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便不能来找你说话吗?”
“自然不是如此,可······”
谢琼低头。她没忘谢园大火那夜崔府后门处拥堵的禁军。
但崔泠来了,她反而又问不出口。
凭她再如何想也想不出,君子清正的崔泠会将她晾在崔府外,还找来禁军捉她。
“谢家出事后我派人去找你,阿兄也派人去接叁嫂。可谢家只说你丢了,叁嫂又不肯回来。后来我便一直命人在宛城中寻找你的下落······没想到居然在辽州能遇见你。”
崔泠开口便点在点子上。
他那些天里着实日日心焦。谢家树倒猢狲散,留下来的都是些不顶事的庸才,谢璋因为谢琼失踪而病倒,更主不了事。他便只能从崔家寻人手,日日在宛城探寻她的踪迹,可即便日夜访查也没有一点消息,仿佛崔府的人手一夜之间都成了废物,连个身娇体弱的小娘子都找不出来。
“你和谢重山······”
崔泠想起那绝非家仆的少年,瞥向谢琼时眼里的情意可一点都不单纯。
谢琼心头一紧,喉咙发涩。
偷情被抓般的心虚涌上来,她低头瞧着脚面:“我是被人抓走的。谢重山救了我。后来···后来他还一直都护着我。倒是你!”
她声音大了,盖住心虚,继续道:“谢园起火那夜我来崔府找过你,我还把我的玉镯子给了家丁,让他找你出来。你为什么不来帮我?”
为什么现在又来辽州?
“什么家丁?什么玉镯?你来找过我?”
崔泠沉声:“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更不知道你还送了玉镯。你是让哪个家丁送的镯子?可还记得他的相貌?”
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令他与谢琼错过。那么那几天里崔府人手一无所获就有了根由,只是到底是谁?
“是谢重山去送的镯子,我不知道——”
谢琼胸口陡然一沉。
她倒觉得要是那夜崔泠故意相避不肯见她,这些日子里她跟谢重山都一切才都更理直气壮。可既然不是,那有错的人似乎就是她······
“我知道!”
院子里有少年展着臂,擎着阿宝过来,衣衫如同身侧绿竹般在风里翻转摇曳。
阿宝逆风而起,得意地清啸几声,绕着院中廊柱飞旋。
难怪刚刚周遭安静了许多,原来它是去找了帮手过来。
“阿宝说它想和你一起玩,可你又不得空,还给它委屈受。我只能带它过来找你。看看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就欺负它。”
谢重山朝谢琼眨眨眼。
谢琼暗暗咬牙,如今她还浑身不得劲,一见到罪魁祸首就更不自在。
“拿走镯子的老仆右手上缺了小指。应当是好找的很,只是崔郎君要小心,说不准你回去便会发现他早就急病身亡,或是告老还乡而去。到时候可怎么给虫娘交代?”
谢重山挑眉道。言语中的讽刺令崔泠皱眉沉声:“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崔家?”
“我不敢怀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连你堂堂崔家郎君都敢骗,那老仆不是胆大如天早有谋划,就是背后有人撑腰。反正不管如何,你肯定找不到他。”
谢重山不咸不淡顶回去,又扬起手领着阿宝飞了个来回。
除却谢琼,他从来不把宛城的贵族子弟们放在眼里。任他们是嘲笑他也好,瞧不起他也好,他都不在意,又怎么会惧怕一个崔泠。
崔泠从旁瞧着,自谢重山一出现,谢琼便将全副心神放在他身上。他心里有了思量,面上却愈发不显,只是转而对谢琼道:“虫娘,信不信你自己决断。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单独对你说。事关叁嫂,不如我们到屋里详谈。”
他要将谢重山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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