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开始焦急起来。
他顾不上铁丝网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双手下意识抓住铁丝网身躯紧紧靠过去,似乎想撕碎面前的阻碍冲到戊离的面前。
少年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真人死不瞑目的脸就在他手掌下,流出的血液将少年的衣衫沾湿,显得他更加虚弱狼狈。
但特级咒灵已经吸引不了七海建人的注意力。
他不断的抬眼向四周看去,希望五条悟所说的那位三轮一言能快些前来,将濒死的戊离救走。
“戊离,戊离!”明明已经习惯了沉默围观的七海建人忘记了自己的声音传不到铁丝网之后的世界,他不断的呼唤着戊离的名字,试图唤醒对方的意识:“戊离,不要睡过去!你的老师马上就来,再等等!”
同样常年奔波于与咒灵的战斗的七海建人很清楚,如果在重伤状态下又失去意识,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时间无意义的流逝,少年的气息也随之渐渐低微下去,断断续续的呼吸轻浅到随时都会消失……
——三轮一言不会来了。
七海建人的心中突兀的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心脏泛上冷意。他不能把戊离最后生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人身上了,如果对方被什么事情拖慢了脚步,如果对方选择走了另一条路,难道他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戊离死在他眼前吗?
七海建人重新开始尝试翻越铁丝网。
然而无论是咒具,术式,咒力还是体术,面前的铁丝网都纹丝不动,向上和向两侧的攀登和探索都只能换来铁丝网无声的蔓延,以沉默的姿态拒绝着七海建人的进入。
但是……但是!
七海建人紧咬着牙关,不顾已经被铁丝网烙伤得焦黑的手掌,依旧不放弃的努力着。
“我不管是神明还是咒灵,不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让我看到这一幕,让我到戊离的面前!”
七海建人咬牙切齿,疼痛之中无意识咬破的唇角淌下血来,成熟磁性的嗓音几近怒吼:“他快要死了!不管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救世主或阵营成员,他现在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这个狗/屎的垃圾地方不管是死亡还是战斗,根本就不该由他一个孩子来承担!”
“让我进去!让我去看看他!”
咒术师的怒吼空荡荡的回响在无声无息的天地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轰隆——!”
阴云密布,天空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始下起雨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人身上发疼,很快就将七海建人的白西装打湿,冰凉凉的贴在肌肉紧实的成熟身躯上,显出几分狼狈来。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尝试,锲而不舍的一遍又一遍试图突破铁丝网的阻碍。
昏倒在垃圾堆里的少年,也在倾盆大雨之中被迅速带走残余的体温。
越发焦急失去了平静的咒术师没有意识到,在此之前无论是刮风下雨都无法对铁丝网之后的他造成影响,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连雨滴都会穿身而过不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而现在,他正因暴雨而淋湿。
就好像,这个世界终于接纳了他。
七海建人那双金绿色的眼眸始终死死放在戊离身上。
然而,无论他怎样焦急的期待,戊离都还是在他眼前终于停止了呼吸。
少年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灰白了下去。
七海建人手一抖,几乎抓不住咒具。
“戊离……”
“戊离——!”
·
天空竞技场。
正在擂台上宛如猫戏老鼠一般,打着哈欠戏弄着眼前的对手的红发小丑装青年,忽然停下了动作。
那双漫不经心的灰蓝色眼眸,瞬间转换成流光溢彩的金色。
“啊~~~”青年抬头向后深深仰去,抬手将散乱在额头的红发重新拢过脑后。他的眼眸里带着深深的迷醉,伸出舌/头细密的舔/了一圈自己的唇边。那一瞬间,仿佛兴奋到了极致。
“让我重新感受一下~”
青年的声线带着诡异的波浪顿挫感,显出十足的疯狂和危险来:“这……这,这令人兴奋到颤栗的熟悉感,是你吗,离,你又回来了吗我亲爱的挚友!”
“啊~~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一样散发着苹果的芳香啊……”
青年迷醉的微眯着金色的眼眸,全身的肌肉都颤抖起来。
“喂!西索,你是看不起我吗!”擂台对面的对手因青年的无视而愤怒。
被打断了享受过程的西索不悦的睁开狭长上挑的眉眼,冰冷冷的扫过乱吠的家伙。
他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臂,兴致阑珊的转身慢悠悠跳下擂台。
“看来,是时候回一趟流星街了。”
西索低声喃喃着,画着马戏团小丑装的面容上布满极致的亢奋。
“啊~~~很快了,很快就能再见到我心爱的挚友了。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你鲜血带来的温度了啊,离……”
整个坐满了观众的宽阔场地都因西索的过分变态的兴奋而寂静了一瞬间。
然后欢呼和呐喊声高昂到几乎掀破房顶,所有沉迷于战斗的观众都在高喊着西索的名字。
当西索经过观众台时,有人看清了他束腰下方三寸因为兴奋而高高昂起的东西。
在他身后,对手满身插/满了扑克牌,被钉死在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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