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解,“那您为何要选那贾元春,老奴可听说贾家和甄家关系不错啊。”
“是啊,就连你也听说了,可是她贾元春偏偏跑到本宫这来了,听说甄氏气得跳脚。不过本宫可不信什么意外,本宫只信事在人为,看来甄家和贾家也不是一条心嘛。”
谢嬷嬷恍然大悟,“所以娘娘是想借此彻底分化贾家和甄家?也是,虽然荣国府渐渐走了下坡路,但到底四王八公连枝同气,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皇贵妃赞许道:“嬷嬷说的不错,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沐儿如果真的能成事,本宫需要一个能在他那说得上话的,帮衬娘家一把。本宫身边的这些,忠心是有,但着实不是沐儿喜欢的,贾元春我看就很不错,相貌昳丽,才情又好,难得的是冰雪聪明,人也重感情。”
“可是就怕她太聪明了,以后要是掌握不住该怎么办?”
“所以这事还要慎重,本宫可不想养来出一头白眼狼,嬷嬷,这段时间你要盯着些,帮本宫好好看看,今日这般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谢嬷嬷一脸严肃的应下了。然后看着皇贵妃实在体力难支的样子,忙扶着她躺下休息了。
元春得了皇贵妃的看重,从书库调到正殿来,本得了不少宫女、女史的羡慕嫉妒,起先她们还想着讨好她这位新的红人。
可后来看皇贵妃也只是让她抄写经书,并没有其他特殊对待,于是渐渐对她冷嘲热讽起来。
元春也不在意,只专心做她手头上的事,只有别人太过火才会想法子惩戒对方一番。
后来大家知道她不是软柿子,再加上元春这副样子也实在没意思,也就不再理会她了,元春到落个自在。
大概过了两个多月,皇贵妃听谢嬷嬷禀告元春这些日子的举动,很是满意。
“这样看来,她的心性,手段样样不错,那她对本宫可有怨言?”
“没有,贾元春这段时间一直很老实,而且她对身边的人态度也很温和,不是做的太过火一般??也不计较。”
“行了,你把她叫过来吧。”
元春来时,看到皇贵妃正在插花,她手上拿着一支红色的月季正在比划着,鲜红的花瓣衬的她的肌肤更加苍白,让人看了不免些触目惊心之感。
“你来了啊,这些日子在本宫这过得如何?”
元春回道:“劳娘娘挂念,奴婢样样都好,大家对奴婢也很是照顾。”
“哦,”皇贵妃似笑非笑,“本宫可是听说你在这受了不少气啊,怎么,不打算向本宫告状吗?”
元春大着胆子回道:“奴婢当时便已经回过去了,哪还能像您再告状,何况娘娘您公务繁忙,也不值得拿这些小事来劳烦您啊。”
“你这丫头嘴就是甜,过来,”她招了招手,“帮我瞧瞧,这花插在哪里合适?”
元春含笑应是,走到皇贵妃那里,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会儿,指着一处到:“奴婢觉得这儿不错。”
皇贵妃依言插了进去,端详了一会儿,含着赞许的笑意,“确实不错。看你这样能干,这些日子把你拘着抄写佛经实在是屈才了。”
元春连忙回答:“娘娘这是折煞奴婢了,都是为娘娘做事,哪里有什么屈才不屈才。再说,抄写佛经也没什么不好,平心静气,磨练人心性。”
“你这样想就很好,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花无百日红,”皇贵妃拿着剪刀剪下一朵开得极盛的红色绣球,“像松柏一样,耐得住寂寞才能长久。”
元春低下头,谦恭的回道:“谢娘娘教诲,奴婢铭记于心。”
突然头上被插了什么上去,看着元春惊谔的表情,皇贵妃笑着说:“那本宫再教你一句,花无百日红,所以花开堪折直须折。好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原来,皇贵妃在她头上插了那朵红色绣球花。
绣球花代表圆满,又是喜庆的红色,这是皇贵妃在隐晦的暗示她,她的心愿必能圆满。
那她这是成了?
果然,之后皇贵妃常常找她去陪聊,让她给她讲故事,念话本,所有人都知道贾元春如今很得皇贵妃的看重。
以前得罪过她的人战战兢兢,但元春也从没报复过她们,见了面还能心平气和问一声“好”,她们才放下心来。
还有一些人是以前看不顺眼帮过元春的,也就回了几句话,元春也都尽量报答了回去。
这些都被皇贵妃看在眼里,觉得她是个感恩的,所以心中确定了下来。
这日,瑾郡王来皇贵妃这儿请安,一进门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念着话本。
这声音不像是白竹,要更清丽,念起话本来如珠玉落盘,实在好听。
由于好奇,再加上声音实在惊艳,他在请按时不免往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突然顿住。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看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女史。
明明都是和其他女史并无区别的打扮,却偏偏显得她眉如翠羽,眼似水杏,乌黑浓密的头发衬得她雪白的肌肤,如同乌云堆雪,唇不点而朱,恰似那雪上红梅。整个人极清,却又极艳。
正在这个时候,元春念到了男主人公像女主人公表白说“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与这个场景是多么相似啊,彷佛念在了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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