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每到这种天气,霍经年受过伤的腿都会酸痛不已。
五年前一场车祸,差点就要了他的命,死里逃生之后,他的腿便落下了隐疾,每到阴雨天都会酸痛。
这几年修养得当,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但每逢变天还是会有轻微的反应。
他轻轻捏了捏左边的腿骨。
佣人从浴室出来,提醒他,“先生,热水已经放好,您可以泡澡了。”
“知道了。”
他起身朝浴室走。
腿泡在热水里,酸痛感瞬间变得到了缓解。
霍经年靠在浴缸上,神思有一点发散。
他今天又去跟老爷子要贺南北了,结果也很明显,再次被拒了。
还有一个月,姓贺的就要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去,霍经年并不忌惮他的那些乌合之众。
但是,脱离掌控总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贺南北这种亡命之徒。
霍经年想困住他,又不想大费周章,所以只能慢慢谋算。
可他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霍太太……
霍经年眼底的眸色冷了几分。
抬手摸了摸唇角已经不疼的伤,脸上的表情跟着就阴沉了。
他受伤了,那个指使保镖打伤他的女人,竟然真的就不露面了。
婚礼之前她打算一直赖在娘家,喔,她还很坦荡的告诉了他,并且料定他拿她没办法。
恃宠而骄的女人!
霍经年闭了闭眼,心里生出股烦躁,热水加剧了烦躁的走向,他没泡多久就去冲澡了。
对着镜子擦头发时,他看着台子上琳琅满目的属于女人的保养品,不知不觉又开始走神。
为什么他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实在有够荒唐的。
片刻后。
他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在雨落下之前驱车去了慕家。
去之前,他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身为一个绅士,迁就一下女人是应该的,何况还是他的女人。
他到慕家时,时间才七点。
慕家刚刚才结束晚餐,看见他突然出现,二老都有点惊讶。
慕太太殷勤的招呼着他,“经年,吃过晚餐了没?”
霍经年点点头,“妈,我吃过了。”
这一声妈,震得慕长淞一个激棱,说话都不利索了,“你……叫她什么?”
霍经年笑了笑,“爸,我跟慕兰已经领证了,你们自然就是我的爸妈。”
慕长淞,“……”
慕太太一副他大惊小怪的优越表情,“一个女婿半个儿,当然要叫爸妈了。”
霍经年端坐在沙发上,表情温柔而绅士,“妈,慕兰不在家吗?”
“她出去逛街了,刚打过电话,马上就到家,你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
“好。”
慕太太让佣人上了最好的茶。
霍经年品着茶,偶尔跟慕董事长聊聊股市上的动态,慕太太在一旁盯着他看得津津有味的。
女儿漂亮,女婿英俊,这以后得生个多优秀的外孙啊……
慕太太一想就兴奋的不行。
聊着天,窗外一道闪电过后,跟着就炸起了雷声。
慕太太忽然站了起来,神色担忧的看向窗外,“慕兰最怕打雷了,怎么还没到家?”
霍经年拧起眉心,抬手看了眼腕表,“她跟您说在哪儿了么,要不要我去接她?”
慕太太摇摇头,“不用,不用,贺南北跟着她呢,不会有事的。”
慕长淞跟着也说,“是啊,南北是个周全的人,估计就在这会儿了,霍总不必担心。”
霍经年,“……”
没由来一口气梗在喉间。
二老话里话外都对那个保镖极为信任。
他的岳父大人,在他叫了他爸之后,依然叫他霍总,但是却亲昵的叫那个保镖的名字。
慕家除了丈母娘,好像都对他很排外,尤其是他的那位慕小姐。
雷声过后,雨滴敲打在了玻璃窗上。
大雨倾盆而下没多久,车灯就划破夜色照进了慕家。
因为下雨,贺南北直接将车开到了别墅门口。
慕兰推开车门,抱着脑袋就冲到了走廊下。
贺南北降下车窗,“慕小姐,你明天要出门的话,提前十分钟通知我一声。”
慕兰冲他摆摆手,“知道了,你衣服淋湿了,赶紧回去洗澡换身衣服,免得感冒了。”
“好的。”
车窗关上,贺南北将车开走了。
慕兰抬手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转过身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时,吓得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的瞪着他,“你像个鬼一样站在那里干什么?”
“……”
霍经年靠在门上,单手插兜,一派冷然的站在那里。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身上的衣服,再来到她束起来的丸子头,以及她青春逼人的娇嫩妆容……
他想起之前让她换个穿衣风格,她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结果,她打扮得这么漂亮,跟一个保镖出去约会?
呵!
男人原本就情绪不高的脸,这刻简直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了。
雨越下越大。
慕兰往里走了几步,稍稍缓了脸上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霍经年面色冷淡的睨着她,没什么兴致跟她说话的样子。
慕兰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你不说话就让开,我要进去了。”
霍经年轻轻牵起唇角,轻嘲着开口,“这个打扮一点都不适合你,有强行装嫩的嫌疑,太太,婚后你要不要考虑报个培训班,好好的学学穿搭?”
慕兰,“……”
没有哪个女人听见这种话还能高兴。
尤其是她还在生他的气。
尤其是说这番话的人,是出了名的优雅绅士,从不会给女人难堪的霍经年。
她几乎瞬间就炸毛了,哼笑一声,冷冷的掀唇,“我报个培训班学习穿搭,霍总,要不要考虑报个绅士速成班,别只会披着绅士的皮,在外招摇撞骗,在家对着女人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顾不上!”
讽刺的话刚落,男人就抬腿朝她走近。
“你要干嘛?”
慕兰下意识后退,肩膀差点淋到屋檐落下的雨,腰就被男人揽住,轻轻一带,她就贴进了他的怀里。
霍经年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语气还是那副冷淡的腔调,“太太,你成功了。”
慕兰被他抱得动弹不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经年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娇嫩的脸,声音里勾兑了淡淡的自嘲,“成功让我吃一个保镖的醋。”
慕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