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意抱着她放声大哭,“我以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也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生死。”
“不会,不会的,我一直都记得,我也……一直都在找你。”
慕兰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哄着,声音也跟着哽咽了。
秦晚意哭的更加伤心,像是要把一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很久很久,两个人才各自的冷静下来。
慕兰盯着她的脸看了看,“不是说秦思羽弄伤了你的脸,伤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
秦晚意吸吸鼻子,“一点点擦伤,早就好了,何况……我根本就是装的。”
“伤也能装?”
“她推我,我顺势跌在地上,脸就蹭破了一点皮,不严重的,隔天就痊愈了。”
慕兰怔了怔,“不严重怎么会在医院住了这么久?”
她垂下视线,“梅寒玉把我关在笼子里,我想出来透透气,刚好秦思羽送上门,我当然得好好利用。”
“他把你关在笼子里?”
“别墅不就是笼子,一座华丽的大笼子。”
慕兰心疼的望着她,“这一年,你都被关着吗?”
“差不多吧。”
秦晚意叹口气,心头沉重,“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
一言难尽到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很多事,也没办法说清楚。
比如她跟梅寒玉的关系,她就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慕兰。
慕兰向来聪明,知道她有很多事不想说,所以看着她的表情,斟酌着可以问的事情聊着。
两个女人在里面聊了一个多小时。
分开的一年,哪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慕兰看出来她的憔悴,没敢多拉着她说话,最后问她,“晚晚,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秦晚意,“……”
她睁大了眼睛,“你……你能带我走吗?”
慕兰握着她的手,“应该可以。”
秦晚意顿了下,随即又垂下视线,“他不会肯的。”
慕兰摸了摸她的长发,“我是跟霍经年一起来的。”
秦晚意倏地抬起视线,“霍总也来了?”
“嗯。”
“你们……”
慕兰叹口气,“我也是一言难尽,等过后我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得想办法把你带走。”
秦晚意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兰儿,我想走,你带我走吧。”
慕兰心疼的抱住她,“好,我带你走,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
病房外。
慕兰安抚好秦晚意的情绪,推门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视线扫过霍经年唇角的伤,她愤怒的瞪着梅寒玉,“你居然动手,是不是有病啊?”
梅寒玉表情冷漠,“病探完了就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以为我想看见你么,自作多情!”
慕兰气得呼吸急促。
深呼吸后。
她微微抬起下巴道,“梅寒玉,我要带晚晚走!”
梅寒玉冷哼一声,“慕兰,不要觉得你是慕槿的妹妹,我就会一直忍你,要滚就自己滚,我的人,谁都带不走!”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来气。
“你别提我哥,说的好像多兄弟情深,我哥这些日子被你坑的还少么,梅寒玉,你别以为你强迫晚晚跟你领了证,她就是你的人了,我告诉你,她是自由的,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慕兰气得不轻,劈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对他阴沉的表情视而不见。
梅寒玉咬牙道,“那就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把人带走!”
“试试就试试!”
慕兰走到霍经年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晃了晃,撒娇般的开口,“我想带晚晚走,你会帮我的,对吗?”
霍经年,“……”
口气那么横,原来这就是她的方法?
他有点想笑,“兰儿……”
慕兰忽然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用力亲了一口,“霍经年,我想带晚晚回老宅住,可以吗,可以吧,嗯?”
霍经年,“……”
她不是喜欢撒娇的女人,事实上她向来要强,最不屑的便是使用美色。
所以,一旦她做出这副娇滴滴的姿态……
他根本无法抗拒。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骨头缝往里钻,男人浑身都软了。
霍经年讳莫如深的凝视着她,声音有些低哑,“为了一个没有关系的秦晚意,你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慕兰觉得羞耻,脸上火辣辣的,轻咬着唇瓣道,“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男人笑得一脸宠溺,“难道你不是笃定了我会答应才亲我的?”
她舔了舔唇瓣,“我可没那么神通广大,能猜到霍总的想法,你……你也可以拒绝。”
霍经年叹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要是能拒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慕兰,“……”
霍总的目光太深情,慕兰的脸红了起来,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被晾在一边的男人已经忍无可忍!
梅寒玉怒道,“你们调情调够了没有?”
慕兰深吸口气,慢慢抬起下巴,“调够了,结论就是,我就是要带晚晚走,加上霍总这个筹码,你自己看着办!”
梅寒玉冷笑,“狗仗人势,兰儿,真以为我怕你男人?”
你男人……
这三个字取悦了霍经年。
他掀起淡笑,“梅总,你强行扣着人,丝毫不顾外面舆论的发酵,一边囚着她,一边要杀她父亲,这样做,除了她的恨,还能得到什么?”
梅寒玉,“……”
落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在这边指手画脚?”
“是跟我没有关系,不过……”
霍经年挑眉轻笑,“你信不信,不让小白痴跟我们走,你只会落得鸡飞蛋打?”
梅寒玉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我只是实事求是。”
霍经年抬头看向墙角的监控,“刚刚是你先动的手,虽然我没受多大的伤,但是想困梅总几天还是易如反掌的,几天时间,可以做的事就太多了,例如……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的心肝宝贝。”
梅寒玉,“……”
骨节捏的咯噔作响。
他很愤怒。
一时冲动给了这个混蛋可乘之机!
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姓霍的故意激他动手,好让他受制于人。
好一个阴险小人!
慕兰看了眼他扭曲的表情,皱起了眉心,下意识抱住了霍经年的手臂。
霍经年拍拍她的手,“乖,进去帮小白痴收拾行李。”
“喔。”
慕兰一瘸一拐的又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