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卜一脸感动地拿着介绍信,显露出了他对这份工作的重视,还特意询问了阿雀自己的工作内容。
“大概就是催白嫖的人给钱吧,我也不太清楚啦,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
阿雀急于甩掉他,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要加油干哦!”
听到这话的夜卜注视着阿雀的脸,那双如湖面般透亮的眸子里像是有水光晕开,分明是在暗处,却仿佛是在闪闪发光。
也只有当他沉默且安静地注视着什么的时候,身上才能真正地显露出几分神性。
阿雀回视了他的眸子,心想,她攒钱的速度得快一点了。
——要不然就要被这个穷酸神死缠烂打一辈子了!这也太恐怖啦!
——*——
回到京极屋之后的阿雀郑重其事地来到了老板娘面前,询问她究竟要怎样才能成为正式的花魁。
但老板娘最近体会到了老老实实的蕨姬花魁的好,一开始那种迫切地希望阿雀能将蕨姬花魁取而代之的心情日益淡化,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培养阿雀的心也收了许多。
到了现在,她已经开始思考让阿雀再过段时间,先去多练练三味线、多看些书学些知识再正式开工了。
看着老板娘功利且丑恶的资本主义面容,阿雀对人类的反复无常有了明确的认知。
“既然这样的话……”从老板娘那里回来的阿雀捧着堕姬的脸对她说:“只要你从京极屋消失了,那我就可以成功上位了吧?”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堕姬一脸惊恐,仿佛下一秒阿雀就要扭断她的脖子把她也丢到太阳底下去。
她的哥哥妓夫太郎握紧了手中的镰刀,虽然明知道以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成功反抗鬼王,但守护妹妹这种本能却并不需要任何思考。
但阿雀怎么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呢,她怎么会如此残忍地让他们兄妹分离呢?
阿雀当然不是这种随意挥霍工具鬼性命的屑鬼王。
她只是对堕姬说:“你装病去河对岸的街角店吧。”
那是在花街里生了病、无法治愈的女人们,绝望地等待着死亡降临的地方。
第19章
阿雀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了。
“这样,你去那里待两天,然后换一个新的身份去其他店子里继续赚钱,等你离开之后我肯定就是京极屋的新花魁,这样我们就可以赚双倍的钱啦。”
堕姬被她的智慧打动了,她觉得新鬼王真的就是个憨憨。
大概是所有天赋都点在了力量上,所以脑袋变得格外不好使——一直以来都被说是无脑小朋友的堕姬,头一次觉得自己也能在智商上俯视他人。
在堕姬看来,阿雀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种憨中带傻的感觉。
不过这种想法要是被阿雀读取到了,肯定又会被她把脑袋给拧下来……
然后堕姬就真的被阿雀把脑袋给拧下来了。
堕姬现在很后悔,但不是因为偷偷在心底里说新鬼王傻,而是因为当着新鬼王的面被她读取到了自己说她傻。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阿雀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好像跟她的前男友越来越像了。
一言不合就打掉工具鬼脑袋这种事,明明是她前男友最常干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的阿雀亲自把堕姬的脑袋从地上捡了起来,给她摁回了脖子上。这让她想起了以前自己被打掉脑袋之后童磨帮她掰头的情景,于是没忍住又帮堕姬掰正了。
堕姬难过得哭出了声。
“哭吧哭吧,”阿雀揉着她的脑袋说:“哭得大声一点,待会儿我就去和老板娘说你生病了,到时候要是有医生过来,你知道应该怎么办吧?”
身为上弦之鬼,在人类的医生为自己检查身体的时候伪造一下自己的健康状况,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堕姬抽抽搭搭地点头,阿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虽然以前鬼舞辻大人也会让堕姬趴在自己腿上,但趴在怀里这种事情倒从来没有过。
相比较之下,堕姬忽然又觉得获得了一点点的心理安慰,忍不住往阿雀怀里又缩了缩,就像是靠在她哥哥的怀里那样。
——有种奇妙的安心感。
——*——
整个京极屋都因为蕨姬花魁生了重病而陷入了慌乱中,看着面色苍白、不停地咳嗽着,靠在她姐姐怀里仿佛奄奄一息的蕨姬花魁,老板娘三津害怕极了。
虽然以前闹过不愉快,但蕨姬花魁的美貌和能力显而易见,这么久以来,老板娘或多或少还是对她有些感情。
她询问过来为蕨姬花魁诊治的医生,却得到了对方摇头的回应。
——蕨姬花魁生的病很奇怪。
医生是这样告诉老板娘的。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例子,但无论是脉搏还是气息都很不正常,就像是……”
快要死掉了一样。
老板娘很慌张,她问医生有没有医治的可能性。
但医生摇了摇头,让老板娘去请别的医生来看看。
这其实就是说没希望了。
虽说吉原花街是很繁华的地带,并且有很多钱财流通在这里,可说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外面的医生们很少有愿意来这里出诊的,再加上生了病的女人们大多出不了多少钱,所以花街里只有堕姬之前同阿雀说过的那一家药铺会有医生出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