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他的意思,这一场爱情要想开花结果,不能只靠他一人努力,必须也要她主动走上去,握住他的手。
秦惊羽踏出一步,再一步,终于忍耐不住冲上去,手指相触,感觉微凉中带着一丝暖意,那么真实,他活过来了,是真的活过来了!
萧焰猛然抓住她的手,一把扯进怀中,紧紧抱住,唇边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眸底却已晶莹闪耀:“三儿,我的三儿,你终于来了……”
深情相拥,中无缝隙。
坚韧熟悉的怀抱,欲要揉入骨血的力道,梦里寻觅了千万次的场景,一切都是那么难以置信,却又那么真实无欺。
秦惊羽眼中含泪,按紧了他:“是,我来了,我庆幸我来了,你可知你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
那么漫长,那么久远,令她几乎都已经绝望了。
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在他胸膛上来回摸索:“你的伤呢,被震碎的内脏呢,是不是都好了?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摸完又去摸他的腿,“腿伤呢”
萧焰咧开嘴笑,拉住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际,摆放端正:“都好了的,你别乱摸,歇了这么多年,我可不能保证有太好的自制力。”
秦惊羽面上难得地红了红,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幸辐感包围着,有太多太多的话哽在喉间,一时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萧焰拥着她的手臂,低叹:“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燕羽楼,和那块空白的石碑,我猜不透你的心意,也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我单知道已经过去了四年,心里又是惶恐,又是害怕,不敢去找你,只能在这里等……”
秦惊羽掐他一把,唤道:“原来你竟是个胆小鬼!”
“是,我就是个胆小鬼,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真相,怕你恨我,怨我,不要我……”
秦惊羽手掌掩住他的唇,喜极而泣:“好了,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说罢又道,“我且问你,若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萧焰看着她,满目柔情,满心喜悦,唇边笑意越来越浓,却始终不作回答。
秦惊羽急了,伸手去掐他腰间,力道却甚是轻微:“你傻笑什么,快回答我!”
萧焰微微笑道:“路上你可曾看见位头戴斗笠的黑衣老人?”
秦惊羽不迭道:“看见了,他就是你师父吧?幽朵儿说这半年他来过好几次,是他救你的吧?”
萧焰点头道:“正是,师父长年在深山野外云游,得知我的死讯已经是一年前,他便悄悄找来,挖开坟墓查看,他说我这其实只是个假死,又说这寒玉棺是个好东西,可保肉身不腐,而我昔日泡过的暖玉神泉,服下的茯苓首乌丸、身上洒的像是神族的符水,不醉翁给我又喝又泡的药酒,都在我自身修炼的龟息神功下渐渐发挥作用,还有这块墓地,想来当年神泉被毁,泉水却没消亡,而是尽数渗进了地下,却成了个休养生息的宝地,最后再加上师父带来的一颗金丹,终于让我起死回生,堪堪捡回一条小命来,还因祸得福,将这赢弱多病的身子养得大好,你说,我把这天地间的福气都占尽了,可怎么是好?”
秦惊羽听他说得轻巧,却知道这其中凶除丛生,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条件必须具备,任缺一样都不能有今日之结果,越想越是后怕,不由得紧紧抱住他,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痴痴仰望,生生缠绕,怎么也不肯松手。
萧焰低下头,噙着浓浓笑意,深深看她:“你这记性好忘性大的,不是还在问我问题么?”
秦惊羽头埋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脑子里满是庆幸与惜福,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应道:“你说。”
“我都请师父去天京报讯去了,还怕你不来?而且我其实心里也着急的,哪里还等得了他老人家,顶多再养个一两日,我便自己冲到天京去找你。
“那倘若我已经跟别人成亲了呢?你又将如何?”
萧焰敛了笑,眸光定定望过来:“我醒过来的头一件事,便是想起我死前竟将你托付给雷牧歌”还叫他好好对你,其实这话我一说完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是我当时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才违心说出这番大义无私的话来,我闭上眼的那一瞬想的便是,若我死了那也罢了,若我不死,活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你给抢回来。”
秦惊羽轻笑道:“脸皮真厚,你就那么笃定我就心甘情愿让你来抢?”
萧焰盯着她的眼,认真地道:“你可记得,我临死之前问你能不能原谅我,你是点了头的。”
秦惊羽暗地好笑,心里喜乐无限,故意想了下才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萧焰又道:“我还问你,如果有来世,你还会不会接受我,你的回答是会。”
“我是这么说的,但那又怎样?”
萧焰只低了嗓音在她耳边道:“不怎样,三儿,你的话太多了……”
“嗯,我还有好多事问你,那个……”秦惊羽张嘴还要再说,他已是低下头来,含了她的唇瓣,堵住她所有声音。
唇舌纠缠,气息交融,火热而甜美,深刻而执着,天地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
刹那,已是永恒。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黄昏时分,白天就要过去,黑夜就要来临,但她知道,他们的黑夜已经过去,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充满阳光幸福如蜜的日子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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