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久就站在敖丙身后,自然也看到了金宝珠脖子上戴着的那个三角布包。
现在那个布包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烧焦大洞,看起来就像是被烟头烫出来的似的。
看着那个三角布包,以及金宝珠颠三倒四说的那些话,再联想到之前敖丙那番面相命格之说,秦元久眼神微闪。
他的目光在那辆被泥罐车压扁的私家车上停滞了好几秒,再回过神来时看敖丙的眼神就变得古怪复杂起来。
敖丙并未注意到秦元久的异常,主要是金宝珠这状态明显不对,这种情况下敖丙当然不可能撇开她自己去喝酒,所以他只好对着秦元久抱歉地笑了下,解释道:
对不住啊秦哥,我这边恐怕走不开,喝酒的事儿只能改天了。
秦元久这会儿脑子也有点乱,哪里还有心思去喝什么酒,他点了点头理解地道:
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吧?没事儿,酒随时都可以喝,现在你还是好好安抚你女朋友吧,发生这种事儿,可别生出什么心理阴影来。
不过这边肯定得等交警来了才能处理,你女朋友这个状态估计应付不来,需要我帮忙找人来处理吗?
敖丙摇了摇头,也顾不上解释他跟金宝珠的关系了,只笑着拒绝道:
不用了,今天在关河那边已经很麻烦秦哥了,这边的交通事故有监控还有行车记录仪在,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时间也不早了,这边可能会折腾得比较晚,秦哥你先回吧。
之前在关河派出所,他就看出来秦元久这人身份背景非同一般,估计随便找来的都不是小人物,金宝珠这个车祸本来也没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低调着处理就好了,没必要惊动太多人,况且人情债易欠,因果却难还,牛老汉的事儿他已经欠了秦元久的人情,若是再让对方插手金宝珠的事儿,债多压身,恐怕他就真不能对秦元久的命格残缺一事袖手旁观无动于衷了。
秦元久见敖丙确实不想他掺和,也就不勉强了,点了点头转身就开着车离开了。
不过,车子走到半道上,敖丙说的那番官贵寿相之言还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回响。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来给冯锋打了个电话:你那个小朋友,就那个敖三,你没跟他说我的事儿吧?
冯锋大半夜的接连被吵醒,脑子还迷糊着呢:你什么事儿?他一个在校大学生,还是个农村来的,能认识您这尊大佛?你以为你是那些当红大明星,屁事儿都在网上被扒干净了呢?
秦元久眼神更复杂了:那他怎么知道我没孩子的事儿?
冯锋一愣:什么?
秦元久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道:没什么,挂了。
不等冯锋那边反应,秦元久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车子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在联系人里面快速翻了一个电话又拨了过去。
喂,何大队,我听说在二合立交桥那边发生了车祸,麻烦你把车祸的视频发一份给我,对,有点事想要查一查。
敖丙在秦元久走后就带着金宝珠坐到了马路边的花坛上,又找附近围观的司机要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金宝珠。
金宝珠狠狠洗了一把脸,又喝了好几口凉水,情绪才冷静下来,找回了一些理智。
她抬起头来看向敖丙: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敖丙解释道: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正好坐一个朋友的车从郊外回来,离这儿就一两公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开着车在外面跑?下午在店里的时候我不是叮嘱你了,让你这几天别开车,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尽量少出门吗?
提起这个金宝珠就后悔,之前敖丙确实特意提醒她了,但她到底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下的正常人,对敖丙说的那些话多少还是持怀疑态度,也根本没把什么血光之灾当成一回事,等到晚上接到朋友的电话喊她去K歌的时候,她略犹豫了一下就把敖丙的话抛诸脑后,直接开着车就出了门。
去的路上金宝珠多少还是有点紧张担忧的,一路上开车都格外谨慎,但一直到车子到了那个KTV也没发生什么意外,金宝珠的心情顿时就放松了,觉得肯定是敖丙学艺不精搞错了。
其实唱歌也就唱了上半场,过了十二点了几个朋友嚷嚷着要转场去酒吧嗨,金宝珠就不乐意跟着了,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凌晨路上车很少,金宝珠自然没有来时那么警惕小心,哪里知道就这么一松懈,在立交桥这儿就出了岔子,她的车刚过完斑马线,一辆泥罐车迎面就冲了过来,那泥罐车司机发现危险后尝试着踩刹车打方向盘自救,但哪里还来得及?巨大的车身就这么侧翻,从金宝珠的车顶倾轧而下。
也就是在那个千钧一发之际,她脖子里戴着的那个符忽然一阵灼烫,把脑袋里一片空白的金宝珠给烫了个激灵,鬼使神差下她脚下一油门踩到底,方向盘紧急转向,将车身堪堪移动了一个车位。
正是她临危应变下无意识做出来的这个举动救了她,让那辆泥罐车倾轧下来的时候没直接压到驾驶位那边,才让金宝珠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不然这会儿她跟那辆SUV一样已经被压扁成了一团肉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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