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很喜欢这个词,刻意强调一次。
不过,江浩表情有点不以为然,“威廉先生,恕我冒昧,选择种植转基因大豆,是农场主自己的选择,就算这个……豪斯当选,他也不能干涉我自己的农场吧?”
“这您就错了。”
威廉耐心解释:“目前,转基因大豆并没有在八喜国内大面积推广,因此你可能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但,咱们可以看看旁边活生生的例子……”
“旁边?”江浩一愣。
威廉严肃点头:“对,我们的领居,阿根亭,两年前,孟四度联合四大粮商,开始在阿根亭推广转基因大豆。”
“由于转基因大豆可以减少农药和除草剂的成本,而且出油率也略高3个点,一些农场主被利益蒙蔽双眼,私自从孟四度那引进转基因大豆种子,现在,整个阿根亭一大半都是转基因大豆种植基地。”
说到这,威廉语气变得凝重:
“孟四度早就觊觎八喜的市场了,他们的负责人也曾来游说过我,但被我严词拒绝了,我是一个单纯的人,我种地赚钱,但不想赚黑心钱,更不想让这些该死的人玷污这块我深爱的土地。”
“但,那个豪斯却不同。”
“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只要能赚钱,他才不管什么转基因,甚至种大嘛都无所谓。”
“因此……”
威廉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看着江浩:“费尔南德农场,是圣塔伦市数一数二的大农场,您又是唐国豆油的最大品牌,您的表态至关重要,我希望,您能将神圣的一票投给我,并坚定的表明您的态度。”
听到这,江浩彻底明白了。
没想到,孟四度的魔爪居然才伸到八喜来。
他之前以为,八喜早就开始转基因大豆的推广了。
其实,在后世……
八喜国内一直有转基因大豆禁令。
但,很可惜。
一些利欲熏心的农场主,为了微薄的利益,私自从阿根亭“走私”转基因大豆,偷偷种植,
有人点了第一把火,很快就野火燎原。
渐渐的,八喜政府也扛不住了。
在大农场主的游说下,八喜政府放弃了先前的保守方针,通过了行政法令,允许种植销售转基因大豆。
闸门一开,水漫金山。
到了06年,转基因大豆的种植面积,在八喜首次超过了非转基因大豆。
孟四度,大获全胜。
但此刻,这道铁闸还牢牢的锁住。
威廉一直观察江浩的表情,见他意动,立马道:“江先生,只要豪斯当选,他一定会勾结同伙,强行通过转基因大豆的推广。”
“只要通过,那么帕拉州就会沦陷;我听说,唐国有句话叫唇亡齿寒,费尔南德周围若都是转基因大豆,您觉得您的农场不会混入转基因的种子吗?”
威廉的一席话,如同一记警钟,敲响了江浩,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江浩沉吟片刻,问:“我可以投你一票,但帕拉州有多少选票?你的胜算有多大?”
威廉苦笑一声:“帕拉州大豆协会的成员有98人,我稳定的票源大概是25人,想战胜豪斯,必须还拉拢到那些摇摆不定的中间派。但这有难度,老一辈的农场主走了很多,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向钱看。”
江浩挑了挑眉。
现在的社会如此浮躁,向钱看很正常。
但江浩还是希望能做点什么。
“威廉,明天你有没有空陪我和珍妮逛一逛,我想看看费尔南德农场的情况。”江浩忽然问道。
威廉呆了呆,“我很荣幸。”
“行,那明天见。”
“明天见。”
威廉带着满腹狐疑的离开了。
剩下江浩一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
翌日,早上10点。
“驾……”
三匹骏马,欢快的奔驰在广阔农田中间的马路上。
“江,沿着亚马逊河流,一直往东走,10公里内的良田,都属于费尔南德农场。”
珍妮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缓缓走到河边的小道上,语气自豪的说道。
珍妮今天换了一件合身的白色衬衣,下身是紧身水蓝牛仔裤,戴着一顶牛仔帽,一副英姿飒爽,看样子,已经从父亲逝世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威廉也骑着一匹水滑黑亮的骏马走到江浩旁边,指着大片的良田道:“费尔南德农场的位置让我羡慕,背靠亚马逊,水源充足,即使是遇到极端干旱,也从未为缺水担忧过。”
“就怕暴雨。”江浩挑了挑眉。
威廉尴尬一笑。
珍妮也被说中了伤心事。
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江浩自知一时口快,连忙转移话题,抬手一指河岸,“那是码头吗?”
威廉顺着江浩手势看去,“对,那是镇上的一个小码头,旁边是鱼集市。”
“我们去看看吧。”
江浩一时好奇。
三人骑着马,顺着河堤,悠悠走进码头集市。
说是集市,其实就是一个菜市场。
大部分摊位都是卖鱼的。
四根木棍,支起一张帆布,再摆张桌子,一个鱼摊就开张了。
江浩好奇的牵着马,边走边看。
不得不说,亚马逊不愧是第一大,世界上流量最大,流域最广,支流最多的河流。
光看摊位上的鱼就知道了。
江浩在一家鱼摊位上驻足,目光一扫,就看到桌上摆了两条上百斤的鱼,旁边的一个鱼头,目测至少有30斤。
见江浩咂舌,旁边的珍妮笑道:“江,这个码头和集市的产权,也属于我们农场。”
江浩有点惊喜:“是吗?”
威廉也笑道:“是的,当年老费尔南德在时,他就曾经跟我提议,圣塔伦市的码头太杂乱了,运输力也不够,他想把这个小码头扩建,改造成专门运输大豆的货运码头。”
江浩眼前一亮:“圣塔伦离出海口有多远?”
“不到600公里。”
威廉耸了耸肩,“改造码头是个大工程,整个州的豆农都会受益,但一提到巨额的改造资金,所有人都闭口不谈了。”
“原来如此。”
江浩摸着下巴,眼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