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有了打算,思索一番,便有了方向。他铺开一张上等的纸张,提笔蘸墨,写下《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十个字。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首词写完后,林丰提笔落款。
这几日崔氏患病,王越很是焦急,把这首词送给王越,赞其痴情,便是最合适的。林丰写好这一首词后,等墨迹干涸,又让人装裱一番才收好。
做完这一切,林丰在府上休息。
下午不到申时,曹国义率先来了,他到了后院见到林丰,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礼,道:“回禀林公子,我搜集的关于李家的证据,多达十五条。有打死人的,有李郁掳掠女子的,还有李家经商横行霸道的,请林公子阅览。”
林丰接过书册,迅速浏览一遍,待看完书信的内容,林丰脸上露出赞许神情。
书信中李家的罪证很多。
关键是很详尽,涉及到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后续都是写得清楚。
这,才算罪证确凿。
林丰颔首道:“曹掌柜的情报,很不错。这情况,我会向兄长提及。毕竟你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勋,不能不提及。”
“多谢林公子,多谢林公子。”
曹国义一听就激动起来。
如果能得到王越的赞赏,他这个商人那就发达了。不说王越如何嘉奖,只需要王越夸赞他,他的生意都不一样。
“公子,有十一个商人联袂求见。”
有丫鬟进入禀报。
林丰吩咐道:“请!”
丫鬟去通知,不多时,其余的商人进入,这些人看到曹国义,神色有些愤怒。一众人都心头暗恨,曹国义真是奸诈,不通知就先一步来了。
一众人向林丰行礼,各自递上了调查的书册。
林丰一一翻看一遍,这些商人调查的资料有多有少,不过没有曹国义的这般详尽,但综合起来,也是不错了。
林丰环顾众人,赞许道:“诸位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你们完成了兄长的托付,这事情,我会向兄长禀明的。甚至,我争取建议兄长,单独会见你们。”
哗!!
众人听到后,激动地议论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
是商贾!
在大秦境内,商贾尤其被瞧不起,地位低。恰是如此,白玉瑶得知了林丰身份,才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如果这些人能得到县令的召见,那是极大的褒奖。
一个个连忙向林丰道谢。
感恩之心,溢于言表。
林丰笑着一一应下,最终送走了所有的商人。林丰把所有的资料,重新汇总一番,誊写在单独的书信中,小心收捡起来。
申时将尽,白玉瑶回来了。她神色有些欢喜,道:“夫君,今晚上去县衙赴宴,你说我穿什么好看呢?”
林丰笑道:“穿什么都好看。”
白玉瑶娇羞一笑,但仔细的想了想,道:“还是简单朴素些,毕竟是去见县令和县令夫人。如果过于妖艳,会影响到夫君。”
“夫君,你认为怎么样呢?”
白玉瑶又开口询问。
林丰回答道:“可以,就依照你说的办。实际上,即便你穿着朴素,也难掩姿色。你是天姿国色,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如今刚合适,怎么穿都好。”
白玉瑶俏丽妩媚的脸上,更是多了娇羞,面颊红彤彤的。
林丰的话,让她很有些害羞。
真有这么好吗?
白玉瑶内心想着,却也喜滋滋的,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便是如此。
白玉瑶去换了一身简单雅致的衣裙,简单梳妆打扮后,清丽又不失雅致。她到了林丰的面前,道:“夫君,你看怎么样?”
林丰笑道:“我家娘子,自是最好的。”
白玉瑶心下稳妥,道:“夫君给县令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副字而已。”
林丰笑着道:“兄长好诗词曲赋,送他一副字,算是投其所好。对我们来说,没必要送过于贵重的礼物。给曹正钱财,是因为曹正和我们是利益关系。兄长这里,虽说有利益关系,却不止于此,要把握分寸。”
白玉瑶点了点头。
两人简单收拾,乘坐马车往县衙去。
当抵达县衙门口时,门房一见是林丰来,直接带人到县衙后院。在林丰和白玉瑶刚到时,王越带着崔氏,亲自来迎接。
王越看到林丰夫妻,赞许道:“贤弟来得正合适。”
崔氏看到白玉瑶,也是有些惊艳,赞许道:“叔叔和弟媳,真是郎才女貌。”
林丰道:“兄长和嫂嫂赞缪。”
白玉瑶也跟着欠身行礼,礼节上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作为林丰的女人,如今跟着林丰来,少说话,多看多听便是。
这是她自己琢磨的。
王越摆手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宴席,走,入内一叙。”
一行人进入大厅中落座。
王越、林丰一左一右坐着,崔氏和白玉瑶也依次一左一右坐下。
林丰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幅字,笑道:“兄长,我这次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只能写了一首词送给兄长,聊表敬意。”
“贤弟的词,我是期待的,正合我意。”
王越很是欢喜,一招手,有伺候的侍从接过来。
王越让侍从摊开,装裱后的纸垂下,露出写下来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十个字。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王越呢喃一番,眼中愈发明亮。
他看向林丰,赞叹道:“贤弟在诗词曲赋上的造诣,堪称天下无双。遍观我秦国,恐怕找不出,能和你媲美的。即便在夏国,恐怕也少之又少。”
林丰说道:“这首词,是有感于兄长,因为嫂嫂病情心急如焚,日渐消瘦所撰写。只是一首词,不成敬意。”
王越摸了摸面颊,自己瘦了吗?
似乎是瘦了!
王越看着这一副字这一首词,更是心中欢喜。
崔氏也是双眼放光。
她是大家族出身,精通琴棋书画。看到这首词,便知道林丰才华卓越。尤其这一手字,更是铁划银钩,力透纸背,是大家气象。
最关键的是,这首词和她有关,是写王越思念她的词。
崔氏原本对林丰不甚了解,只因为林丰的救命之恩,加上王越的重视,她必须要重视。如今看到这一首词,崔氏心中欢喜,站起身,欠身道:“叔叔这份礼物,已然是最好的礼物。”
王越道:“贤弟,为兄在此谢过。”
林丰笑道:“兄长和嫂嫂不嫌弃,那就很好了。”
“不嫌弃,不嫌弃。”
王越摇头轻笑。
他本就是好文的人,看到这一首词,内心无比欢喜,当即让人上酒菜。宴席上,主要是王越、林丰说话,喝酒不多,一番宴席后,崔氏带着白玉瑶离开。
王越和林丰径直去了书房中。
两人落座。
王越看向林丰,笑道:“贤弟,白家的威胁,暂时已经解除。只不过李家行事霸道,肯定不会罢休,极可能迁怒你的。你,务必要当心。”
林丰道:“兄长放心,我已经做了准备。”
说着话时,林丰自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王越,道:“这是关于李家的一些情况,兄长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