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家中的银子,存银并不多,宋正和是个精明的人,手里有了银子就置地,这么多年下来,陆陆续续的,才有了家中这一百亩地。
就算如此,分给宋竹青的,也有二十多两银子,再有就是家中的那些日常所有之物,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别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你要另外置办,也得一笔花费。
一些人家为多争一个碗都能闹一场,甚至打一架的,周氏甚至都已经摆开架式,决定一个碗的便宜,也不会让二房占了去的,虽然分家大房占了大头,但那都是他们应得的不是!
但宋正和的法子更简单直接,这些东西不分了,分来分去的也是一场麻烦,直接折算了银子,给添补成了三十两,交给了宋竹青。
这下,连周氏都没话说了,因为算着那点银子并不占便宜,二房没占到便宜,那好处就落到大房了,这个账她还是会算的。
如此,二房便得了三十两银子,其余零碎东西,一点不沾。
然后就是分得了几百斤的各种粗细粮食,粗粮占多数,细粮比较少,不管什么时候,细粮都是比较精贵的,若只分细粮,按照分家比例算下来,他们一家是不够吃的,这样粗细粮搭配,吃一年倒不是问题 。
再则还有夏粮、秋粮可收,除去税赋之外,他们一家五口,这些粮食是绰绰有余的。
老两口跟大房过,所以也不用大房另出什么孝敬,倒是二房,每年都得给二百斤的粮食,以及四时的衣服鞋袜之物,这也是都是村里分家的惯例,该有的孝敬。
粮食是固定的,衣服鞋袜就全凭心意了,好比有些人家对父母一般般的,这些衣服的料子,那就差了,多年的陈布,买起来便宜,但做好衣服上身,没几天衣服就不成了。
当然也有孝顺的,买些上好的料子,精心做几身衣服,真心孝敬老人的。
总之,这些细节之处,就很能看出人品。
“二弟是个有出息的,一年只给些粮食,以及四时衣物,这是不是太薄了些,要知道,当初二弟读书科考,都是举我们全家之力供养的啊!”周氏开口道。
赵氏听到这话,都听不下去了,她对二房有意见,那是因为何氏不得她喜欢,老二又没有个儿子,还不听她的话,让她觉得母子之间生了嫌隙,却不代表不心疼这个儿子。
他们两个老家伙都没说什么,周氏一个做媳妇的,张口就来,还打着他们老两口的旗号!
“老二考中秀才的时候,你还没进门吧!”所以说这些事情,跟你是没有关系的,要说全家之力供养,那也只是他们老两口的事,跟周氏以及她儿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在场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她,偏她话还最多,眼睛还瞪得跟铜铃似的,生怕吃了亏。
这般作态,是不相信老头子,还是不相信她,赵氏早就看得心里冒火了。
往日觉得何氏不得她的意,但分家这些事,她竟是都没出面,多让人省心省事啊,再看周氏这作派,恨不得一根针一根线都扒拉进她怀里去。
“是,可是我们竹山那也是出了力的!”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老太太这记性可真是好!周氏有些没趣的想着。
“竹山出了力,那是他的事,你让他来说!”宋正和发话道。
“嘿嘿,爹说啥呢,我也就比竹青大几岁,那时候也都是靠爹娘养呢!”要说他出力,还真没出上什么力,主要是竹青自个聪明,一考就过,顺当得很。
想想那会儿,除了每年的束修之外,也没有花费过多的银钱,再说了,当初竹青读书出的那些束修,这些年来他做先生,也早就赚回来了,这方面,他还真没占什么便宜,反过来,他这个大哥倒是占便宜多了。
毕竟这些年赚来的钱,老爷子都拿来置地,而这些地他又分了七成……
这么一想,他还怪不好意思的,转头便对周氏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就别在这里乱说话了。”
周氏也有些着恼,觉得宋竹山这人太憨了些,是怎么一回事又有什么要紧的,好处争到手中才是最实在的,眼看大郎成了亲,二郎的亲事也要提上日程,这些聘礼银子都要准备,下面还有个小宝,更是要多作打算。
别看现在分到手不少家业,但三个孩子成亲之后,怕是都剩不下多少了。
而二房就只有三个女儿,又没个儿子的,到时候随便出点嫁妆,若是会打算的,说不定那些聘礼银子还能挣些钱,总之人家日子轻松多了,这时候不找他们多要点东西,以后是再找不到机会。
心里有些气恨宋竹山不懂事,但这会儿大家都站同一阵线上,只她一个人,也成不了事,只能以后再作打算了。
虽是分了家,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以后的来往自也是少不了的,而且以后她还得多盯着些,二房没有儿子,以后二房的这份家业,还得落到大房的头上,所以可得看好了,别让那对不会过日子的夫妻,将这些产业都给败了,或是陪送给三个闺女做嫁妆。
这可是宋家的产业,是绝不能允许被闺女带到别人家去的。
心下这么一思量着,周氏倒也没再争这一时的长短,寻思着,回头得与宋竹山好好说说,二房的那些产业,虽然比不上大房丰厚,但那也是宋家的东西,可得盯好了。
其余的一应事儿,倒是没再起什么纷争,上面老两口都安排好了,兄弟俩也都不争,只周氏一双眼睛,不时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深怕漏了什么,整个过程都在全神警惕戒备着。
有村长和族老们做见证,当场就立下了分家的文书,一式三分。
到此,分家之事,算是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