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可以,也不至于一个屋檐下二十几年,到头来关系也没确定,人也留不住。唉,太笨了。
路问急匆匆拿了车钥匙要走,酒吧负责人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拼死拼活拦住他,自己送他去机场。开什么玩笑,喝酒喝成这样还想开车?!
飙车一样的,一到机场,路问下意识就要打开车门冲出去,手触及车门把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他以什么身份去找她?以什么身份去拦她?
他不知她是何心意,若贸贸然挑明,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会不会说他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实际上却是个惦记着妹妹的违背纲常伦理之人。
负责人与他相交五六年,多少知道些什么,这个人心里藏着个人,此番不管不顾地来机场,应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了。
此时此刻又做犹豫,真是——
“兄弟,我真心劝你一句,想去就去,有些人晚了可真就没了。”那人一叹,“你说说你,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你这样的在相亲市场上不知道有多吃香,放在女人堆里那就是一块肉被恶虎疯抢的情形,可谁能想到你堂堂路大少爷竟然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你尽管说出来试试,指不定、人家也喜欢你,那可不就皆大欢喜了?”
路问心中微定,一直以来,其实他隐隐能察觉到些什么。只不过是他胆小,是他胆怯,不敢捅破窗户纸,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且踟蹰着,被那人硬是给推出去了。
“再不紧着点去,你老婆就真丢了!”
下了车,就像是触动到路问某条神经似的就往外冲。
这是晋城最大的飞机场,占地面积毋庸置疑,可他不知她在哪。
身前灯火通明,一片白炽,身后车水马龙,一片热闹。
唯有他似孤家寡人,长身直立于此,尽显落寞气息。
他若找不到她,她就走了,可能,再也不想见他。
一想到此,心头便似绞肉之痛,窒息感满盈。
他不再犹豫,不管不顾地就往里冲,身侧拳头紧攥,抱着莫大的决心。
若找不到,那他就跟着去。反正,此生决计不可能就此毫无交集。
他不允许。
机场偌大,人流众多,艾嫒此时不过是万千人中的那么一个,平凡又普通,没有一点不一样。她闲闲地拿出手机,想看本小说冷静一下。
可是满屏文字,满屏她最喜欢的字,可她却不停走神。她好喜欢他呀,喜欢了好多好多年。可是那就跟小说一样,都是假的,都是她想太多想得太美好了。现在的她已经到了面对现实的年纪,该脱离幻想了。
再给她一点时间,等她回趟老家,等她散上个把月的心再回来,给她些时间,让她想清楚,让她忘记他。
艾嫒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微扬的嘴角含着苦涩。
爱而不得,该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了吧?有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傅樱,她和霍饶一那样的爱情,此生若能得,也就无憾了。
登机时间快到了,艾嫒托身边一个面相很友好的阿姨帮忙看了下行李——里面只有几身衣服,不甚贵重,然后就去了洗手间。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深思不属,阿姨看得有些担忧,“姑娘,你一个人去,可以吧?”
艾嫒笑了笑,“可以的,谢谢你,阿姨。”
艾嫒走进洗手间,垂着头一心看路,映入眼眸的是一双熟悉的皮鞋,艾嫒脑海里嗡了一声,默不作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往外退,悄无声息。
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艾、嫒!”
他松了口气。刚才到现在,一颗心跳的跟心脏病一样,还好、还好她还在
艾嫒脚步顿住,动作也顿住,索性不躲了。
她躲什么?她何至于去躲?
只是,他叫她艾嫒,而不是路艾嫒。
他是在断了兄妹情吗——?
这个微小的细节,让自称已经死心的路艾嫒再次失声痛哭,哭得不成样子。
可她又惯是嘴硬的,哭中带笑道:“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去相亲吗?”
红唇妖艳,从中而出的却字字带怨,殊不知,每一个字都在挑起路问的怒火。
路问将她一拉,不管不顾地就压着往下亲,封住那粒红唇,那粒在他梦里辗转多次,肖想了不知多少年的红唇,唇齿厮磨间,他双目通红:“艾嫒,你敢跑一个试试?!”
艾嫒瞪大了眼,浑身僵硬做不出反应。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
一个她幻想多年的情境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艾嫒却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雀跃,有的只是慌乱与害怕。这是在机场,人来人往,洗手间更是时时刻刻有人进来,他这是做什么!
她奋力推开他往外跑。
路问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三两步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蹙眉,“跑什么?”
艾嫒眼眶一红,“我想回我的家,反正、你也不要我。”
她前后露馅的地方太多,他那样聪明,怎会不知?既然已经挑明心意,又被故作不知地拒绝,再留下来只有尴尬和耻辱,那还不如离开。
路问有些无措,将那昂贵至极的衬衫往她脸上就去擦,动作生疏,擦完又觉不对,又觉生气,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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