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世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段铭玉的态度,对方现在闲着没事还会来找自己说两句话,似是对他的炼器技术很是好奇。聂世云将此归功于他修为有所突破,从一个早该死掉的炮灰成为了现阶段可以被使用的工具人之一。但他胸口被天道压制的那股闷气从未消失过,因此他很明白这绝非好事。
另一方面,因为身边有人聂世云不能再进入玉佩中修炼了,让习惯了在安全的环境中修炼的他很是不适,前阵子迅速攀升的修为暂时也停滞了下来。
而段铭玉全然没有这种担忧。正如此刻,段铭玉又取了收集到的烈焰草,交由翟白容炼成丹药,服下暂时缓解他的体寒发作。他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就坐在原地打坐,左边是一个精神紧绷到过敏、为他护法的戎律,右边是同样在望风但明显走神的翟白容。隔着远远的五米开外,是认为此时自己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的聂世云。
这样四个男人组成的尴尬画面就是最近的日常。
尴尬着尴尬着,聂世云也就麻木了。
在这期间,聂世云为段铭玉修好了防具,但没有发挥出十成的能力,只是将其修补成凑合的状态。前期段铭玉那位擅长炼器的小攻还没有登场,在秘境中他们几乎是采用坏一件换一件的战术,本以为聂世云只是不学无术的修二代,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他试试,他竟然真的能修好东西,这令段铭玉很是激动。
段铭玉当真不要脸,聂世云想。不光又掏出好几样宝器给他,还把戎律和翟白容的东西也丢过来。戎律那个死人脸,还说什么都不肯让自己碰他的宝贝佩剑,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又没有以一敌三的能力,聂世云当即就想暴揍几人一顿扬长而去。
勉为其难地接收了几样东西,聂世云觉得自己像个收破烂的。
看他整日修修补补十分劳累,段铭玉有一天主动开口问聂世云,平日里若是帮人炼器都是什么价格。
“这样坐享其成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尽管此刻身上的钱财不多,但我会努力支付的。”
段铭玉问出这话的时候,双眼扑闪扑闪地盯着聂世云,当真是楚楚可怜。换成任何一个对他有些意思的男人,也许都会忍不住说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聂世云并非书中角色,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令自己心动的魅力,于是毫不客气地告诉段铭玉:“我能力不精,一件给两千灵石就行。”
他也没有坑人,像聂黎那样元婴修为的炼器师,若是能炼制出一等“灵器”,无论质量高低,一件就能得至少十万灵石。次一些的金丹修士,就像是给段铭玉炼制二等“宝器”的长老们,那一单也是收了三万的。虽然聂世云还只能炼制三等“法器”,但他却是能够修补宝器的,他认为两千不亏。
更何况物以稀为贵,秘境中此时应该没有和他水平相仿的炼器师了。
可能是没想到聂世云真的管自己要钱,还没有给什么优惠,段铭玉噎住了。那三万灵石的宝器是映月派的长辈出资,他自己不过一名普通弟子,此刻掏空了钱包也就只能拿出不到一万。
“铭玉信任你让你炼器,你还要收他的钱吗?”戎律不快道。
聂世云在心中翻了一万个白眼。
“戎道友说的是,只是我和段道友非亲非故,所以才公事公办罢了。若是我将东西白送给他,他就要欠我一
聂世云有些记不清楚细节,他看文主要就是看升级剧情,感情戏和床戏是一路跳过。他已经记不清为什么翟白容和段铭玉被传送进了那密室后因为什么原因就滚了床单,总而言之是与主线没什么关系的牵强理由就是了。事后段铭玉对翟白容重诉衷肠,翟白容明白不管段铭玉身边有几个男人,自己都永远是他独一无二的那个师兄,两人就此解开了“误会”。
除了洗灵丹秘境中剩下最好的东西就是异火残魂了。聂世云此时在心里琢磨了一圈,以他的运气,要瞎猫碰死耗子地去偶遇随机入口还不如早点洗洗歇了。但如果他跟在段铭玉这群人身边,却是百分之百会遇上的。
戎律晚了一步,再去触摸那画卷时一次性传送阵已经失效了,所碰到的就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纸罢了。
翟白容出手,段铭玉自然万分感激,师兄师兄地叫着,想必最近倍受冷落的翟白容很受用。戎律不愿意掉了面子,非要至少把自己的那份钱还给翟白容。收钱的聂世云在一旁看戏,看得也算是津津有味。
从这几人的话中,聂世云得知他们已经去过五行洞府了,而且也的确临时找到了金火灵根的冤大头们,可打开洞府后里面已经被人洗劫一空。听着段铭玉有些小失落的语气,犯人本人不动声色地将庆幸之意压回心底。
戎律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刺来。只招收剑修修士的凌峰山,尽管和映月派,赤岩崖以及品音阁并列四大门派之一,可却是其中过得最清贫的,从上到下都讲究一心为剑道,无需身外之物,师门对弟子也是是出了名的放养。
本来是不好,但你这么一说,那就好了。聂世云心中默念。
戎律在那边以眼神杀人,却迟迟没有动作。聂世云心想可能这个世界的剑修们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穷,否则对方早就用钱打自己的脸了。
“这、这不好吧?我也不能用他们的钱……”段铭玉为难道。
来了,用钱打自己脸的人来了。聂世云大方地收了钱,这比他要收的钱还足足多了一倍,不愧是大门派的,身家丰厚。
在书中,主角一行人不知不觉中就走入了一片与之前并无不同的树林,只是越往前走雾气越稀少,积云散去,天空中竟有日光。众人觉得蹊跷,往回走却走不出去这个圈子了,硬着头皮往前探索,竟在这片阳光明媚的秘处发现了一间茅草屋。
份人情。人情是最难还的,不是吗?”
戎律不善言辞,最不擅长嘴上争论。他一般有问题就动手解决。但聂世云现在确实帮了段铭玉炼器,他不能轻易出手伤人。
“无妨,”刚才一直一言未发的翟白容说话了,“这里是两万灵石。铭玉可能还有几件小物,届时……也劳烦你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聂世云继续干着赚外快的活儿。他想到未来不知何时这几个人就要和自己对上,炼器都是拿捏着最普通的水平。别说,要彻底搞砸容易,要做到最好也不算最难,维持在不让人觉得敷衍但又显得平庸还真不容易。
“段道友是映月派小辈,难免囊中羞涩。不过两位都是大门派出了名被看重的优秀弟子,想必会为情郎出这个钱吧?”聂世云话锋一转,把债务转移到了另外两人的头上。
nbsp
那草屋中没有任何修炼之物,仿佛普通的凡人家。正当众人疑惑地到处调查之时,对书画略知一二对翟白容凑近了墙上悬挂的丹青卷轴,刚想要细细查看,指尖碰上纸面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了进去。见到师兄仿佛要被墙壁吞噬,段铭玉第一反应就是去拽他的衣角,就这么连带着,两人双双消失在画卷前。
; 要聂世云说,翟白容从那开始脑子就被驴踢了。其他几个攻更是完蛋,自剧情从那以后,连后宫存在的合理性也没有人怀疑了,仿佛受被四个男人共享是理所当然的。再有所谓的争风吃醋也不过是给床戏找个理由而已。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密室的传送只开启一次,而他很清楚传送点的位置,如此就可以先下手为强。
当然,面对抗段铭玉的强运的确有失手的可能性,事后可能还会被盯上。但聂世云有了成功夺得洗灵丹的经历,大胆了不少,明白了什么叫事在人为。他姑且将这个计划先列入了可行范围内,决定见机行事。
“铭玉不见了!?”
“刚才不是你陪着他吗?”
“……”
沉浸在思考之中的聂世云一惊,抬起头去,只见翟白容和戎律都是一脸惊慌。
这是搞哪一出啊!
“怎么了?”他站起来,向戎律和翟白容走去询问。
戎律平时毫无表情的脸上满是焦急:“铭玉不见了。只是一株香不到的功夫。”
翟白容有些懊恼地说:“是我不该同意让他一个人去灵泉汲水的。”
“不要自责,这种事也没人能预料得到。”聂世云装模作样地说道。
翟白容懊恼的神色稍微减轻了一些,不过依旧眉头紧皱。
“我去找他。”戎律留下短短四个字就冲了出去。
“等……呃!”翟白容想劝戎律先推断一下铭玉是自己走失了,还是被什么人带走了,又是往什么方向去的。可戎律并不听他的话,他一着急,也只能跟着追了过去。
聂世云倒不是很担心。谁会出意外,段铭玉都不会。这次失踪虽然突然,但原作段铭玉该被自己带走,引发后攻三号英雄救美的剧情不见了,也许天道是想用另一种方法圆回来。
总之聂世云内心毫无波澜。
如果想要离队,这倒真是一个好时机。但存有宝物的密室只靠自己必然是找不到的,聂世云此时选择一同跟了上去。
几人发现得不算晚,又碰巧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在林间快速穿行了一段距离,聂世云就远远地听到了段铭玉的声音。
“你先放开我……”
么后辈前辈吧?况且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是谁欺负了他。又是谁救了他。”
“你是救了我,但、但你……”段铭玉不光手腕发红,脸颊也红红的。
“我讨要些许报酬,有何不可?”被称作胥烨华的青年嘴角勾起一道玩味的笑容。
晚了一步赶到的聂世云保持了一定距离。他听到几人的谈话,打了一个冷颤。说什么来什么,果然三号小攻照旧登场了。
原作中,虽然因起段铭玉,但最后切切实实地将原主一剑穿心的正是眼前这个胥烨华。
胥烨华一身金线刺绣的红底华衣,十分炫目。邪魅的脸上满是张扬的笑容,虽然此刻被戎律和翟白容二打一,但似乎并没有趋于弱势。
平日总感觉到心头有一把枷锁的聂世云此时脑内警钟大作,胸口发闷,却并非物理上的难受,而是精神上被压抑得喘不过气。
天道还在。
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迟早还是会死在这个男人手上!心中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聂世云心绪混乱,无暇顾及现场混乱的状况。
回头看聂世云一动不动,似是指望不上,段铭玉只好自己在旁边无助地叫喊道:“你们不要打了……等、等等!听我说啊!是他救了我没错……”
最近段铭玉一行人一路上拿出了许多宝器,早就被有心的修士记上了。可四人总一起行动,还有两个筑基巅峰修为的护法,外人不敢出手。刚才段铭玉去灵泉汲水总算落了单,立刻被三个见财起意的散修掳走。
他们还没有跑出去很远,正巧路过此地的胥烨华瞧见了。他是赤岩崖近二十年来年轻修士中最被看好的首席弟子,这次来秘境也是为了小试牛刀,只可惜从进来到现在什么刺激的事都没有发生。他正觉得无聊,就遇上这档事,当即出手救下了段铭玉。
段铭玉逢凶化吉,惊喜交加,吓得掉了两滴眼泪,仿佛受惊的小动物。胥烨华心头一动,他本来就也不是正人君子,当即抓了段铭玉的手腕出言调戏。段铭玉自然吓了一跳,大声地叫他不要这样。
这会儿看到自己的两个小攻和胥烨华真刀实枪地打斗起来,段铭玉之前的委屈烟消云散,胥烨华毕竟救了他,虽然调戏了自己但不至于如此,万一谁真的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就复杂了。
原作中聂世云抓着段铭玉的胳膊,就被捅了个透心凉。作为正牌攻的胥烨华欲行不轨,段铭玉嘴上喊不要却忍不住红了脸。人比人气死人。
听到段铭玉的呼声,几个人才齐齐收了手。
真听话。聂世云在心里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