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冲出柴房之前,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将萧云月打碎的琉璃灯盏的碎片藏在袖中,原本是打算一旦不敌萧云月身边的侍女用来挟持她的,可没想到萧云月的陪嫁侍女都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姜婼棠用琉璃碎片不断地割着束缚着她手腕的鞭子,下一秒,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这条鞭子竟连一丁点的痕迹都割不出来。
难道,她要在栖梧阁的院里吊一夜吗?
“轰隆隆……”
忽地,雷声低低沉沉,在姜婼棠的头顶盘旋,让她觉得好一阵窒息。
“黑云压城城欲摧,小姜吊树很悲催。老天爷,求您行行好,难道您不知道,下雨天躲在树下,可是会遭雷劈的吗?”
姜婼棠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径直劈向了她的头顶。
只听“咔嚓”一声啐响,树梢应声折断,姜婼棠连人带树梢重重地跌了下来。
“哎呦……”
姜婼棠感觉浑身都要散了,她揉了揉摔得发疼的屁股,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看来老天爷待我不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姜婼棠费劲巴力地解开了手腕上的鞭子,将它仔细收好,这么好的东西她可舍不得还给魏诏。
已是深夜,魏诏身披玄色长衫,推开了栖梧阁的大门。
原是新婚所准备的栖梧阁,此时一半极具奢华,一半化作废墟,仿若化了半面妆的妖兽,等待被这夜所吞噬。
魏诏环视一周,不由得蹙起了眉。
栖梧阁院中,并无姜婼棠的身影。
他果然小看了这女人。
他的雷鸣嗜血鞭有多强韧,他再清楚不过了,姜婼棠想要挣脱根本是不可能的,那她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子夜。”魏诏轻唤了一声。
黑暗之中,子夜现身。
魏诏问:“她人呢?”
“回主人的话,王妃……”子夜的话说到了一半,夜色之中忽地对上了魏诏鹰隼般的目光,他连忙改口道:“姜氏回了兰苑。”
“嘭!”
姜婼棠睡得正香,忽地一声闷响,让她止不住地缩了一记哆嗦。
她睁眼去瞧,朦胧间,月光将男子的身形拉得颀长,浅薄的月光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银白,越发衬得魏诏那清冷霜绝的气质。
姜婼棠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特别不耐烦地道:“魏诏,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魏诏站在门口,像是一尊门神,这让姜婼棠捏了一把冷汗,新婚之夜抛弃了他的心肝肉,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我的鞭子呢?”
须臾,魏诏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清冷。
姜婼棠凝眉,错愕地看着门口的魏诏,他大半夜不睡觉,难不成就是为了鞭子?
这人不是脑袋秀逗了,就是想要继续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