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陆景眠赶紧扭头道歉,却在看到来人时,眼底微怔。
段清迟。
还是穿着居家服的段清迟。
头发也没有打理,很随意地耷拉着,平生添了几分慵懒的感觉。
“抱歉,段医生。”陆景眠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紧张得让她险些失了声。
苏乐世的祝福,好像实现了。
段清迟也看向她,那双清浅的眸子里染着几分昏暗不明的光。
“让一让,让一让。”超市的员工疏散着堵在门口的人。
陆景眠两手都提着东西,被那人推了一下,差点要站不稳。段清迟见状,微微伸手,揽住了陆景眠的肩膀。
忽而间,一股很清爽的海洋气息充斥在鼻间中。很淡很浅,却很好闻。
瞟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修长手指,四周的人群还在拥挤着。陆景眠没法,往段清迟那边靠了些许,两人一起走到了角落处。
“带伞了吗?”段清迟绅士地收回了手。
陆景眠点头,“带了,今天天气预报说可能下雨。”
她这才看到,段清迟的手里拿着一小袋东西,看上去似乎是姜。
段清迟督了一眼她满满当当的两个袋子,微微沉思,朝她伸出手,“我来拿,你撑伞。”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吧。我家在挺里面的,要走很久……”
陆景眠不好意思麻烦他。
这突如其来的会面,打乱了她的思绪。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湖面,忽而砸进一块石头,激起千层浪,难以平静。
可段清迟却冷静许多,对话如同老友一般,稀疏平常。
慌乱的,只有她。
“雨天路滑,容易摔倒,摔倒腰伤容易复发。”段清迟道,看着陆景眠素净的小脸,声音缓了几分,“陆景眠对吧,我不需要你来撑业绩。”
“……”
她也不是很想再推骨。
虽然能见到段清迟,但是疼也是真的疼。
雨声滴答,打在雨伞上。陆景眠有些艰难地撑着雨伞,雨伞不小,她手上用了个巧劲,雨伞往段清迟那边倾斜了一点。
空间太小,陆景眠的手臂几乎紧贴在段清迟的手臂上。即便是隔了几层衣服,她也觉得燥热难耐。尤其是,这个角度看到的段医生,愈发惹得她心痒难耐。
得亏现在是个法制社会,不然她也不敢保证,是不是会做出强抢民男的事情来。
这会小区的人并不算很多,往里走,便越发地少了。段清迟比她高太多,陆景眠举了一会,便觉得手臂酸疼。
段清迟督了她一眼,两袋并做一边手拿着,从她手里接过雨伞,“自己看路。”
“我还没那么娇弱。”陆景眠有些无奈。
段清迟清冷的嗓音透过外面的雨声一起落入陆景眠的耳中,“嗯。”
虽是应着,手上却抢走了她的袋子。
“麻烦段医生了。”陆景眠跟着段清迟的步伐,走了两步,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伞下晕开,“段医生也住在这里?”
“不是。”段清迟回答,“只是过来暂住。”
陆景眠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声渐渐的小了,滴在雨伞上的声音轻了下来。那雨斜着从雨伞飘了进来,落在了陆景眠的脸上。
三月的天气,这雨水冰凉冰凉的,久了便觉得有些寒意习习。
陆景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冻得有些受不住。
和段医生见面是不错,只是每次,似乎都得遭些罪。
“淋着了?”段清迟加快了脚步,微微把雨伞往下压,督了那微湿的脸一眼,“把毛衣拉上来挡着。”
“好。”陆景眠照做,高领毛衣往上掀了一点,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段清迟又忍不住瞧了一眼陆景眠,大抵是平日里见到的都是男人,难得瞧见这么乖巧的一个姑娘,莫名的心生几分异样感。
“段医生,最近我的腰舒服了很多,多谢你了。”陆景眠低声道,“下周还要去吗?”
“不难受的话,就不用来了。”段清迟回答得礼貌,顿了顿继续道,“医院不是什么值得你常来的地方。”
是没什么值得的,医院都是消毒水的气息,又是生死之地。
陆景眠向来不喜欢那个地方。
“到了。”段清迟清冷的嗓音落在头顶。
陆景眠抬头看去,段清迟撑着伞站在雨中,隔着一层雨帘,身形笔直。那双眉眼,疏离而又清浅。
……
段清迟回来的时候,段顾阳刚刚洗完澡。
室内的空调打得很高,段清迟一进门便觉得一股闷热的气息打在面上。他有些不适应地脱下外套,只着里面的黑色打底衫。
“外面下雨了?”段顾阳打了个哈欠,卷着被子窝在沙发里面,“难怪我点的外卖那么久没到。”
“自己不会做饭吗?”段清迟把空调降低了一度。
“我这不是生病了吗?”段顾阳吸了吸鼻子,“哥,我的姜呢?”
段清迟的身形顿了顿,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忘了。”
“没买?”段顾阳有些生无可恋。
“买了,落在别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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