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片前的记忆有点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自己死活不肯回家,李女士对她发脾气,最后她确实也没回家。那就可能是宋婉送她回公寓,也许是不知道她公寓的地址,才来了酒店。
披着浴袍打开套间门,看到衣着整齐坐在电脑面前的魏舟寄时,她着实有些惊讶。
他戴着耳机,用英文说着什么,看到肖泠出来,瞟了一眼,继续专注于眼前的事。
肖泠拢了拢浴袍,没理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水拧开准备喝,还没喂到嘴边,手里的水就被夺走,重新塞来一瓶开了盖常温的,然后魏舟寄就继续讲着电话走开了。
肖泠安静地喝水,思索着当前形势。
当前形势不容乐观。
水还没喝几口,“饿了么?来喝点粥。”魏舟寄已经挂了电话,关上电脑,在小茶几上打开保温盒。
肖泠没有客气,直接过去坐在他对面,拿起勺子开吃,是她喜欢的白粥。“你怎么在这?”
“我带你来的。”魏舟寄点了支烟,隔着烟雾盯着她,悠悠地说。
“婉婉呢?”
“她回家了。”肖泠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喝醉的,自己的父母也在,怎么也不能怪宋婉把她丢下不管。
魏舟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带着烟雾的嗓音有点微哑,“你总是这样么?”
“什么?”肖泠疑惑地抬头,隔着烟雾看他。
“熬夜,不吃饭喝酒,不分场合断片。”
肖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要是说自己人生中总共就断片过2次,还就是那么巧偏偏2次都让他遇到,这任谁听了都会像是狡辩吧。“社畜的生活就是这么悲惨,至于断片那是意外。”
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意外?我才回来1周就刚好遇到你2次意外。”
这话接不了。
粥只喝了半碗,肖泠就喝不下了,放下勺子,摸过他的烟盒自己也点了一支,男士烟真是辣嗓子,“你什么时候走?”
魏舟寄掐了烟,拉过她剩下的半碗粥,就用她用过的勺子开始喝,语气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走?”
吐出一口烟,肖泠看他自然而然地吃自己的剩饭,眉头皱了皱,“孤男寡女,不合适吧。你让婉婉怎么想?”
魏舟寄放下勺子,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肖泠,我跟宋婉从来都只是朋友、同学,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始乱终弃,更没有结婚的打算,你听明白了么?”
肖泠有点愣,魏舟寄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匆匆应了一句:“嗯。”
见她答应,魏舟寄才拿起勺子继续喝粥。
又抽了两口烟,肖泠理智回笼:“那也不代表你可以留下啊?”
魏舟寄已经吃完,在收拾保温盒,邪气一笑:“肖泠,装失忆是不是?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差点一口烟呛嗓子眼里,肖泠掐了烟,站起身,恨恨地说:“好,你不走,我走。”
一把拽住她手臂,魏舟寄恼怒地吼道:“大半夜的你还想去哪儿?”
肖泠又愣了,认识魏舟寄这么多年,她是头一次见他发火,还是冲着自己发火。他本来就长的眉目冷峻,不笑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距离感,现在发起火来压迫感更强。
看她被吓到,魏舟寄松了手上力道,叹了口气,放柔声音缓缓说:“现在太晚了,你睡卧室,我睡沙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送你回家。”
肖泠没再说什么,自己进卧室关门睡觉。
在外间浴室冲澡的时候,魏舟寄恼火的更厉害,他不想对她发火的,只是回想起这一周的所见所闻,再想到之前的几年很可能肖泠一直都在过这样的日子,他就完全失了平常冷静自持的精英模样。
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么瘦成那样?熬夜熬成那样?
心脏像被人攥住拉扯一样难受,他要是再晚回来几年,她准备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
幸好他回来了。
肖泠再醒来已经快中午了,终于睡了个好觉,她有精力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情。
魏舟寄和宋婉回来了,她和魏舟寄睡了一觉,现在魏舟寄可能还在门外。
唉!不如不捋。
洗个澡,忍着换上昨天的衣服,打开房间门,魏舟寄果然还在,还坐在电脑面前,穿的也还是昨天的衣服,衬衫西服有点皱了,一丝不苟的精英变成风流浪荡的斯文败类,也还是帅的,嗯,从小帅到大的。
两人没再说什么,甚至没一起吃午饭,魏舟寄直接送她回公寓,客气的道别,虚假的改天再约。
躺倒在自己床上,肖泠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窝舒服。
昨晚死扛着不回家是对的,不用想她都知道李女士会跟她说什么,她真的听够了别人家小孩的故事,她想过自己的生活。
稍作休息,泡个面随便对付一下,她开始整理一周没打扫的家,打扫卫生,清洗脏衣物,扔掉已经枯萎的马蹄莲,清洗花瓶。
其实肖泠的生活也很简单,公司离公寓很近,走路10多分钟就能到,而且上下班并用打卡,所以她一般早上8点起床,运动半小时,做点自己的事情,11点上班,晚上9、10点下班,12点左右睡觉,很规律,只是比普通朝九晚五上班族的作息顺延了几个小时,调整了一下顺序而已。
但这在李女士那是说不通的,还好现在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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