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吧,”
顾音踩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向盥洗室:“东道主不能缺席太久。”
莉莉点点头,从名片夹里抽出两张,递给助理:“有苍蝇搭讪就亮出去。”
扭头叮嘱顾音:“遇到感兴趣的也用我的名片交换,我先给你把把关。”
“知道。”
顾音挥了挥手:“去吧。”
“快点啊,别又给我躺回去了。”
莉莉转身出去。
很快又探头进来:“聊天可以,酒不能多喝,超过三杯就老老实实喝树莓汁。”
顾音:“……”
“懂?”
顾音的酒量是众所周知的浅,酒品也一般。
“懂,”
莉莉习惯了叮咛,顾音也习惯了点头:“三杯不过线。”
“你懂了没用,扭头不过三秒就能忘,连鱼都不如。”
莉莉睨她一眼,转而看向助理丽萨:“今晚你就待在她身边,她要是耍赖,立刻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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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音收拾好出房间,舞会已经进入到高潮阶段。
莉莉和男友安德森立在桅杆边,身旁围了一圈明星艺人和投资商,推杯换盏,正是兴起。
各色美人摇曳生姿,衬得舞池愈加光华璀璨,甚至要盖过漫天星辰。
顾音没有找人交际的兴致,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小口小口地啜饮香槟。
她今晚穿了一条暗红色丝质长裙。
贴身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细细的吊带挂在肩头,衬出纤细平滑的锁骨线条,和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雪肤、乌发、红唇,在低调的暗色红裙映衬下,有如一颗莹润珍珠,白得近乎透光。
东方美人的氛围感拉满,哪怕在群星闪耀的会场,也是独一抹颜色。
海风抚过桅杆的麋鹿铃铛,在清脆的叮铃声里吹拂起顾音落在肩头的长发。
金发碧眼的男人乘风而来,朝东方美人行了一个绅士礼,以英法双语邀请共舞。
顾音抬起脸,张大了一双剪水瞳,神情迷惘又无辜。
一副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的模样。
男人沉默一瞬,磕磕绊绊地挤出零散的变调中文:“您,您好,您要跳舞吗?”
顾音抿唇笑了笑,摇头婉拒,举起香槟喝了口,以示歉意。
男人还欲再说。
丽萨挡在顾音身前,神色肃冷,措辞简略又直白:“抱歉,莉老板交代,一切以顾小姐的意愿为先。”
类似的桥段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重复了四五回。
顾音三杯香槟下了肚,被旁边的丽萨换成树莓汁。
“国际友人盛情相约,我拒绝也就算了,以果汁代酒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泱泱中华,礼仪之邦。”
她摇了摇空香槟杯,眼波流转下神情变得为难又自责:“我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国家形象,不能失了礼数。”
“酒文化本身就是全球范围内的糟粕,跟任何国家的礼仪都无关。”
丽萨油盐不进,板着一张脸:“而且莉老板说了,如果让您喝多了酒,会更失礼数。”
顾音:“……”
她张了张嘴,想再哄哄。
远处忽然传出一片欢呼。
顾音循着声看过去。
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的簇拥下,居于中心的男人缓步走进。
舞会的追光有一束正好打在他身上,淡金色的光倾泻下来,落了满身,照透出赫奕而又淡然的气势。
流连在舞池的宾客们都停下了动作,安静注视着他的走近。
顾音眨了眨眼,困意有点卷土重来的意思。
她抿了口树莓汁:“他是谁?”
“那是宴先生,至兴旗下至晟资本的掌权人,是安老板学长,和您一样是中国人。”
“前几年都在华尔街,最近看中了影视圈的投资效益,但始终不曾投资美国的项目,好像有回国发展的倾向。”
“业内都猜他是要回去扶贫,当爱国商人。”
“很多企业家想得到他的垂怜。”
“凭借安老板跟他的关系,我们工作室会是他在娱乐圈的第一批试点。”
丽萨在法国本土长大,英语算不上精通,一些英语无法表达的,便换成了母语。
顾音的法语仅限于日常口语交流,不常见词汇也就听个声儿。
这一长串介绍下来,她连猜带蒙只听出了这位华尔街出身的“宴先生”打算在娱乐圈发展的意思。
顾音这边离舞池那片有点远,“宴先生”的眉眼看不清晰,只依稀可见男人高挺的鼻梁侧影和棱角平滑的下颌线弧度。
气质偏清隽冷冽。
一身低调的黑色高定西服,勾勒出欣长挺拔的身型。
赏心悦目,还挺有内娱顶流男神的氛围。
她扯扯唇角,咕哝了声:“资质不错,是可以发展发展。”
莉莉和安德森已经迎了上去,边寒暄边领着人走向舞会中心。
顾音收回视线,留恋地望了眼托着香槟游走的侍者,一口喝尽杯底的树莓汁,站起身:“我去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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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的另一边是一排阳光房,和舞池之间隔着露天泳池,据说采用了最先进的隔音材料打造。
房里还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SPA室,按下床头铃便会有技师登门,安抚宾客透支完社交能量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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