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桌上的食物被风卷残云,只要对胃口,他恨不得把钵钵鸡里的汤都喝干净。吃过辣,两人的嘴唇红的像抿了口红。
“本王记得,上次的话还没有说完。”桓宇澈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俞安:“本王最喜欢辛老的两首词,词牌名都叫西江月,所以你是西夫人,你的寝殿叫江月轩。”
俞安原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既是他先提起,自己也忍不住想刨根问底:“那么王爷,那日您赐封号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其实桓宇澈性格的大变,俞安心中是有疑问的。之前表现得深恶痛绝,却因自己做过几顿饭,为家宴主厨,得皇上喜爱,封了二品诰命就有让他有这样大的变化,实在是于理不合。
“对啊。”
桓宇澈很诚恳的点了点头:“辛老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说: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从前只觉得词好,如今见了你,总让本王有种惬意的感觉。仿佛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拥有这种宁静。”
……这家伙人格分列吧,怎么竟爱说些酸话,听得人直冒鸡皮疙瘩。
“今晚还来陪本王好不好?”
“妾身遵命!”
俞安一边收盘子一边敷衍,心中却有些事一直记挂着:“对了,请问王爷去过东隅没有?”
见他摇头,俞安又问:“那么涸阳呢?王爷可曾去过?”
涸阳位于大启正北,这倒是去过,桓宇澈点了点头:“两年前父王为避战,曾让我出使过,有什么问题吗?”
“请问王爷,涸阳是否也种了许多桉树?”
记得小时候住在老房子里,四周一片荒村,只有零落几家村户。为了植树造林,抽地下水种了许多桉树。
那些桉树长得很快,几年功夫便能长成参天大树,防风固沙自然没问题,可水土流失的问题也很严重,不仅如此,其他作物更难种活。
桓宇澈不知道俞安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回忆了一下:“似乎也有种,只是涸阳偏西北,只有东南面种得多,其他地方种不活的。”
俞安对东隅不太了解,只隐约听师父说过,东隅地大,水域广阔,盛产桉树很正常,但大启和涸阳的地方并不适合。
“王爷,妾身觉得东隅有问题。”
“哦?”
桓宇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愿闻其详。”
“桉树确实好处不少,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它并不适合大启与涸阳的地貌。”
“此树速生丰产,需水量极大,栽在土壤里会使水位下降,长期种植土壤板结,就会出现沙化现象。”
“涸阳在北部,本身土质不好含水量还少,桉树汲取的养分多,种植桉树土壤肥力会下降,再难种其他作物。”
听到这里,桓宇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原本的惬意也不复存在了:“是了,先皇在位前带兵东伐,那时东隅虽然地大,但人口稀少,君主也庸碌,知道无法与大启抗衡,便避而不战。”
“如今想来,东隅每年送的东西除了观赏性的宝物便是各种奇花异宝。先皇每年还会送一些最新的武器过去,大启却对东隅的军事实力知之甚少。”
看来东隅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啊,先避战谋求和平共处,一边试探敌国的军事实力,一边进贡一些长期降低国力的东西,意图潜移默化的瓦解周边各国。
“本王先回遣兴殿,你歇着吧。”
“妾身恭送王爷。”
桓宇澈来得快走得也急,毕竟是忙大事的人,俞安也不留他,干脆继续看看自己种的花草。
“西夫人,我们主子想见您,要您一个人去。”
刚出屋门,便看见品儿已经在殿在候着了,南忆书自己出不来,只能找品儿代为传话。
原本是不想见的,这女人没有脑子还歹毒,可这歹毒总得是有人教了才会吧,也该问问。
“妾身拜见侧妃娘娘,娘娘贵体康健。”
进了舞榭台,就这一日的功夫便能感觉到明显的凄凉。南忆书刚来时极尽奢华,舞榭台来往的人也多,如今被禁足,人也少得多了。
“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南忆书凄惨的笑笑:“叫你来我只想知道一点,这个局,是你还是王爷布下的?”
“事是妾身做的,与王爷无关。”
俞安并非拦罪,只是涉及到大启与淮烟,不利之事肯定不能出自王爷之手,不然打起来他就是千古罪人。
“你能有这样的谋略?”南忆书不信,冷笑道:“那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所怀疑的?”
“我对你并无怀疑,只是你作为淮烟郡的郡主,不得不防着点。”
“我不信。”
南忆书盯着俞安的眼睛,整个人已被恨意吞噬:“无论是做饭还是送花,我都已经做得很完美了。草麝香是淮烟近几年才培育出来的,大启没有,你们怎会怀疑?”
“是因为这个。”
俞安将一张信纸推到南忆书面前,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淮烟已按计划进行。
纸张是东隅所产的竹纸,最后落款的印同样出自东隅王室。
第55章 那就来个无中生有!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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