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玉佩空间中修炼起来很是舒适,不过长期住在里面,的确空旷无趣了一些。想到煤球若是按人类的年纪换算过来,也不过就是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聂世云觉得这样有些可怜,便提出从外面弄张婴儿床进来给它躺。
“你怎么能拿我和人族的婴儿比?”煤球忿忿不平,仿佛感到十分屈辱。
“那我给你捡个鸟窝回来?”
待遇急转直下,煤球在原地气得直蹦哒:“不需要!要给的话,我要之前那个!热热的,很暖和的罩子!”
聂世云想了许久,沟通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煤球说的是九龙神火罩。
他将九龙神火罩放置在空间中,试探性地驱动了一条火龙,顿时金色的罩子遍布焰火。煤球这下欢快了,钻进罩子里。他早先还是颗蛋的时候就被烤过,没有什么损伤,聂世云这会儿的确不担忧,只是觉得颇有一种看着食材主动往烤箱里冲的微妙之感。
对大部分生物犹如身处地狱业火的九龙神火罩,此时愣是被煤球当成了桑拿房。它本来就通体漆黑,不一会儿兴冲冲地从罩子里“啪嗒啪嗒”奔出来时,不知情的人若是看了,定然觉得这鸟儿是被烧焦了。
“没想到你一介平平无奇的人族修士,还有这种好东西。”煤球觉得经过三味真火的淬炼,除了身子舒适以外,它似乎修为也有隐隐地上涨。
“我还有事,也不能总在这拿着个灵器陪你戏耍,”聂世云陪煤球在这烤了半天的火,有些无奈,“横竖我暂时也用不到这九龙神火罩。我便一次性多注入一些灵力,留它在此处,没温度了你再叫我。”
煤球”玩“得乐不思蜀,点头同意。
聂世云恍惚间感觉自己变成了给桑拿房加煤炭的澡堂工人,又交代了几句,就从玉佩空间退出去了。
尽管玉佩中时间流逝得慢,他跟煤球这一番折腾却也耽搁了不少时间。接到翟白容的消息时,对方已经身处饭局中。聂世云拿捏不准情况,不过既然映月派的那几尊大佛都没大驾光临,想必翟白容的处境会自由一些,于是他回了消息通知,表明自己知道了,明日也许在开幕仪式上就能见到,此时无需着急,免得生了不必要的差错。
不过聂世云也知道,翟白容是怕自己误会了,否则也不会这样难得的方寸大乱。
同时,他发现当初留下的一把传讯晶石只剩下寥寥几个,一般只拿来做紧急通讯手段的东西愣是给他们用成了快捷短信,算了一下价格,聂世云发现他们二人来回几次的简短通讯竟然已经烧掉了十余万灵石。
翟白容一时没有回应,聂世云想着对方应该还没有脱身,盯了一会儿储物环,见没有反应便去修炼了。
他在床榻上闭眼打坐,吸收着品音阁这与云清阁,与繁花城都截然不同的充斥于空气中的灵力。因为北原寒冷,品音阁又只有女修,此处天地间的灵气长期以往都偏于阴柔,其实并
“休息得好吗?”聂兴安关切道。
开幕仪式到来的这天清晨,聂世云感应到自己设下用以提醒时间的沙漏灵力流尽,从修炼状态中中止,去半山腰与云清阁其余的弟子汇合。
广场上聚集的都是些中小门派,挤在一块,在修真界难得一见这样的密集人群。广场向山下延伸的长长的石阶之下,是比这里更加拥挤的散修聚集处。聂世云在乘坐仙船来到广场时从上往下瞥到过一眼,只觉得下方密密麻麻地人群仿佛沙丁鱼罐头一样,而这无门无派的几百人之后两天通过海选,只会留下四分之一。
聂世云看了看四下,觉得云清阁整体氛围都透露着一股闭门造车的劲儿,没其他门派的人过来,他们也不会去主动招呼别人。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见到了大门派的气势,他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云清阁现如今的确式微,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底下的弟子们资质平平,又没有化神老祖坐镇。聂世云盘算着等以后自己的情况安定下来,若是有余力,定然要想些办法帮衬云清阁。
外阁的广场上已经熙熙攘攘站了不少提前到的修士。虽然大部分都是按着门派各占了一方地域,不过因为这是五十年一度难得的机会,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所有门派年轻修士们聚在一起的活动,也有不少交友广泛,或是门派之间关系亲密的现在混在了一处,交流感情。
聂世云与齐轩儿齐齐应是,其余的那些弟子们也颇有精神,看来这几天过得都挺滋润的。
虽然云清阁平日与许多门派有生意往来,不过大家认识的多也是阁中长老与扬名在外的几位炼器师傅,对此次前来的这些弟子们并不认识,前前后后也就有几人认出了聂兴安,来打了声招呼。
穿过层层云雾,一行人到达主山。
非他这金火灵根修炼的最佳之地。不过想到未来进了寒天秘境,环境应该与这里差不多,聂世云强迫自己早日习惯下来。
一行人中修为最低的还有练气期的弟子,不能御剑飞行。聂世云等人没有先行独自前往,而是和其余人一道去了山下的渡船点,乘上品音阁中的小型仙船,从供外人住宿的山头去往主山。
聂世云从未去过四大门派,这次来品音阁还是头一遭。虽然书中多有描写,但真的身处其中,他才不得不感叹大门派的家底真的不是早已落败的云清阁比得上的,主山两座,一座供外室弟子,一座供内阁弟子使用不说,还有专门的几座山种植灵草,接待外客。听齐妙菡说,在内阁凡是修为升上金丹的弟子都各有独自的一峰,虽然面积不大,但也的确是不小的手笔。
n
齐轩儿小声道:“我们能站在这里,已经很好啦……”
而广场最前列,众人不约而同地空出一大片位置的高台,目前还空荡荡的,显而易见,是留给哪些人的。
聂世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五味杂陈。过一会儿,齐轩儿的亲姐姐就会万众瞩目地站在最前面,而她却对此毫无芥蒂,而是由衷地为姐姐感到开心。他这个师妹,性子就是这样不争不抢的,但放在这人吃人的世界,却是几乎注定一生淡泊了。
“真是阶级分明啊。”聂世云小声感叹道。
bsp; 人群中一阵嘈杂,聂世云抬头张望,便知是“那群人”来了。
赤岩崖与映月派几乎像是相约好了一般,同时到场。
在一行人中,聂世云只消抬头一眼看过去,视线便不自觉地为一人所吸引。
若说与翟白容在繁花城再遇之时对方是蒙尘的珠玉,现在便是重现于世的利剑。只是那股气势藏于眼底,而被其温文尔雅的所包裹着,并不让人觉得锋芒毕露,却绝不敢贸然靠近。
翟白容一身玄色长袍,衣袂飘逸。他从御剑上缓步走下,向旁的人群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带着映月派其余弟子向前走去,从头到脚没有一丝地方能叫人挑出错来。
段铭玉虽然想站在他边上,可此刻这样重大的场合,于理他并不能那么做,于是只能跟在翟白容身后两步。
广场后面这些中小门派的弟子们,顿时噤声,全然不复刚才的嘈杂。
与端的是传统仙门架子的映月派不同,赤岩崖作风要不拘小节得多,气势浩荡地到了场。本来两边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有些紧张,可这回有了胥烨华和段铭玉这层关系在,两派虽然有些僵硬,却也不好针锋相对了。
胥烨华全然没有避讳地意思,转过头对段铭玉勾唇一笑:“你们映月派到的晚了。稍后结束了,一道下山好好游玩一番吧?”
他这番话没有用传音,周围一圈的弟子都听得清楚。虽然彼此的关系早就心照不宣,段铭玉还是红了脸:“还不知道之后什么安排呢。”
“说得也是啊,”胥烨华笑道,转头对翟白容仿佛闲聊一般问起,“如何?替映月派做主的人怎么说?”
他的语气有些挑衅,翟白容的神色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不好意思,现下不是说这话的场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