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池庭?
鹿伏兎砂糖对他的话莫名产生了抗拒。
“我想暂时先住在这里,可以吗?”她抬眼小声询问,“我有些害怕水多的地方。”
禅院甚一也没有逼迫她,反而很是好说话地点了点头,“可以。”
“谢谢。”
她松了口气,看着越渐深沉的夜幕,示意道,“时间不早了,请路上注意安全。”
所幸,禅院甚一也没准备逗留多久,只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抬手掠过她的肩膀,指尖擦拭过她脸庞的发丝,吓了她一跳。
“沾到雪花了。”他说道。
“是吗?呃,谢谢。”鹿伏兎砂糖干巴巴地道谢。
“嗯。”
男人站在低沉地应了一声,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在她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懵逼下,转身离开。
只是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失落。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送他吗?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决定下一次再说。
天太冷了。
...
半夜。
鹿伏兎砂糖睡得很不安稳。
她在做梦。
梦中,胸口的伤疤像是紧紧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生出柔软却繁茂的根须,深深扎入她的皮肤之下,沿着脉络遍布全身,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随后,她又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个曾经出现在她耳畔,让她脱离了自己的世界,指引她来到这里的声音。
“救他。”
声音在她脑海中反复萦绕,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和害怕。
“救救他。”
救谁?
她忍不住在梦中追问。
“甚....”
就在那个声音快要说出名字的刹那,缠在心脏上的根须猛地收紧,氧气急剧短缺造成的窒息感,让睡梦中的少女猛地睁开了眼,急促喘息着脱离了诡异的梦境。
“甚尔.....?”
她喃喃低语。
还是甚一?或者是禅院里其他“甚”字的直系旁系?
就在她努力思索梦里那个声音想要说出的“救命”对象时,低沉磁性的嗓音突然从卧室进门处响起,回应着她的自言自语。
“这么喜欢我的话,给你打个9.9折?”
鹿伏兎砂糖彻底给吓醒了。
第20章
为什么她房间里会出现甚尔的声音?
鹿伏兎砂糖有些呆滞地半坐在床上,借着月光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会痛,并不是在梦里。
将床侧的小夜灯打开,少女声音里还带着噩梦惊醒的低哑:“甚尔?”
房间内的原木色障子被人在外面随意叩了一声,代替了男人的应答。
鹿伏兎砂糖这才注意到,障子拉开了有大概一掌宽的缝隙,男人似乎靠坐在门口,只能隐约看见门框旁几缕细碎黑发和素蓝不带任何花纹的和服衣角。
“你怎么进来的....?”
鹿伏兎砂糖抿唇问,她记得睡觉前她还特意检查过外门,因为害怕直哉那个小鬼趁机跑进来。
“走进来的。”
大概是见她醒了,靠在门外的甚尔不客气地伸手直接将半掩的障子推开大半,从门外换进了门内,但依旧是席地而坐,撑着下颌懒洋洋地打量她的房间。
“我上锁了。”
鹿伏兎砂糖皱眉。
“我有钥匙。”
禅院甚尔眼也不抬地朝着少女扬了扬手上一根细细的铁丝,那就是他的“钥匙”。
鹿伏兎砂糖直接被气到了,“你管这叫钥匙?!”
这不就是偷偷开锁进来的吗??
“能开锁的难道不叫钥匙?”禅院甚尔嗤笑。
鹿伏兎砂糖语噎。
在脸皮厚这方面,她是万万赶不上这个人的。
一时间,房间里无人言语,只剩下床边的小夜灯发出小团暖光,将少女纤细的影子投射在黯淡的地面上。
禅院甚尔依旧没有去看床上的人,反而懒洋洋地眯着眼,看着地上的投影。
头发蓬松地落在肩背上,显得她人更加纤瘦。意想不到的姣好曲线从胸前一路直下,勾勒出平日里藏在厚重衣服下的饱/满。
啧。
男人舌尖抵了抵左颊,意外地挑了挑眉。
床上,鹿伏兎砂糖独自郁闷了会儿,见男人黑漆漆一团地坐在那里不说话,她忍不住又小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离开的时候,明明一副“从今往后不相往来”的气势来着。
“没地方睡了。”他淡声回答。
没地方睡?
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回答的鹿伏兎砂糖愣住,怎么会没有地方睡?
大概是察觉了她的疑惑,还没等她再度发问,禅院甚尔就懒散地勾了勾唇,“所以,今晚就收留我一晚吧,大小姐。”
“毕竟,我刚刚帮了你。”
嗯?帮了她?
鹿伏兎砂糖不明所以地皱眉,夜色下那双白日里上挑的猫眼正微微垂下,勾勒出全然不同的少女稚气。
“在院门口,禅院甚一面前。”禅院甚尔仰头靠着墙面,好心提醒道,“你躲在他身后,不就是想和我撇清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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