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就是目前两村械斗的情况,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圣裁。”
“你是郡守,景怀郡出了事情,找我做什么?”
听到李卫的话,田保平脸色不由一苦,“陛下,微臣是做过官,可那是个小官,如今做了亲民官,还一下子就执掌一个郡,微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田保平都想哭出来了,要是平时,能得到天子看重,年纪轻轻坐上郡守之位,肯定是春风得意。
哪怕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有自己内阁首辅的父亲支撑,必然会给自己派来足够得力的幕僚团队,自己完全可以一边做郡守,一边慢慢学习。
可如今,归元道在景怀郡闹的凶,还随时可能造反作乱,天子也在一旁看着自己,内心的压力,让田保平都喘不过气来。
“两个村子械斗,郡中为什么如此慌乱?”
“回禀陛下,再过半个月,就到了放水灌溉田地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景怀郡就会时常出现因为抢水而引起的械斗事件,可今日却提前爆发了,郡中官吏们都担心今年械斗规模可能会增加,都要求派出郡兵,分守各处。”
“你觉得呢?”
抬头看了一眼李卫脸上古怪的笑容,田保平吓得急忙低头。
“如今景怀郡情况未明,郡兵绝不能分散,必须牢牢掌控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既然知道,那还费什么话?下面的压力你都顶不住,这辈子都做不了亲民官。”
听出李卫话语之中的不耐,田保平急忙表达了一番忠心后告退。
田保平刚走,李卫就耐不住心中烦躁,直接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他之所以能去亲眼“参观”两村械斗,都因为受到了一张纸条,一张出现在自己书桌上的纸条。
自己的书房之中,出现纸条,负责安保的内卫竟然毫无查知,这到底是好心提醒还是刻意挑衅?
想到归元道展现出的神秘,李卫更加恼怒。
就在这个时候,田保平竟然去而复返,有一路小跑的回来了。
“你,还有什么事?”
“陛下,又出事了。”
“什么事?”
“景怀郡东部和南部突然出现了土匪,有十几个商人被打劫,更有两个村庄被抢,下面三个县也派人送来了公文,他们县中都出现了土匪活动的迹象。”
正处于烦躁状态的李卫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跳着脚骂街了。
无论是村庄械斗,还是土匪突然猖獗起来的活动,只有一个目的,逼迫田保平派出郡兵。
景怀郡一共有三千五百士卒,看似不少,可要防御一郡七县之地,一处只能有三百多士兵防御。
若是派出郡兵,不仅会造成郡城防御空虚,少量郡兵出城,也会因为兵力太过分散,中了归元道的伏击。
看李卫沉默不语,田保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若是派兵,郡城危矣,若不派兵,械斗无法阻止,土匪活动猖獗,郡中百姓必受荼毒,不如……不如调兵入景怀郡吧?”
“调哪里的兵?”
“如今边军需要防御汉楚金三国,不能轻动,不如调集周边郡兵?”
“哼,他们能祸乱景怀郡,就能混乱其他郡,不管调附近哪个郡的郡兵,该郡都会冒出一大堆土匪出来。”李卫皱着眉头说道。
土匪飘忽不轻,别说大秦主力军队,就算是景怀郡的郡兵,都能在正面交战之中剿灭他们,可剿匪最大的难题,一直都不是战胜土匪,而是如何找到土匪,如何防备土匪逃脱。
这些土匪的目的不是消灭景怀郡的郡兵,而是吸引郡兵,调其他郡的兵力不行,调集主力军队,归元道又会闻风藏匿,再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田保平也知道自己犯了以邻为壑的大忌,大脑飞速运转,可怎么都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没有军队可以调集,咱们就组建军队!你以郡守的身份下令,准许民间组建民团。”
听到李卫的话,田保平不由一愣,急忙劝阻道:“陛下不可!自古以来,放开武禁都是取祸之道呀!地方豪族有了军队,必然形成割据之势……”
“朕已经下旨了,你执行吧。”
“陛下……”
田保平还想再劝,可他没有自己父亲的胆气,和李卫的对视一眼就彻底没了底气,老老实实应和。
山地上,大家正埋头挖掘捕兽陷阱,这时,彭三水忽然尖叫一声,“大家快来看,我发现了个宝贝!”
一听说有人发现了宝贝,大家纷纷丢掉手中挖了一半的土坑立即赶了过来。
“在哪呢?什么宝贝?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瞧见啊?”
“我也没瞅见,这宝贝在哪呢?”
众人头挨着头,纷纷蹲在彭三水周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还以为彭三水是故意逗这些人开心,“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小子简直是皮痒了!”
见大家准备摁着他半开玩笑似的殴打,他便抱着头求饶道:“诶唷,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看下面,我只挖到了一个小角,你们得帮我一起挖才行。”
有眼尖的山民发现途中有一块白色的东西,“我看见了,在那边,看样子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是不是宝贝就不知道了,我们一起挖出来看看是个啥玩意儿。”
大家这才意识到,于是纷纷严肃起来起身挖土,没一会儿的功夫,大家齐心协力将那白色的物件挖了出来,上面覆盖着一层泥土,他们用手拂了拂,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原来是一尊神像,我当以为是个啥宝贝呢。”
“等等,这不是奎目天君吗?”眼尖的山民认出这个神像的本来面目,“可是奎目天君的神像又怎么会在这里呢?奇怪。”
大家一听是奎目天君,立即纷纷跪在地上行叩拜之礼,这个时候,李守亳听到了消息,也急急忙忙的拄着拐棍前来。
“这不是奎目天君。”李守亳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严肃的摇摇头,大家觉得他老眼昏花了,于是反驳道:“这分明就是奎目天君啊。”
“听李守亳的,人家吃的咸盐都比我们多,既然说不是肯定有人家的道理。”大部分山民还是很敬重李守亳的,他说不是,他们就认为不是。
“你们瞧,这衣着头冠是奎目天君的没错,但是你们看着脸,根本就不是奎目天君。”李守亳缓缓道来,众人这才观察到了细节。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有点怪怪的,不过从远处看上去,这衣着头冠还真的当成了奎目天君,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张脸。”
“怎么还有人将奎目天君的脸刻画错了呢?”
大家只是觉得奇怪,这尊石像原本应该是供奉起来的,没想到居然被人埋藏在地下,若不是今日这些山民们来挖捕兽陷阱,恐怕也不会找到。
“这该不会是有什么寓意吧……”李守亳一手捻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一手拄着拐棍陷入思考之中。
“喂,大家快看,这脸是不是像一个人?”
忽然,有一个山民指着这尊石像惊呼,“这不是天石仙长吗?”
大家一看,果然觉得像,之前就觉得眼熟,但是还没想到像谁,被他这么一说,是天石仙长准没错了。
彭三水忽然一拍手,“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天石仙长就是奎目天君的转世?不然怎么会有奎目天君的衣着和头饰,然后脸是他的呢?这简直就是有寓意的啊!”
被彭三水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这个时候,李守亳开口了。
“你们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之前天石仙长出生时传出来的神话并不离奇了。”
一听说有奇怪的故事,大家纷纷来了兴趣,要求李守亳细细讲来。
“你们知道皇帝为什么被叫做天选之子吗?就是因为他们在出生的时候天空总是会出现一些异象,像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天石仙长出生的时候也出现了,而且这种异象比皇帝出生还要玄乎,我记得当时应该是在冬季,万物寂静,那天还下着大雪。
就在天石仙长快要出生降临的时候,天空忽然出现了一道七彩光芒,直直的打在天石仙长出生的府邸之上,方圆数里的雪都被融化了。”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李守亳忽然打了个喷嚏,继续讲道:“最神奇的是,被融化后的地方全部长满了花朵,百花齐放,那可是冬天啊,而且就在他们家附近。其余的周围还是一片寂静,只有他们府邸那边像是仙境一般。
因为是深夜,看到的人并不多,但是还是被人看到了,大家就一直传着一个神话,说天石仙长不是一般人。”
这时,彭三水补充道:“我之前看古书记载,奎目天君象征着希望和美满,所到之处必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不代表着,天石仙长就是叉神转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