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里婚事不像世家大族那般繁琐,但也麻烦得很。
孙家忙着整理嫁妆,绣衣娘眼神不好,无法帮女儿收拾新铺盖。所以绣衣在为自己绣嫁衣的同时,还要给自己缝制崭新的被褥。
金蛇村的规矩,新嫁娘带的新被褥越多越好,绣衣忙得不可开交。
十一见了半是好奇半是好心,主动提出帮绣衣做被褥。这被褥需是娘家人做,绣衣将十一视为手帕交,也不含糊,推辞了几句,便同意了。
虽然不曾拿过针,但到底也是牵过线的,十一在裁缝方面的天赋出人意料的高。绣衣惊叹不已,十一却是笑嘻嘻的:“好说好说。”
冬天还没来,顾清风却愈发懒了,常常缩在她袖中。她扔了几次,无果之后,也就不做理会了。反正她快要走了,以后要再见面,恐怕就是他飞升之际了。她也懒怠跟他计较。
婚期越来越近,绣衣开始紧张了,她没多少好姐妹,相熟的唯有十一而已。她紧张的时候,就会跟十一讲那天在山上的事,她认为是老天允许他们在一起的,她相信他们会过的很好。
说这些的时候,绣衣的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乎能把人吸到她眼睛里去。
十一呆呆的:“绣衣,你很美啊。”
绣衣抿嘴一笑。
绣衣出嫁的前一天,十一向她告辞。
“我要走啦,你成了亲就走。一直没跟你说,我其实是要到很多地方去的,我在哪里都待不长久。你们要好好的……”
绣衣闻言,眼泪汩汩而出,伸臂抱住了十一。绣衣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十一跟他们不一样,她从来没想过十一会永远陪在她身边,只是没想到,她离开的这么早。
十一有几分尴尬,犹豫了一会儿,才伸臂回抱住了绣衣。她叹了口气:“你别哭啊,早知道你哭成这样,我就不告诉了。”
绣衣哭得更厉害了,打着嗝:“你,你,要是不辞而别,我……我不原谅你。”
十一忙道:“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嘛!还好你没说什么不许我走之类的教我为难。”
绣衣止了眼泪:“我说了你就会留下来吗?”
十一语塞:“不会,我不会为任何人停步。”
绣衣沉默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绣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十一真怕绣衣会像她母亲那样伤了眼睛。她握了握拳头,想说些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那些话说了又能怎样呢?她又不会留下来。
绣衣默默垂泪,许久之后,从她装首饰的匣子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簪子。她站起来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插在十一的发上。她端详了一会儿:“这个簪子留着做个纪念吧。”
十一即刻就伸手去拔那簪子,戴上又怎样呢?她又带不走。她的手还没碰到簪子就被绣衣按住了。
绣衣的大眼睛里噙着泪,直直地望着她。
十一终是收回了手,算了,就当是安慰她吧。
分别的时间总过得极快,十一陪在绣衣身边,陪她梳妆,看她出嫁。
吉时快到了,十一才想起自己袖子里还住着一条蛇。顾清风道行不低,她随时扔出来都可以,这倒不担心。
十一看着新郎新娘拜堂,将袖子里的家伙扯了出来。
农村人成亲,大多选在年关,喜庆,村里闲人多,帮忙的也多,吃不完的酒席还可以剩下来过年吃,一举数得。
但是年关天寒地冻,顾清风正睡的香,不防暴露在寒风中。他也怒了,哧溜再次滑进她袖子里,紧紧地缠在她手腕上,死活不松。
礼成了,小时空正在逐渐融入到主时空里。十一忙着通过裂缝去下一个小时空,没工夫跟一条蛇纠缠。她再次扔出蛇:“我要走了,你自己找个山洞睡去。你都成精了,还冬眠什么啊?”
时空的门正在打开,顾清风脑子一抽,许是被扔地没面子,倏地跳将起来,精准地找到她的手腕,张口咬下。
与此同时,暗芒闪动,十一大惊:“糟了!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不会添加封面?桑心
☆、名妓书生也相恋【一】
“到底怎么回事?”顾清风也顾不得冬眠了,他会瞬间转移之术,但还没遇见过连季节都变了的。方才明明是深冬,此刻却身处一片桃花林。莫非是进了幻境?
十一也傻了眼,她是到了小时空没错,不过这条蛇怎么也过来了?难不成这个小时空里也有顾清风?
“那个,顾清风你认识我吗?”
顾清风白了她一眼:“你说呢?用我再咬你一口吗?你做了什么?咱们是进了幻境?”他打量着四周,看上去很正常,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十一绞着一方鲛帕,咬唇思索了许久,才低声道:“不是幻境,不过也差不多了,夙止说这是小时空。”
“小时空?不对,你一点都不惊讶,是你做的?”顾清风微微眯眼,提高了声音。他本就生的细眉细目,眼睛一眯,更是只剩下一道线了。
十一低着头自然错过了这个取笑他的好机会。
她咬了咬牙,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如何犯错,为何下界的缘由讲了,最后才说道:“等到他们的人生轨迹走上正轨时,小时空就会消失,也就是和主时空融合了,我就可以到下一个小时空去。大柱和绣衣成亲的时候就是时空融合的时候。本来我就要到这里来了,偏偏你咬了我。我看你道行挺低的,没想到也能穿破时空壁垒,来到这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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