因,却是跟另一件大事有关。
他心神微乱,但想起面前弟子所说,又生出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这等秘事,还未公布之前,非各宗门掌门、老祖一辈才能知晓。那么便足以证明,这丫头说的是真话了。如此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