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抿唇笑了笑,“随便猜的,难道被我猜中了?”
“……”
男人凝视着她,明显对她这个回答不太相信。
她只好继续解释,“我认识景澜的梅总,他们营销的卖点就是恋爱圣地。”
霍经年依旧端视着她,“没想到太太跟梅寒玉还有交情,他那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怪。”
女人眼底浮起一抹慧黠,“男人对待男人,跟男人对待女人,总不可能是一套体系,虽然我没有你前女友那么光彩照人,但也能算得上秀色可餐,梅总性格再怪,也不可能对一位淑女太过分。”
他挑起眉梢,“所以,太太之前说的追求者,包括梅寒玉?”
“……”
他还记得这茬,她倒是没想到。
但是要说梅寒玉是她的追求者……
慕兰只是想一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看向前方,“开车吧,我想好去哪儿了。”
岔开话题不想继续谈?
女人通常这样做,不是被戳中了心思,就是觉得话题无聊。
不知道她是哪一种?
短暂的几秒,霍经年都在想这个问题。
发动车子离开公司停车场后,他也依然在想。
慕兰随便说了个口碑不错的餐厅,他便带着她过去了。
一路上,他们接下来的偶尔交谈,谈的也都是公事。
慕兰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不是因为他误会了她跟梅寒玉。
而是因为他提到了景澜的约会圣地。
霍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知道什么约会圣地。
他知道的,不过是她曾经告诉过他的,想跟他一起去的地方。
可惜,他后来跟别人去了。
喔,她曾经为了他跟华翩翩的第一次约会,还去那里排过队。
然后,这个所谓的约会圣地,就变成了一个恶心她的地方,连带着她跟梅寒玉浅薄的交情,都淡成了看不见的水。
但她跟梅寒玉认识也不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梅寒玉是她哥哥的同学,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认识了很多年。
认识,但不熟。
不管是谁,想跟梅寒玉熟起来,似乎有一定的难度。
慕兰所有的斗志跟目光都给了霍经年,自然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挑战别的难度。
即便有精力,她也对梅寒玉没有兴趣。
然而……
事情就是这么狗血。
过去数年,她都没机会偶遇的人,今天特意避开景澜,却在这里遇见了。
果然背后不能议人,说曹操曹操到。
霍经年牵着她的手刚走到餐厅门口,就跟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面对面的碰到了。
很久没见梅寒玉了,他还是老样子,半点都没有改变。
心如止水般的冷暗无情,清瘦清俊的脸上,密不透风的压着终年不化的雾气,整个人透着股阴恻恻的冷。
慕兰下意识的低下头。
梅寒玉神色阴郁的略过她,跟霍经年打招呼,声音不含半点情绪,“霍总,真巧了。”
霍经年牵着她的手,绅士的笑了笑,“不巧,黎城也就这么大。”
“黎城是不算大,不过能遇到日理万机的霍总,还是巧的很。”
梅寒玉性格孤傲,也就是对着霍经年才愿意说两句客套话。
寒暄过后,他将视线看向了一直沉默的女人,声音冷漠,“哑巴了?”
慕兰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梅总,你好。”
梅寒玉冷笑,“叫我什么?”
慕兰咬了下唇瓣,抬眼看向他,不情不愿的开口,“寒玉哥。”
寒玉哥?
霍经年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依旧不动声色。
梅寒玉那张阴郁的脸上浮起淡淡的讥诮,“我没收到慕家的请柬,你是不准备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慕兰很快的否定,“当然不是了,嗯……可能是漏了,我回去就问问我妈。”
梅寒玉冷哼一声,“无所谓,没有请柬我也会出席,大喜的日子,慕家也不能赶我离开。”
慕兰,“……”
女人秀致的脸上流露出无措,下意识就往身侧的男人身边靠近了几分。
这是一个逃避的动作。
梅寒玉这种态度……
霍经年有些冷脸,“梅总,请柬霍家会补发给梅家,大喜的日子,来的都是客。”
梅寒玉波澜不惊的看向他,“那就先谢过霍总了,有请柬的确是总比不请自来强点。”
霍经年淡笑了下,眸光冷静的迎着对方的视线。
因为身高差不多,一个英俊贵气,一个俊秀阴郁,两人对视的画面,倒是给人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可事实上,梅家不论是资产还是社会地位,都完全不能霍家相比。
嚣张的不是梅家,而是梅寒玉,这在黎城也不算是秘密。
有些人,天性就是孤傲不群。
梅寒玉收回视线,“不打扰霍总用餐,告辞。”
“请便。”
短暂的交锋后,霍经年牵着慕兰走进了餐厅。
慕兰忍不住回头看了几次梅寒玉的背影。
女人这个动作让霍经年有点冷脸。
他没被梅寒玉影响心情,倒是被霍太太影响了。
梅寒玉这个人他也算是了解过,各种场合碰见也能谈论几句话,他也知道这位梅总一贯来阴阳怪气生人勿进。
他气的也不是这个。
落座后。
霍经年忍不住打量对面的女人。
她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脸上的慌张也不见了踪影,恢复成了那个冷静精英范十足的慕副总。
他的霍太太对着他时,攻击性十足又牙尖嘴利,在梅寒玉面前就哑火了呢。
不仅哑火,还很怂。
寒玉哥?
这是从哪边论起来的哥哥?
他记得慕家跟梅家没有亲戚关系。
慕兰拿着菜单,心不在焉的随便点了几个菜。
碰上梅寒玉,说实话,她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霍经年英俊的脸上笑意很淡,“你跟梅寒玉看起来很熟?”
慕兰愣了下,“也不算熟,他是我哥的同学。”
“……”
男人顿住。
慕兰看了他一眼,戏谑道,“霍总还不知道我有个哥哥吧?”
“我要是连自己有个大舅哥都不知道,岂不是真的太失职了。”
“喔。”
原来他知道啊。
她托着腮,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霍经年看出她兴致不高。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他的求知欲就越强烈。
她跟梅寒玉之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
当局者迷。
他这个旁观者反而一清二楚。
梅寒玉是她曾经那个追求者么?
这倒是超出他的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