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冷着脸并不去看他。
“你为什么在这里?”齐珝走近了几步,问道。
初兰别过头:“明天我就会离开。”
齐珝被她冷淡的表情激怒了,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拽到了眼前:“我绝不允许!”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究竟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我不能知道,我也不敢知道!
我怕我一知道,就会后悔!后悔把你放走!
我胸口的伤明明在一天天变好,可我的心却痛到我几乎想把它挖出来!你明不明白?”
他的眼圈通红,一双目光逼视着初兰,英俊的脸上因为痛苦而僵硬着。
“我明明都已经做到了,可你呢?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初兰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她被迫看向他,控制着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你放开我,不要这样!”
她的眼中已经落下泪来,“我们不该再见,明天我就离开!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的话音未落,齐珝已经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初兰几乎失去了一切力气,她长久以来为自己铸就的铜墙铁壁,在那一瞬间几乎轰然倒塌,强烈地讽刺着她的自尊。
她无法控制地感到胸口燃烧起令人软弱又狂热的火焰,那感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齐珝的吻灼热又强横,他似是报复,又似是慰藉,直到他即将撬开初兰紧闭的齿关——
“不行!”初兰回过神来,在他怀中激烈地挣扎起来。
齐珝忽然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初兰的动作一滞,下意识地伸出手小心地覆在了齐珝的胸口——
那是曾经被她刺过的地方,目光中浮现了无法掩饰的担忧:“你的伤还没有好?”
齐珝的眼中露出了一阵狂喜,他紧紧地揽住了初兰,用额头抵着她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对珍珠耳坠,放在了两人中间,声音中带着嘶哑:“初兰,其实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的神情中带了一丝狂热,“告诉我,说你也像我想你一样在想我!”
初兰的脸色煞白,她无力地看着那对莹润的耳坠,只感觉到脸上冰凉的眼泪,她应该严厉地反驳他,推开他,来回应他这疯狂的举动。却只是紧紧闭上了眼睛,流下了两行清泪。
齐珝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我想好了,我们什么都不去理会了,去找一个山水间隐居,再也不管这些事。我问过了,听说杭州旁边就有一个小镇,你定是喜欢。”
“我要走了。”初兰痛苦地打断他。
“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要走了!”
齐珝却像是听不见她说的话一般:“院子稍微打扫下就能用了。那里自然比不上宫里的条件,但难得是清净自在。”
“我要离开你。”
齐珝终于冷硬着脸:“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都已经愿意为你抛下所有,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努力一点点?在你心里,这段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值得吗?
“对,不值得。”初兰几乎是恶狠狠地看着他,“而且我对你本来也没有一丝感情!我只是恨你!恨自己不能亲手杀了你!”
齐珝的脸灰败了下去,他的目光慌乱地躲开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初兰惨笑道:“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
“这不合世间理法!”
齐珝嘶声道:“谁规定的世间理法!我只知道我爱你,我绝对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这些狂热的话语,留在初兰心中的却只有无限的痛楚。
初兰颤声道:“你不要这么固执了,没有人会支持我们的。”
“如果谁敢说你,我就杀光他们!”
“我说呢?你也要杀了我吗?”
“你不要逼我。”
“放开我!”
“我要你嫁给我!”
初兰惊恐地推开他:“不!不管嫁给谁,我都不可能嫁给你!你放开我!”
齐珝的神色几乎疯狂了起来,再次吻住了初兰的嘴唇。但一种击碎初兰的酸涩,让她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漂浮了出来,注视着被齐珝拥在怀里的自己,那种难言的痛苦,几乎让她飘离的灵魂也泛起阵痛。
初兰几乎崩溃地痛哭出声。
齐珝从未见过这样的初兰。她紧紧地将头埋在齐珝的怀里,浑身颤抖着,似乎已经无法承受。
不管是谁,听到了这压抑又绝望的哭声,都会忍不住落泪。
齐珝愣住了,良久,他终于轻轻扶起初兰的脸,轻柔地吻着她脸上的泪痕,低哄道:“没关系,你就这样也没关系……别哭了……”
初兰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却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
齐誉走出济世堂的时候,已是星夜低垂。齐誉走着,只感觉脚下的步子一步深一步浅,似是飘了起来一般。
很奇怪,他以前是一个酒量很好的人,从一年前开始,他便逢酒必醉。后来过的几个月,他再也没有喝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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