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里对惠嘉公主大多是一些人的回忆,但她在荣安太后去世时软禁皇帝把持朝政这事儿却是提过好几次,时知这会儿想起来可不都对上了?
第4章 .准备刚来的时候,时知只顾着……
刚来的时候,时知只顾着不漏馅了,这段时间听外面的事越多,她就觉得有些熟悉,直到这个丧事,这个套路太熟悉了有没有!
穿到书里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姓,时知就郁闷了,要是她没记错,后面惠嘉长公主就给自己的幼子订了婚事,很巧女方正是清河崔氏嫡长女,祖父正三品官拜太常,那小姑娘是个孤女。
看小说的时候时知还觉得奇怪,一个孤女惠嘉长公主图啥?就为了世家这个好听的名声?娶个崔家女于名声面子是挺好,可长公主人设是个实干家,虚名她似乎不太在意吧?
现在时知明白了,小说没详细写,崔家的独苗苗·带着大笔产业·孤女可比什么父母兄弟具在的世家女值钱多了!
幼子娶个有名有钱还没靠山的世家女可太赚了!掌权的长公主的不缺权力,可她缺世家支持和世家的钱财。
崔家女郎可不就是专为长公主定制的限量版儿媳嘛!
虽说吧,长公主提前挂了,但她两个儿子并没被株连,皇帝看儿子把姑姑杀了,心软了就把两个小表弟保下来了。
文里又过了几年两个小表弟似乎是也起兵造反了?这个崔家女郎却没再出现,两个小表弟似乎是被男主还是男二干掉了?
男主打下天下后,世家势力虽然大不如以前,可名望还在,崔家那会儿是啥样来着?似乎只有五房了?
很好,确定了自己是个炮灰命,时知反而淡定了,文中没有提要不是挂了要不就是炮灰掉了。
崔教授听到孙女把大体情节说了后,一时陷入沉默,其实要是他们祖孙不过来,那么崔小女郎的命运大概还真就这样了,崔家主应该是在那次摔跤后就挂了,崔家的灶女真的成了孤女,那不就是块肥肉等着别人抢嘛!
可就算崔家主不挂,崔家女以后也难免是被人争夺的对象,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他们祖孙在外人眼里没有自保的能力!
崔教授失眠了,他能忍着各种不适应去努力在古代生存,但他绝对无法忍受孙女被当成工具成为各方势力抢夺的对象。
这个身体已经四十多岁了,古代人均寿命三十多,他已经算“长辈”了,再活个几年说不定就没了。
崔家没有男性继承人,却守着巨大的家业,这在乱世里几乎就是个肥羊,谁都能惦记。
原先他还庆幸这个家里人口简单,这样他和孙女也能减少很多麻烦,可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是好事儿。
崔教授下定决心他的好好养生,争取活到七老八十,起码孙女成年前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事,古代的女孩子活着太难了!
时知也没睡好,她想的是今后怎么借助预知的剧情,让她和爷爷安全的苟到男主打完天下,似乎还得经历二十年的乱世呢!
长安应该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这个地方今后就会成为野心家的战场,而且说不定现在就有位野心勃勃的长公主在打她主意呢。
早上起来,祖孙俩顶着黑眼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叹气,这要命的古代啊!
崔教授当着仆人的面就对孙女道:“你父亲的灵柩一直停在寺庙里,昨夜他托梦说是思念故土,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咱们祖孙二人带上你父亲回族地,也好叫他入土为安,打你出生起还没回去祭祖过呢。”
时知煞有介事的点头:“祖父说的是,孙女也这就去准备。”
崔教授亲自去了趟寺庙,请放着便宜儿子棺木的寺庙主持卜了个卦,半月后起棺出行“大吉”!
扶宗子灵柩回乡是大事儿,崔大得了家主吩咐就开始准备打点一路要用的,阮妈妈听到后又去佛堂哭了场,然后也在内院开始打点起来。
时知知道他们这次离开明面上“短暂离开”其实就是长时间不回来了,但这件事不能明说,甚至贴身的人也不能知道。
他们祖孙穿过来后虽然小心,可对身边的人其实还没太大把握,毕竟这才三个多月,怎么可能把人都看透,不被人看透就不错了。
“衣物只带一部分素色的,祖父说古玩字画多带点儿,大概是还得去拜访一些旧友,族人也得来往。”时知看了一眼阮妈妈定的单子,就添了这么一句。
阮妈妈道:“这些古玩字画都是登记在册的,库房钥匙在家主那里,这一项老奴不好定,女郎跟家主商量吧。”
时知点头,这一块她和爷爷的确是要自己来的:“一会儿我去跟祖父说。”
崔教授有原身记忆自然知道哪些珍贵,他一大早就进库房开始把那些崔家放最珍藏的古玩字画的匣子放入了崔家特制的大箱子里。
时知过来时崔教授已经装了好几箱子了,“这些都是文物啊,要是因为战乱毁了太可惜了。”
时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乱世里这些东西大半就毁了,什么也不用说默默加入搬运行列。
崔家库房的珍玩实在太多,祖孙二人这次回去也不可能都带走,那就太引人注目了。
东西装好后唤来崔大带着几个心腹把十几个箱子抬入主院里派人守着,就没再进库房。
崔教授看着剩下的东西:“咱们把容易损坏的部分贵重瓷器玉器都放地底下吧。”崔家大宅的库房下有密道,这只有家主才知道。
祖孙二人忙了大半天终于把最珍贵的那部分瓷器和玉器搬入了密室,密室封好后崔教授把机关钥匙给了时知:“放你那里。”
时知没有推辞,如果以后顺利回来,大概也是她比较方便了,十几年后爷爷也不适合长途跋涉了。
架子上还有近三分之一的东西,时知可总要有所舍弃的,这些东西得留着装“门面”,不过时知计算着,有机会在长安乱起来前把它们出手或者运回去。
布匹和粮食这不用吩咐,古代这些是可以当货币用的硬通货,出门自然也得带足,他们出行光兵勇就几百号人,府里的存粮大部分是要带走的。
“京郊几个庄子里的存粮就先放庄子里吧,长安这些铺面也都维持现状。”时知看着账面,心里感叹幸亏崔家大祖房还有一部分产业在族地,不然真要离开真是损失惨重。
不知道为啥,自从发觉自己在一本书里,时知的危机意识就开始爆发,她总觉得长公主怕已经开始惦记上她了,幸亏现在是国丧,长公主现在权柄也不太稳,她还有时间去准备跑路。
“书要不要带啊,崔家这些书可都是宝贝。”崔教授实在有些不舍,但这书太多了,全带走也不现实。
时知拿了几个箱子:“带走最珍贵的孤本,其余的让藏书楼的仆人在我们离开回到族地后分门别类整理,然后悄悄运回去。”
崔教授想想也是,他按照记忆把最珍贵的孤本找出来,装了三个箱子,对比一整栋小楼的书,这着实不多。
府里的仆人,除了贴身伺候的,其余的带谁都是崔大和阮妈妈调度的,崔家主原本就是个不爱管事儿的,家里这些琐事他就没管过,所以崔教授记忆里也不太清楚哪些好用,但好在崔大和阮妈妈给力,他们就姑且用着吧。
“回族地大概还要修修祖坟和祖宅,把庄子上最好的工匠带一批,让他们先启程不用跟着大部队一起走。”临走前时知又加了一批人。
崔大估算着人数,这车马恐怕还得准备些,不过这时候出远门都是要好好准备的,崔家是大士族更得讲究。
崔教授把贴身仆人崔守平留了下来:“此番回祖地,大约来回得一年,长安这边你留下看好门户,这边的消息也要及时传回清河。”
崔守平是崔家世仆也是家主心腹,自然恳切应下。
“家主放心,老奴晓得厉害。”家主虽然不说,可这几日家主和女郎做的事,他们老哥几个也是有几分明白的,长安怕是不好,家主带女郎回祖地避避风头也是好的。
从长安到清河郡快马加鞭走大概要十多天,但他们人多东西也多,老老少少的慢悠悠坐马车走那大概要走一个月。
今年冬天格外冷,他们走官道也得提前让人把前路打点好,这时候就体现出世家的好处来了,崔家在这一路都是有些产业的,庄子也有些,除了驿站还有别的歇脚的地方,沿途官府还会给各种方便。
时知把地图拿出来都标注好了,每天走多远在哪里歇脚都是有数的,崔大已经让一队人提前把落脚的地方收拾妥当了。
到了出门的日子,崔家一大清早就等在城门口了,门一开十几辆车马就排成一队出了城。
出了长安城不远,从庄子上来的另十几辆车马也汇合了,这是从庄子上带的粮食布匹还有一些作坊产的生活必备物品,一出城三百兵勇就把崔氏的族徽大旗抗上了,这东西不仅代表身份,它还能让一路上太平许多。
第5章 .离开马车里备了炉子,时知穿……
马车里备了炉子,时知穿着厚厚的大氅,手里还抱着暖炉,阿茄和阿葫坐在两旁看着炉子,感谢原著作者,朝代背景设置时有这种减震装置的马车,出行都方便了不少。
车外的风呼呼刮过,时知心里却越来越踏实,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了,看样子长安城里的人并没想留下他们。
惠嘉长公主府
“崔清这老东西这次倒是乖觉,走的也算干脆迅速,要不是本宫现在腾不出手来,还真不能让他这么避出去。”惠嘉长公主听到属下回禀的消息忍不住嗤笑。
一旁的谋士边饮茶边低声道:“崔清不足为虑,他这次回乡离开大家视线也好,他家那位小女郎还年幼等殿下稳定了局面,一道旨意发出去他还能如何?总之也不耽误殿下的谋算,如今剑南道的兵权才是殿下的当务之急。”
惠嘉长公主点头道:“如澈所言也是本宫所想,那崔氏大祖房不过是个虚架子,本宫以后有的是时间收为己用,如今卢晋退下来,副指挥使刘逸之接任,可他跟本宫却从来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刘逸之是荣安太后的族弟,太后去世后她那一党表面上是归顺了长公主,可内里大家互相防着呢!
剑南道是兵家重地,原先被荣安太后一党把持,可如今惠嘉长公主总想着给它松松土,一朝天子一朝臣,她那嫂子都没了,自然也得给这个位置换个姓了。
“宫里也得盯住了,如今守孝还能困住皇帝和几个小崽子,可等过段时间,本宫也得把他们放出来。”惠嘉长公主很明白宗室之所以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她也姓景外,再就是她不曾真的对皇室血脉下死手。
他们总觉得一个女人再贪权也不能怎么样,最后总归还是景家男人的天下,呵!
她要是个男人,别说是这个侄子了,就是她皇兄也得让她赶下台去,那个位子她当真不敢坐吗?
要是早投生几十年她还真敢,可惜如今局势不稳,她要是真走这一步,明日各地门阀就能联合那些世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打到长安来。
大良已经是出现颓势了,她不能太冒险,如今□□最重要。
但她有信心去再创盛世,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就能把绊脚石一个个铲除,那个位置有生之年她也未必不能得到!
不急,慢慢来,她等得起!
这里果然和他们那个时间和空间是一致的,时知路上无聊就开始认地图,然而她发现哪怕古代绘制粗糙误差大些,清河郡也不应该在这个位置,这比现代的位置往东南去了近几百里,已经靠近南方了。
崔教授记忆里的清河郡的确是在南北方交汇的地方,这片陆地和他们的世界只有三分重合。
“这样也好,这里的清河郡不在中原腹地,反而更安全。”
的确是,他们那个世界的清河郡地理位置太中心了,打起仗来怎么看都不太安全。
一路上虽然没冒出什么山匪,毕竟崔家的名号在那里,可流民却碰上了几波,崔大派出的人已经拿了拜帖给地方驻守的官员,他们又增加了一百多士兵护送,崔家在表明会回赠成倍的银钱和粮食。
如今军饷时常拖欠,各地驻扎军队也会接这种“私活儿”补贴一下,出行的达官贵人为了路上安全时不时会找上门,朝廷也是默认这种行为的。
“爷爷,今年关中有闹灾的地方?”傍晚他们到了驿站落脚,时知边用晚饭边问。
记得长安的庄子说是丰收了啊?这才刚入冬不久,粮食欠收吗?
“是兵祸。”崔教授让崔大派人去问了问,前阵子西边打仗,朝廷派兵却没发够粮草,附近几个州府被强征了军粮,有些村子甚至被拿走了全部粮食。
这顿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祖孙二人都有些难受,他们来自和平年代,就是崔教授小时候吃过苦的年代也是和平安稳的环境。
崔教授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咱们祖孙运气真是不错了。”
这样是穿成普通老百姓,如今活下去都难。
时知深以为然!
送粮食也不能大张旗鼓的,那一波难民大约有百号人,好像是隔壁州府跑出来的。
难民几波都是上百人聚到一起的,看到崔家的兵勇还有兵士并不敢上前。
“等我们走了,让附近州府咱们的庄子把粮食运到附近开粥棚,能救几天算几天吧。”崔教授看的心里难受,可他也只能做这点事了。
“家主仁厚。”崔大虽然不太赞同这样的行为,可职业素养使他绝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更何况跟着心软的主子总比心硬的好。
时知听了这话,心里动弹了一下:“等一下,崔管家先别忙,这事儿得定个章程再做。”
崔教授看孙女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有主意了:“崔大你先下去。”
时知把怀里的地图拿出来,又点亮了两根蜡烛屋子里更亮堂了些:“爷爷你看这地图,这大良明显要比咱们来的地方幅员辽阔,但它的人口我记得就七千多万。”
崔教授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有很多荒地无人耕种。”换句话说其实是缺乏劳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