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完全升起,江舟迎着光走向唐朝暮,阳光洒在她的周身。江舟知道毛毯下的身体柔软娇弱,还有昨天红绳的痕迹,这些都是她属于他的证明。江舟在她身侧坐下,展开双臂搂住唐朝暮,不住摩挲的她的后脑勺,这是不带任何欲望的抚摸。唐朝暮搞不懂他想干嘛,用脑袋对着江舟撞了过去,被撞到的江舟反而笑出声,他将唐朝暮耳朵按在他胸膛,唐朝暮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两朵红云爬上脸颊。
就着这个姿势两人拥抱了很久,良久唐朝暮听见头顶的声音:“你知道我第一见你吗?”
“知道呀,前年年底。你爷爷过来找我父亲,说你想要娶我。让我们在菱洲小馆见面,我还给你弹了一首曲子呢,你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对面看书,也不知什么书那么好看。”唐朝暮边说用脑袋又撞了江舟几次。
“不是,在那几个月前,我就见过你,不止一次。”江舟怕她脑袋撞疼用手垫着。
“我不信,前年我才毕业,上半年还在Z城的学校呢。”唐朝暮仰头看他,江舟比她高出许多
。
“你在流年美术馆开馆那天弹过琴。”江舟迁就唐朝暮,窝起上半身。又帮她拿开毛毯,初夏已经热了起来,一会儿进门空调又是凉的,一冷一热,生怕她着凉。
“那是嫂嫂的美术馆,你还说不喜欢她,肯定特地赶过去的吧?”唐朝暮说完撅起了嘴。
“那时候江璟都跟她结婚了,我早没心思了,不,原本也没有心思。我只是想证明我比江璟好,那些示好都是为了和江璟比。”江舟用嘴碰了碰唐朝暮撅起的嘴。
“那假如大哥要娶的是我呢?”唐朝暮不赞同江舟的逻辑,怎么会有人为了证明不需要证明的东西违背自己的意志。
“那一定还是我娶你,因为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报复江家才是最重要的。”
唐朝暮听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楼顶露台。
江舟没有跟上,仍旧坐在原位,臂膀间还留有唐朝暮的味道,只有妈妈才有的独特奶香。江舟对这个味道印象深刻,幼年的记性已经模糊但母亲偶尔温柔时便有这样的味道散发。后来母亲对他非打即骂,直至生病死去,他在医院被找来的江家人接走。
看脸色过日子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来江家后他谨小慎微,从高中开始住宿直到上完大学。进了江氏集团,被安排了不大不小的职位,同哥哥一开始就是总经理自然不能比。但是他懂怎么笼络人心再为自己所用,渐渐的他开始有了自己的人脉资源。有江氏背书他开拓别的领域自然容易的多,因着他带来的进账,江老爷子自然同意设立新的子公司。即便是这样他仍旧比不过江璟,不过江璟一句话,流年美术馆的开业他仍得到场,是为了羞辱他吧。对上举杯的江璟的笑脸,江舟自然只能笑着饮下苦酒。
离开主厅,四处游荡的江舟就这样碰上了唐朝暮。彼时她在走廊尽头弹琴,哀伤的曲子在走廊回旋,与廊上展出的展品合成完美的艺术品。江舟一直觉得一见钟情这样的浪漫情事与他无关,直到今夜,在自己愤怒与低落交织的时候,他遇到了能让他忘记一切的人,就那样坐在走廊的那一头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