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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就从季桓口中听到了两段九曲十八弯无比复杂狗血的情感秘闻。
    皇后跟太医,贵妃与侍卫。
    情节包含了酒后乱性寂寞安慰谎报喜脉偷梁换柱日久生情……
    总之,姜晏两辈子听过的话本子都没这么离谱。
    最绝的是,俩奸夫早已横死,皇帝至今蒙在鼓里,知晓真相的人基本没剩几个。
    季桓真有本事,这种秘密也能挖出来。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我认为,那两个男人的死因,和皇后以及贵妃脱不开干系。”他竖起一根食指,煞有其事点点头,“灭口如此到位,绝不犹豫留情,值得敬佩。不过这也得怪陛下啦……他身子一直挺虚的,很难生出儿子嘛,那些年嫔妃们都不好过。甭管生出来的孩子生父是谁,好歹是个男胎,做娘的谁又舍得掐死呢?”
    季桓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对后宫秽乱之事报以充分理解。
    “只要姓司,就是天家子嗣。”
    姜晏喝了杯茶压压惊。
    好家伙,只能直呼好家伙。
    她问季桓,除了他还有谁知道这事儿。季桓回答说没啥人了,曾侍奉过皇后的奶娘前几年得了急病,贵妃身边的嬷嬷则是年纪老迈彻底糊涂,出宫探亲时摔倒磕了一跤没了。
    “我手中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讲给你听,当个乐子。”
    季桓不甚在意,“太子和叁皇子都不知情,这些旧事不会影响到他们的。”
    可他们的母亲尚且在世。
    身怀秘密的当事人还活着,那就不是封死的秘密。
    姜晏若有所思:“你告诉我这些,是有意帮扶太子么?”
    明面儿上闻阙还是太子之师,朝堂之首。她姜晏也占着一个姜字。
    季桓连连摆手:“啊,我可没暗示你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讲给闻阙听。你爱说不说,我无所谓。凑趣的旧闻,只是为了讨你开心罢了。”
    他今日倒是嘴甜。
    姜晏狐疑地看着季桓,后者伸个懒腰站起来,用力捏捏她的脸颊。
    “闻阙早已对太子失望了,不是么?后宫这点儿秘闻就算闹出来,左右还是太子和叁皇子斗,我不觉得闻阙想让太子荣登大典。”
    季桓不愧是季桓,关起门来说话没半点忌讳,瞧不出对天家的尊敬。
    “除非,闻阙有了第叁个人选。”他敛着眼底的微光,声音轻快,“那就可以利用这些秘密把秽乱血脉的司澜司晨处理掉啦——”
    只要闻阙愿意,定能合情合理体面漂亮地对太子和叁皇子展开围剿。
    前提是,他心中选定了其他继位者。
    按着这几个月对丞相府的观察,善于抓捕蛛丝马迹的季桓大胆推测,左相可能已经放弃太子另择新人。
    那个新人……会是谁呢?
    实在想不出来啊。
    算了,眼下这并不重要。
    “时候不早,我回去啦。”
    季桓倾身轻啄姜晏微红的颊肉,“过两天邀你出来看热闹。”
    姜晏问:“是我喜欢的热闹么?”
    季桓笑得眼睛亮晶晶的:“自然。”
    ***
    宿成玉回到家宅。
    从正门到自己居住的庭院,短短一段路,他花了极为漫长的时间。
    又或者只有一炷香?
    不清楚,他的脑袋已经无法清醒辨别任何了。
    似乎有许许多多的人出来迎他,许许多多张熟悉的脸摆出他难以理解的表情,许许多多张嘴巴吐出声调怪异的语言。他听不懂也看不懂,身体却能自发回应。
    “没事。”
    “嗯,我没事。”
    “朝议稍微出了些变故,没关系,今后再想办法。”
    “不必担心。应该不会有刺客夜袭了。”
    “十四娘想出门玩?也不是不可以……还是过几天罢,六哥哥得罪了很多人。”
    就这样僵硬地应付着,宿成玉踏进院门。
    他一眼望见干枯狰狞的石榴树。冷风袭卷而过,枝条晃动间似有黑影摇摆。
    须臾再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蝉奴。”
    宿成玉呼唤。
    他听不到蝉奴的脚步声。卧房,后厨,院中,都没有蝉奴的踪迹。
    最有可能调包书信证据的家伙逃走了。
    宿成玉喊来其他奴仆询问,无人清楚蝉奴去向。入夜,才从外面打探到消息;据说有人白日看到,这蝉奴被个笑眯眯的少年郎引上了车。
    再详细追问少年郎的模样,宿成玉总算从模糊的记忆里扒拉出符合描述的容貌。
    “……是阿鹤。”
    他自言自语,“是侯府西院的阿鹤啊。”
    面前的奴仆不明所以,看着宿成玉踉踉跄跄走至石榴树下,一手扶住树干,似乎要说什么。
    下一刻,张嘴喷出殷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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