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太宰。”
他踉跄起来:“工作,我要回去工作……”
真像一具丧尸了。
太宰刚想嘲笑,兜里的手机发生震动,翻开盖子,他的表情也垮下来。
“森先生真讨厌。”他嘟囔道,“实在是太会指派人了。”
“工作、工作,为什么我的工作就不能有趣点呢?”
……
‘这种情况,果然非常奇怪吧?’
织田作盘腿坐在矮桌前,他屋子里有张足以放下两人份菜品的圆矮桌,一般情况下,这张桌子被收在壁橱内。
壁橱分两层,上半层放床铺被褥,下半层放桌子与小电器,需要的时候摆放出来,至于为什么不把家具摊放在外,不过是因为这房间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一份牛肉饭肯定不够两成年男人吃,织田作将它一分为二后才发现,这是份寒颤过分的午餐,于是对叶藏说:“你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叶藏以不知该说是恭敬还是疏离的语调回话,客气得都不自然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吃了您一顿咖喱我就够感谢的了……”
“真要说的话,什么都可以,只要您喜欢。”
“若不嫌弃的话,我也是能做几道菜的,只是味道与珍馐远远搭不上边,充其量算是能入口的粗茶淡饭……”
织田作微蹙起眉头,困惑地想:
‘这样想或许有点失礼,当他提起能做几道菜时,浮现在我心头的却是昨晚吃过的活力清炖鸡,味道并未在脑海中留下印象,或许是基于大脑的自我保护。’
‘如果想起它的滋味,或许会对我的味蕾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吧。’
于是织田作起身说:“不,不用了,我去买点菜就好。”
“很快就回来,你先吃吧。”
话是这么说,除非再去7-11便超,我这里也很难买到什么东西。
拿钱包出门后,织田作才后知后觉住在老城区的不便之处,他这里还够不上贫民窟,可街头巷尾的废弃大楼也不少,监控摄像头都是2002年左右安置的,还坚守岗位起作用的十不存一。
唯一多的就是自动贩卖机,数字也远远少于都市圈内应有的量,食店不是没有,开门时间大多在傍晚五点以后,说白了就是居酒屋。
‘要不再去便利店买盒饭吧。’
无奈之下只能往7-11走,谁知在途中竟看见一家露天的寿司摊,织田作对寿司这种食物毫无评判,既没有喜欢,也不讨厌,两万日元一贯的寿司与两百一贯的在他这里毫无区别。
无论如何寿司总比便利店的冷饭好,他买了几贯蟹肉的并其他口味,一并带回去了。
回家后阿叶面前依旧放了吃到一半的牛肉饭,织田作才发现,他竟在自己出门后一口都没吃了,对旁人来说该算是礼貌吧,可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特质放在太宰身上,真让织田作奇怪不已。
“下次不用等我。”他将塑料袋放在桌面上,“你先吃就行了。”
”我买了点蟹肉的寿司。”
叶藏又用客气到不自然的语调说:“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欢蟹肉。”
糟糕的是,路边买来的寿司味道一点也不好,甚至能用难吃来形容,面对这样难吃的寿司,拥有跟太宰一样长相的人却努力作出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太宰的话,应该会嚷嚷着好难吃,太难吃了,将他们留在桌子上吧。’
餐后,叶藏主动将垃圾分类打包,变戏法似的从大衣里掏出随身的画本,趴在圆桌边用起功来,那模样活像是将这里当成自己家。
织田作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跟太宰有什么关系吗?”
他心里想:到现在才问也太迟了。
“啊,这……”叶藏的表情不自然一瞬,“关系确实是有的,可他应该是很不想见到我吧。”
织田作被他的说法误导了:果然是老家的兄弟,双胞胎之类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不要将见到我的事情告诉他吗?”
织田作点头:“好。”
在绝大多数场合他都算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只说必须的话。
“你现在在横滨有住的地方吗?”
“住的地方,是没有的……真要说的话,可能会搬到良子小姐酒吧的二楼,跟纯子小姐同居也不是没有可能。”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离开横滨,回老家吗?”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此次来横滨也是无奈之举,应该会在这座城市呆一段时间吧。”
也就是说,他居无定所,而且还要躲着太宰?
让他回酒吧是不可能的,会给良子女将带来麻烦,纯子又是哪一位?让他跟女人同居,无论是黑手党内的女人也好,其他人也罢,都会留下祸端,如果敌对组织的人把他当成太宰就糟糕了。
织田作又问:“那工作……”
“我的话,勉强算是三流的漫画家,四流的文学家吧,前几日遇见《创设文刊》的女编辑,似乎有同我约稿的意向,如果顺利的话,能有一份工作,工钱也不过就够买酒罢了。”
也就是说,他身无分文。
怎么说呢,阿叶的境遇与他住下时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织田作产生了些许的疑惑,他就像是一只居无定所的温顺的猫咪,倘若给他一只罐头,就能随随便便跟人回家似的,又因为这只猫咪长相过于俏丽,不好好对待他哪怕是临时的饲主都会认为自己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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