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荷花家里的情况和薛瑾说的差不多,父亲老迈,哥哥在一次意外中摔断了腿,弟弟还是个小孩儿。她只好女扮男装来到边关,还好一路上有高大牛帮忙掩护,她的女子身份被隐藏得很好。
高大牛因为身体原因当了火头兵,而田荷花则是普通的士兵。训练新兵的罗小将军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训练起来极为严苛。田荷花毕竟是女子,如何受得了罗小将军没命地『操』练!偏偏她极为硬气,不叫苦不叫累,结果就很华丽的晕倒了。
罗小将军大手一挥,派人把她给抬到了靳军医的帐子里。靳军医刚一把脉,就发现了她的女子身份。
田荷花清醒过来,苦苦哀求,一时激动,薛瑾就过来了。
薛瑾泪眼朦胧看向高大牛,这个肤『色』黝黑,体格如牛的青年。男神至少要有一张脸吧,大牛哥这个样子,实在是,实在是不忍直视啊……
“靳军医,她没事吧?”高大牛慌了手脚。
薛瑾一个劲儿地摇头,双眼充满了祈求。
靳军医拂袖,冷冷地道:“她先在我帐中休息。你去转告罗小将军,说她身体没大碍。”
高大牛不愿意离开田荷花,但是在靳军医冰冷的眼神下,只得安抚她道:“你别怕,大牛哥给你留好吃的。”他慢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吃!吃!吃!
俗话说,三年大旱,饿不死伙夫。以高大牛的体重来说,他首先要考虑的应该是减肥吧。
靳军医袍角微动,端坐在椅子上,冷声说道:“那个胖子是谁?”
“他叫高大牛,跟我一个村的,他在火头军营。他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薛瑾目光灼灼,“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古人信鬼神,重誓言,她这话一出口,靳军医面『色』稍霁,低头将袖子的褶皱抚平:“你不用跟我起誓,军营里除了军『妓』以外,没有别的女子。你的容貌,连做个军『妓』都不够格。我朝自有七尺男儿,用不着你抛头颅洒热血……”
在他刚提到军『妓』时,薛瑾的瞳孔猛地一缩,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她有预感,她这次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
“所以,你还是打哪儿来到哪儿去吧。”靳军医说的缓慢,“我这就告诉罗小将军,你即刻返回原籍就是。”
薛瑾小心翼翼地问:“靳军医,我,我必须得回去吗?”总不能消极地放弃任务啊。
“怎么?想留下来做个军『妓』,那你也得看看红帐那边的文姑是不是要你。”靳军医端起桌边的茶杯,轻声说道,“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战场是男人待的地方!”
薛瑾身子一颤,垂着脑袋想了想,说:“军医,我们家穷,如果出不了男丁,要交银子的,我们家交不起。”
靳军医愣了愣,有些意外:“多少银子?”
薛瑾摇摇头:“不只是银子的事情,我如果回去,就活不成啦!”
“活不成?为什么?你只是身子弱些,又没有大病,怎么就活不成了?”
薛瑾抬起头来,眼睛里包了一包泪“我是女子,替父从军,和一群男子朝夕相处,纵然身子清白,也无人相信。等待我的只有沉塘,我不想死啊……”她渐渐有了感觉,眼泪顺腮流下,被涂得黑乎乎的脸上有了两道雪白的泪痕,可怜兮兮。她犹自呜呜咽咽,似乎在强忍悲痛。
靳军医呆了一呆,轻哼一声:“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军营本来就不是女子该待的地方。如果强行留下,也只能作为军『妓』而已。”
“如果要做我去做军『妓』,那我还不如去死!”薛瑾急了,脱口而出。
靳军医却笑了:“那你直接去死好了。至少军『妓』比你有用多了。”
薛瑾一噎,极为诧异,低声说道:“军医作为医者,不应该是医者仁心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靳军医神情一冷,将茶杯放在桌上:“医者仁心?”
薛瑾一个劲儿地点头:“是啊,是啊,靳军医,您一看就是好人。您在发现我身份的时候,没有告诉别人,而是选择帮我隐瞒,绝对是大好人啊!其实,我是女子这件事,只要您不说,我也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我和普通的士兵没什么分别的。”
靳军医屈着手指在桌上轻叩,略一沉『吟』,正要开口,却听到帐外有人问道:“尚愔在吗?”
“进来吧。”
话音刚落,有人掀开帐子走了进来。薛瑾斜眼看去,不由得打个哆嗦,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罗小将军。
罗小将军才十七八岁,将门虎子,生得相貌英俊,体格健壮。他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几步就到了薛瑾面前,审视一番后,说道:“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你体力太差,休息一会儿,绕校场跑三圈去。”
绕校场跑三圈?!
薛瑾立刻以眼神向靳军医求救。这会要了老命的啊!
靳军医站了起来,淡淡地道:“小将军,我想跟你讨个人。”
“谁?”罗小将军一愣,随即看向薛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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