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潇连夜将李国伟从刑部提出来,让他与右相共同把持朝政,自己穿上了金甲,连夜赶赴北疆。
我等的便是这一天,只要慕容子潇到了北疆,他便再难有归期。
手中炭笔在宣纸上胡乱划拉,我悠然道:“他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走之前把李国伟放出来。”
慕容凤倾笑了笑,俊雅的眉目舒展开:“六哥精通帝王之术,不会让右相一人独大。”
我叹了口气:“若是只有右相,事情便好办多了。”
“如今也不难。”慕容凤倾把冰镇绿豆沙递给我。
我张口,他懂事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我嘴中。
甜丝丝的滋味从舌尖蔓延,我眯起眼睛:“你我分工,我去北疆找慕容子潇算账,你留在京城,与右相继续搞事情。”
慕容凤倾举着勺子的手顿住。我凑过去,叼住悬在半空的勺子,吃掉了里面的绿豆沙。
“我与你一起去北疆。”慕容凤倾道。
我摆手:“不妥,不妥,术业有专攻,打架的事靠我就行。你还是待在这里运筹帷幄比较好。”
慕容凤倾还待再说,我摆出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姿态,他没法,放下水晶碗,离开了。
我给慕容凤倾留了份礼物,挑了王府跑得最快的马,星夜兼程,赶去了北疆。
莜花院我常伏案疾书的案几上放着个黄花木盒子,里面是我设计研发的暴雨梨花针,精简了些工艺,佩戴使用起来更加轻巧方便,说明书写的很详细,以慕容凤倾的脑子应该不难看懂。
把这杀器带在手腕上,他平日喜欢穿宽袍广袖,正好被大袖子遮住,只要轻轻一按机簧,激射而出的银针能把对面的人变成筛子,拿来防身再好不过。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待在如今危机四伏的京城,我也能稍微放心。
沿途换了叁匹马,晚上歇在驿馆。夏季炎热,我换了轻便的男装,窄袖轻靴,十分潇洒。
五天后,我来到了北疆。本以为来得晚了,不想却正是时候。
慕容子潇的军队与大皇子正在酣战。大皇子慕容子铭也真是个人物,这两年流落西域小国,从一些解散的部落那里接管了部分军队,又凭借个人魅力和叁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好几个国家的国王愿意出兵助他,等到终于与慕容子潇开战时,手下已经有了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我赶到的时候,两军已经在函谷关缠斗了两日。慕容子铭的军队后续不足,逐渐有了败相。
我骑马立于夹岭山顶,看着下方平原烟尘滚滚,战马嘶鸣,将士抛洒热血,头颅滚落,血肉横飞。
慕容子铭杀红了眼,但也无法挽回颓势。我弯了弯唇,那便由我来帮你一把吧。
拿出腰间皮囊里的鬼玺,我戳破指尖,滴了滴血在鬼头处。那滴血迅速浸入青玉中,血丝蔓延,诡异异常。
“程岷山,把你的军队借我用一用,日后给你烧香祈福。”我道,对着鬼玺念出一串咒语。
慕容子潇锁定了慕容子铭的位置,驱马上前,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事。
战场风云骤变,飞沙走石中,地表陷落,烟尘滚滚,龙卷风在草原肆虐。战士们乱了阵脚,手中的武器忘了挥动,仿佛凝成了一副画卷。
土地泥土翻卷,如同煮沸的岩浆,无数披甲执锐的士兵从地下冒出,头戴黑盔,黑盔后是团团死气,看不清脸。
冥灵战士们如同蚂蚁般倾巢而出,不停的钻出泥土,对着怔愣的士兵挥下屠刀。形式顿时逆转,慕容子潇看着军队在那些黑甲武士刀下如同砍瓜切菜般倒下,片刻的惊骇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砍掉了朝自己挥舞钢枪的冥灵士兵的手臂,望向慕容子铭。
慕容子铭跟他一样吃惊,这些冥灵士兵无差别攻击,看到人就砍,跟本不管是哪方战士。接触到慕容子潇嗜血的眼神,慕容子铭微愕,突然调转马头,朝相反方向跑去。
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兵刃,为主帅的逃跑争取时间。慕容子潇一路砍杀,眼睛被鲜血糊住,视线一片猩红。
眼看着一柄钢刀就要砍上慕容子潇的腰,我大叫一声:“哎,那是我的猎物,留给我啊!”
我拍马上前,沿着山脊朝慕容子潇逃走的方向追。
慕容子潇腰间和胸口各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铠甲,但他仍旧咬牙猛拍马臀,拉近与慕容子铭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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