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小哥总算从电梯出来,推着小推车,望见八目相对的四人,咽了咽嗓,问:“请问莫小姐是哪位?她点的外卖到了。”
“啊是我叫的。”
莫习习恍然惊醒。
周时宴看向顾音:“今天吃火锅?”
顾音点点头,帮着拿了另一个外卖袋,礼貌寒暄:“没上班?”
周时宴答:“回来拿点东西。”
两人简单聊完,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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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室。
莫习习小声哔哔了两句花蝴蝶周宁轩的阴魂不散,很快抖擞精神张罗起火锅。
顾音沉默地窝进沙发里,搜索“周时宴”、“周宁轩”的关键词信息。
——至晟宴总坐镇影投部,万相轩少舍美人而贺兄长
——至晟万相达成影视合作意向,大小周总兄弟同心,引爆内娱
……
好心邻居和相亲对象的身影逐渐交融,塑成周时宴的完整画像。
顾音扯扯唇角,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艺人的本职工作就是演戏,其余附加在这层职业之上的社交活动,以及由此而派生的名与利,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是她在学校上的第一课——专注自己,专注艺术本身。
她也始终如一,专注到了现在。
所以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发现周时宴的另一重身份,她偏偏一再略过,始终拿他当一个纯粹的邻居好心人。
“音音快来吃饭,陆宁宁要把肉吃光了!”
莫习习扭头喊她。
“你这是明晃晃的栽赃!”
陆一宁辩驳道:“这两盒肥牛我才伸了一次筷子,低头刷个鹅组的功夫就空了。”
“喵嘎!”
咪噜在餐桌上跳来窜去,试图将猫碗里的水煮巴沙鱼拱进辣汤里。
“上个月才因为偷吃麻辣小鱼干进了宠物医院,还吃辣锅?”
顾音连猫带碗抱开了,放回地上。
莫习习和陆一宁又开始抢最后一片毛肚。
“你们觉得,”
顾音冷不丁出了声:“周时宴和周宁轩,看起来像亲兄弟吗?”
“不像。”
莫习习想也不想否认道:“这俩看着就不像一家人。”
“不谈钱的问题,单说个人。”
“周老大品性纯良、洁身自好,有才又有貌。”
“周二狗,顶着个骗人的漂亮皮相,整天拈花惹草不干正事。”
“一双滥情桃花眼,一颗放荡黑心肝,西门庆跟他一比都自愧不如。”
她说着说着,连筷子也放下了。
“我跟你们说过没有,去年小年夜,我在导师家一起过节,这神经病居然是导师女儿请的客人,还好意思吃我包的饺子。”
陆一宁跟着点头道:“是不太像,性格不提,长相其实也不一样。”
“大周总五官脸型都偏冷峻,气势很足。小周总随了他妈妈的眼睛,带了点媚。”
顾音满意了。
周时宴和周宁轩,单看外在,没人会认为是一家人。
她没认出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能怪她太过专注艺术。
“不过音音啊,我也有一个问题很好奇。”
莫习习慢吞吞地烫着从陆一宁手里抢到的半片毛肚:“我记得,周家老大,好像是阿妤姐的相亲对象吧。”
她慢悠悠地问:“未来姐夫和小姨子住这么近,阿姨她们要是知道……”
“不是姐夫,是我弄错了。”
陆一宁截断她的话,解释:“公司说大周总要见的是顾家小姐,我下意识当成了阿妤姐。”
莫习习:“所以?”
“所以,跟他相亲的是我。”
顾音扯唇笑了笑:“不过我没去,大家默认没有缘分。”
没等两个好友追问,她接着说:“我和周时宴这些日子会有来往,都是因为咪噜。我跟他之间,就是简单纯洁又朴素的友爱邻里关系。”
“这个看你自己,总之你的开心是第一位。”
莫习习耸了耸肩,说:“你跟周二狗相亲,我才会拼死阻拦。毕竟众所周知,狗子非良人。”
陆一宁没说话,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心下反驳:可能在人家那里,并不纯洁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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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周时宴照常给咪噜做晚餐,捎带着邀请一句顾音。顾音偶尔会以要控制身材为由婉拒,他便不会再问。
这让顾音越发笃定,两人的关系比白开水还简单,纯粹图猫。
一周后,小夏带着素人恋爱真人秀《喜欢一个人》合约来找顾音。
“那边的态度有点奇怪。”
“说本来是想签你当固定嘉宾的,但考虑到你之后的档期可能不太好排,所以暂时先签两期飞行嘉宾的合同。”
她拧着眉,满脸困惑:“我们今年什么通告都没有,哪来的档期排不开哦?”
顾音全年的艺人行程,一只手就能数得清清楚楚。
5月柏林戏剧节和8月爱丁堡国际艺术节观影,总共耗时一周半,7月斯波莱托艺术节剧组巡演,为期五天。11月中旬到12月下旬在奥利佛剧院排演新剧,中间再穿插几个欧美品牌在时装周的拍摄。
满打满算,加上去各大戏剧节的私人观影行程,所花费的时间也才刚刚凑齐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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