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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底,王家与温家为定亲之事问卜,商议。
    与此同时,周家也托人问询,有意为周淑怡与王蔚缔结良缘。
    问过王蔚意愿后,得到肯定回答后,王融索性一次定下了儿子和侄子亲事。
    等到离京时,已经到了六月初。
    毫无防备的凤老夫人,在众人的合力哄骗之下,出了京城。
    六月初八,吴王造反的急报入朝,京城上下皆震怒。
    出乎凤清歌预料的是,这一次,负责平叛的,居然不是烨王,而是汤将军。
    皇上召令镇守东境边城的汤守仁率兵平叛,并着令三月之内要见到吴王人头,否则让汤守仁提头来见。
    此令一出,惊的不止是朝中官员,更有蜀地的那位清王殿下。
    下这个军令自然不是心血来潮,成德皇帝前前后后花了太多心思,明里暗里派去监督汤守仁的人亦有不少。而他最信任的九皇弟宇文烨,则被他派往东境,收回边境兵权。
    这期间凤清歌一直在修那条官路,值得一提的是,在许辛策划路线图时,她提议将义合村纳入了修路范围,并得到了采纳。
    而所征纳修路的民夫,亦是义合村的村民。
    为了防止这些人偷奸耍滑,她还做了不少准备,不料这些人见了她后,就各个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不用辫子督促就勤快地干着活,速度甚至比预想的进度还要快一些。
    惹得许辛疑惑地看了她多次。
    凤清歌回以笑脸,只解释了一句与这些人认识,假扮府丞的事还是不说为妙。
    许辛更疑惑了,堂堂相府千金,什么情况下会认识一群庶民?好在他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好奇了两天便消了。
    六月天,日头毒辣得很。
    二人日日监工,许辛愈发黑了。
    凤清歌也是日日汗流浃背,饱受风吹日晒,若非永春长寿功每天勤练不辍,估计早累趴下了。
    她的辛苦,不仅落在许辛眼里,更传入工部同僚与上官的耳中。
    成德皇帝从鲁俢口中知道这些,很是欣慰,再聪明的孩子都怕眼高手低,如今听得她这般出息能干,他就放心了。
    “不过……”鲁俢答完,又顿了顿。
    “不过什么?”
    “官路即将修建结束,前两日,她给了臣一纸书文请命,臣不知该不该应?”
    “嗯?”成德皇帝皱眉,“什么请命?”
    “她要去河东路,兴修水井。”鲁俢说完轻咳一声,又道,“河东路那边自古来天灾频频,每隔个几十年就有旱灾。如能多修水井水窖,倒也能如大运河一般,惠泽千年。”
    手底下的人肯主动请命办实事,鲁俢当然高兴。
    可请命的人是凤清歌,那就只能看圣上的意思了。
    成德皇帝沉思片刻,眉头舒展开了些许。
    “准了。”
    “那臣这就将任命文书送往吏部。”
    “等下,”成德皇帝抬手,淡淡道:“以你的名义任命,不必经过吏部。”
    凤清歌得了赴职文书和印章后,先跟五位大儒辞别,又专门进宫一趟,出宫后又见了卫无忌、方永安等,将自己去河东路的事通知了一下。
    如今卖“香玉”的铺子、酒楼的生意已步入正轨,足以称得上日进斗金。
    她拿走了分账后的大部分银钱,便带着锦芝、华旭、方永安以及二十几个保安堂好手奔往河东路。
    待凤钦知道老夫人离京之事,已是六月中旬末。感到不对劲的他刚要找凤清歌问话,却听下人说,大小姐得了衙门任命,去往外地了。
    至于何地,除了成德皇帝与鲁俢,暂时无人得知。
    凤钦忙派人查凤清歌的去向,却没查到半点消息,顿时大怒。
    自那孽畜入工部以来,他不是没想过斩草除根,甚至有想过连同老夫人、安州王氏一起除掉。
    然先不说能不能成。一旦这样做了,那就是亲自把刀递给了圣上。
    至于制造意外暗杀……春日大比那次派出去跟踪她的人已经折了,那孽畜身边必定有高手护着。
    他养的这些人,看似是绝世高手,实则是用药养出来的,实力与一流高手没多大区别。总共就十六人,折一个便少一个,剩下的人手是要用在关键时刻的,在此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得知他豢养江湖高手之事。
    “明明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怎么会突然就失去掌控呢……”
    及至凤钦再次见到凤清歌,已是成德元年的冬月。
    五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造反的吴王已入黄土,贬为庶民,连拥有一座王爷陵墓的资格都没有了;
    汤守仁私自豢养军队,意图不轨,丢掉了东境守边大将的官职;
    工部右侍郎周景义被告御状,揭发其在延安府为官期间,曾勾结悍匪杀害朝廷命官,贪污受贿等数罪,三部会审查明属实,圣上大怒,判处斩立决;
    户部革新,改进了记账、对账方式,民间已有商户学习;烨王在东境整治军务,与大梁交战不落下风,打了个大胜仗……
    十一月初八,圣上诞辰,成德皇帝提前召各地藩王进京祝寿。
    凤清歌回京进城时,正遇上从东境归来的宇文烨一行人。
    半年多不见,她略有生疏。
    刚下车准备行礼问安,宇文烨却星眸含笑,朝她招手。
    “丑丫头,上来。”
    岚风笑呵呵,贴心地让出自己的坐骑,将缰绳递给凤清歌。
    凤清歌忽略他对自己的称呼,笑盈盈上马,与他一同策马进城。
    京城繁华,经久不变,因天家诞辰将近,进京祝寿的各地商贾、官员络绎不绝,更增添了几分热闹与喧哗。
    “许久不见,师兄可安好?”
    “甚好。”
    “听说师兄去了东境,那边是否安稳?”凤清歌对边境的安危很是关心,汤守仁以战养兵私通清王,此前的东部边境如同迷雾一般,朝中少有人知实际情况。
    “经过今次雍关一战,大梁伤了元气,至少五年之内不会妄动。”
    大梁与大夏不同,土地肥沃却气候恶劣,冬日漫长而寒冷,但也正因为如此,大梁人凶悍好战。
    但比起宇文烨这个能将匈奴压着打的年轻战神,大梁的那几分凶悍就不够看了,雍关之战大梁折了三名大将,死伤者超过五万,而大夏五万将士伤损不到三成。
    大梁不会蠢到在宇文烨势头正盛之时
    凤清歌想知道的并不是这点,她有心问问汤守仁与清王之事,又不知该怎样开口。
    没想到下一刻,宇文烨反而主动道:“汤守仁这些年总共养私兵五万,靠的不仅是私吞正常戍边军士的军饷,还有大量来历不明的银钱支持。那些银钱质量虽差,却也能用于流通,我去查时汤守仁已经杀了经手的全部人手,所有线索断了,只能等审问结果了。”
    如今的汤守仁,正在京中大牢里待着。
    “是安宁郡的那座银矿。”这次,凤清歌没有迟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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