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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不是喜欢沈清然么,他成全他们。
    陛下不要因为越王的话多想,陛下想知道我的事,可以直接来问我。
    越是接近,沈郁越能感受到商君凛的不安,他不知道商君凛在不安什么,但他愿意尽自己所能让他安心。
    商君凛静静拥着怀里的人,他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阿郁会永远留在朕身边的,对么?
    随着话音一起落下的,是印在额角的吻。
    不在陛下身边,我还能去哪?
    商君凛手臂力道松了些,沈郁费力将自己从男人怀里挣出来,勾住男人脖子迫使他低头,额头抵上他的:我必须要为自己正名一下,我真的真的不喜欢越王,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喜欢的都只有陛下一个人。
    说完,他吻上近在迟尺的唇。
    有些事,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我不会同他做,或许越王还同陛下说了什么,陛下不要信。
    若只是越王,商君凛自然不会像现在这么在意,真正让他无法释怀的,是他在暗牢里见的那个人说的话。
    他说,沈郁注定会站在越王那一边,命轨已定,人力不可更改,即使过程偏离得再多,但,殊途同归。
    那一刻,商君凛心中对越王的杀意达到了最顶峰。
    沈郁的主动化解了商君凛心中的不安,他搂住沈郁,反客为主,发狠似的吻了回去。
    第185章
    这一次,沈郁异常温顺主动,商君凛的动作也放得很缓,一切都很慢,慢到极致反而成了一种折磨。
    每一步,商君凛都会问沈郁的感受,起初,沈郁还很享受,几次之后只觉得崩溃。
    不要管我,不要问我,你想怎样就怎样!
    犹如凶兽打开了牢笼,凶兽始终是凶兽,即使装的再乖巧也改变不了本性。
    一切结束后,沈郁瘫在软榻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仰头看着收拾软榻的男人,毫不意外从男人脸上看到了餍足,沈郁眯了眯眼,总有种自己被骗的错觉。
    扯住男人衣襟,将男人拉过来。
    怎么了?阿郁可是身上不舒服?
    沈郁看着男人眼底的紧张,缓缓松开手,算了,自己做下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商君凛叫来热水,细细为沈郁擦拭干净,再给人换上干净的衣服,弄脏的衣物都被宫人带走,软榻上也换了干净的被褥。
    清洗干净后,沈郁被抱到了床上,商君凛搂着人,柔声问:阿郁要不要用膳?
    沈郁默默算了下时辰:不用了。
    这个点已经过了沈郁平时的睡觉时间,沈郁躺了会,发现不太能睡得着,扭头看向商君凛。
    陛下也没睡?
    被子里,商君凛的手环在沈郁腰上,沈郁已经习惯了被男人搂在怀里睡觉,一个人睡颇为不习惯。
    上一次商君凛把人惹毛后,被赶去独自睡了几天小榻,后来还是因为沈郁自己受不了松口,提前结束了惩罚。
    朕想多看看阿郁。商君凛一点也不困,今日发生的事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横亘在他心里,拔不掉也忽视不了。
    沈郁从被子里伸出手,覆在男人眼睛上:睡吧,陛下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第二日,沈郁起来时商君凛依然不在,慕汐为他梳头、整理衣服,沈郁看了眼干净整洁的软榻,问:你知道陛下昨日去哪了吗?
    奴婢听孟公公提了一嘴,陛下去见了越王,回来的路上还去了一趟暗牢。
    暗牢。
    那个说出得沈氏子得天下的诸先生不就被关在暗牢么?商君凛昨日的异常难道是因为他?
    商君凛的行踪并不会瞒着沈郁,打探了一下,沈郁大致能确定,商君凛的异常出在了哪里。
    那个诸先生和商君凛说了什么呢?
    沈郁有点在意。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沈郁从来不觉得诸先生单纯是一个招摇撞骗的人,他必定知道些什么,毕竟前世若不是他最后反水,越王是真的能登上那个位置。
    要知道商君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问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孟公公是最快的办法,沈郁叫来慕汐,让她请孟公公单独一叙。
    若是旁人想打探陛下的行踪,孟公公肯定不会给,但那个人是沈郁,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抽空单独见了沈郁一面。
    公公想必知道我寻你来是为何事,我就开门见山了,昨日越王究竟和陛下说了什么?
    孟公公一五一十将听到的对话说了,小心觑了眼沈郁的脸色。
    沈郁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孟公公跟在商君凛身边,接触沈郁的时间比较多,知道这是位不声不响做大事的人,他敢和沈郁说,也是看着沈郁平时和商君凛的相处,知道他对商君凛并非无意,他不希望两人因为越王留下不必要的误会。
    我知道了,有劳孟公公了。沈郁放下手里的茶盏,茶盏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响声。
    贵君,奴在这里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您与陛下的情意奴看在眼里,越王明显是受了刺激,他的话当不得真,但当局者迷,陛下心中如何想只有陛下自己清楚,奴将这件事说出来,也是希望贵君和陛下能一直和和美美。
    孟公公的意思很清楚,不管越王的话是真是假,只要让陛下认定是假的就行,同时,他也希望沈郁能早日解决陛下心中的隔阂,唯有如此,才能长久。
    孟公公在宫里待的时间够久了,对于帝王心性,算是了解一二,深知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是那么轻易能拔除的了。
    他看着商君凛一步步走到今天,好不容易身边有了个同样为他好的沈郁,不希望有人从中作梗,将沈郁从他身边夺走。
    沈郁从孟公公的态度里感受到了他是向着他的,心中颇为感慨,商君凛身边有能全心为他着想的人,很好。
    孟公公的话我知晓了,孟公公放心,陛下是我选中的人,我自然不会允许有人从中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行,至于越王,秋后蚂蚱而已,再能跳,又能跳几天?
    沈郁的话让孟公公安下心来,他没有解释自己和越王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表现的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把越王放在眼里。
    既然不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发生越王说的未来的事。
    至于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就算是真的又怎样,谁年少还没个眼瞎的时候?况且他还记得,贵君没进宫的时候,隐龙卫呈上的密报说,贵君会多看越王一眼是因为他有几分像陛下。
    如今陛下真人触手可及,贵君也和陛下感情日渐加深,区区越王,算的了什么?
    在沈郁这边走了一趟,孟公公提起的心放下了一些,只要两位主子肯好好沟通,不管旁人想使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可能成功。
    公子,陛下会不会因为越王的话对公子产生误解?听完孟公公的话,慕汐难掩担忧。
    不会。
    公子可不能大意,见沈郁不在意的模样,慕汐急了,话本上都说了,好多时候都是因为没能及时解决,导致误会越来越深,最终变成不可调解的矛盾。
    话本是话本,这件事我已经同陛下说过了,陛下明察秋毫,不会因为越王的几句话误会。
    公子可别小瞧几句话,越是身处其中,越不能看明白,或许在其他事情上,陛下能明察秋毫,事关公子可就不一定了。
    为何?
    因为陛下爱公子啊,陷入爱河的人总会患得患失,就算心里知道是假的,不可信,但真正做到毫不在意是很难的。慕汐说的头头是道。
    慕汐懂这么多,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沈郁挑眉,若是真有,我定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公子快别取笑奴婢了,奴婢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打算嫁人,公子可是答应过奴婢会一直让奴婢在身边伺候的,奴婢知道这么多,大概是话本看多了。说到后面,慕汐有些羞赧。
    沈郁喜欢看话本,商君凛安排了专门的宫人每月出宫为他购买各种话本,慕汐和相熟的小姐妹有时候会托采买宫人也给自己带一些进来,她是玉璋宫的大宫女,宫人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
    慕汐结结巴巴说了自己托人买话本的事,忐忑等候沈郁发落。
    沈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么看着我作甚?你家公子没这么小气,连话本都不让你们看,宫里也没有不让看话本的禁律。
    慕汐松了口气,她倒不是怕沈郁责罚他,只是担心沈郁和陛下之间的关系,身为沈郁的婢女,她自然不希望自家公子因为越王的几句话受委屈。
    北漠陷入内乱,这么好的机会大桓自然不会放过,埋在北漠的暗桩开始行动,将水搅得更浑。
    肃北军也没闲着,趁乱在北漠身上咬两口,有时候会伪装成其中一道势力,去骚扰另外的势力。
    外敌窥视,北漠非但没有团结起来,反而更乱了。
    御书房里,沈郁带着食盒来找商君凛用膳,自从上次之后,要是商君凛忙,沈郁就会带着吃食过来陪他一起用膳。
    商君凛巴不得整日都和沈郁黏在一起,自然不会反对,要不是沈郁不肯在有大臣来时待在御书房,商君凛恨不得在御书房也给他准备一张软榻。
    离过年没几天了,往年这个时候朝中已经歇下来了,今年情况特殊,一边是北漠的事,一边是越王的事,大臣们不得不跟着一起处理。
    用完膳,沈郁多待了一会,看到御案上摊开的折子,讲的是北漠的事。
    沈郁拿起折子,看完后,道:内斗会极大消耗北漠的力量,陛下打不打算趁机做点什么?
    若是要完全攻打下北漠,有点困难,不过若是这场内斗能再久一点,或许可以试一试。商君凛走过来,自身后拢住沈郁。
    陛下在北漠有多少人手?沈郁点了点折子。
    阿郁想做什么?
    若是不能一举拿下北漠,不妨先选一位比较好控制的成为北漠的君王,再徐徐图之。
    比起劳民伤财的战争,能有更和平的办法当然更好。
    沈郁转身,双手撑在后方,身体略微后仰,直视商君凛的眼睛: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北漠如今几大势力混战,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陛下不妨多等等,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放出风声说愿意给他们帮助,以协助之名进入北漠,若寻求帮助的人知趣,可先定一个和平协议,若是不知趣,大桓军队已经深入北漠内部了,想做点什么,可比现在容易的多。
    商君凛双手撑在沈郁身后,缓缓靠近。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呼吸可闻,鼻尖相触,男人的声音略显喑哑:
    有那么一刻,朕都要觉得诸妄的话是真的了。
    第186章
    陛下为何这么说?沈郁不解。
    商君凛嗓音低磁:不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命格,只是因为阿郁,若能得阿郁相助,想必做什么都能事半功倍。
    我哪有陛下说的这么神奇?沈郁笑笑。
    商君凛站直身子,将沈郁捞起来:阿郁勿要妄自菲薄,北漠的事,阿郁认为派谁去比较好?
    既然要在北漠动手脚,只说说对方肯定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行事,必须派能起到作用的人过去,挑起纷争,引导纷争,将主导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沈郁脑海里过了一遍朝中官员的信息,一年多下来,他多朝堂上的事了解程度不断加深,因为偶尔会帮商君凛批折子,对朝廷官员的了解也不少。
    我觉得,我选的人可能会有点冒险,陛下心中有合适人选吗?沈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方均很合适,但肃北的事他在北漠的存在感太高,现在又入了内阁,再去做这种事不太妥,最好选在朝中存在感不高的人,方便伪装。商君凛跟着坐下。
    沈郁点头,越是名不见经传的人,越不会引起北漠的警惕。
    沈郁:陛下觉得,江怀清如何?
    商君凛:朕才派他去接手林原,若是让他进入北漠,不会引起北漠人的怀疑?
    沈郁:自然不是以江怀清的身份到北漠,陛下忘了他先前和贺承宇乔装深入北漠内部的事了么?
    商君凛:阿郁是想让江怀清用新身份去北漠?
    这件事看似不起眼,实则影响很大,做好了能在最短时间内立下最大功劳,做不好可能连命都要丢了,还会连累大桓,所以选择执行人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
    林原已经归入大桓版图,陛下须早日派官员过去接手,江怀清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陛下可以先找人考验一二。
    沈郁说这番话,并不是因为和江怀清的交情,前世,江怀清在他手下做事,他知道他的能力,这一世的江怀清虽然比前世稚嫩一些,但心智并不输前世,纵观朝廷上下,找不出第二个比江怀清更合适的人选。
    商君凛说的方均确实合适,但那是在肃北之行前,有了肃北的事,北漠人对方均只会恨之入骨,若派方均去的话,根据他的行事作风,暴露的风险太大。
    江怀清则不同,他刚入朝廷,不是在翰林院就是跟着丞相做事,后来到了肃北,也是伪装身份和贺承宇深入北漠人内部,没有真正以江怀清这个身份做过什么,北漠人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根据这些零碎的东西将他揪出来,只要他行事够小心,暴露的风险就不大。
    商君凛认真考虑了沈郁的建议,当晚召了丞相和方均来御书房议事。江怀清在丞相手下待过一段时间,丞相对他还算了解,听完商君凛的话,丞相沉思片刻。
    臣认为,此法可行,江怀清行事稳妥,看着没什么心眼,实际上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而且贵君的话很在理,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不用担心因为行事作风被北漠人认出来,这样大大增加了他行动成功的概率。
    方均与江怀清贺承宇也共事过一段时间,他相信,假以时日,这两个年轻人必定会成为大桓新的支柱,去北漠虽然危险,但风险往往伴随着机遇,这件事对江怀清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方均也很赞同由江怀清去做这件事。
    三人商议到深夜,最终定下了初步计划,第二天一早,隐龙卫带着密令前往肃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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