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苏江宁已经把买回来的东西散了一茶几,都是她在清单上列的好东西。
忽然,在堆成小山样的零食里一眼瞄到一包银色的东西,从“山体”里挖出来,果然是压缩饼干。
这玩意不在她的清单上,却也是她喜欢的,只是刚才忘记列了!
沐云河顺着撕口立刻扯开包装袋,远远冲苏江宁喊:“这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压缩饼干?”
苏江宁正从自己卧室出来,换了套墨绿色的睡衣,听见她这声咋呼就撩了下眼皮,似笑非笑:“你说我怎么知道?”
呵,能耐了,还会不答反问了。
沐云河掰了一块压缩饼干放入口中,咔哒咔哒嚼:“不想说就别说了!”
哼,惯得你!
苏江宁走过来,把一张薄薄的花里胡哨的东西放在沐云河面前。
这玩意好生眼熟!
这不是盗版碟片嘛?
沐云河新奇地拿了起来,她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东西了。
“你哪儿来的?”刚问出口,就知道这是句废话。
果然,苏江宁说:“路边摊。”
虽说买盗版是不对的,但也有时代因素制约嘛。
沐云河看了一下碟片上的字样“美国丽人”,奥斯卡获奖片。这盗版碟还挺时髦,如果不是这种渠道,普通人还真看不到这种电影。
毕竟不是一二十年后的互联网时代。
她把光盘从纸壳子里抽出来,口中说:“这我们也看不了啊,得有……”一抬头,发现苏江宁已经在摆弄电视机旁的VCD机了。
好家伙,啥时候买的,她都不知道。
苏江宁说白天的时候,看到有卖碟片,就顺便买了个机器。
街边卖VCD机的店都卖碟。
最早是租碟,后来碟片单价下来后就改成卖碟了。
一般10元一张,买多了还有优惠。
说来惭愧,沐云河上辈子加这辈子,没怎么进过电影院,看过的电影也屈指可数,基本是三姐在看电视,电影频道上播着电影,她过去瞄一眼。
正正经经坐下来从头到尾看一部电影是没有的。
她对电影从没有什么兴趣,但今天不一样。
关键是看和谁一起看。
沐云河一边掰压缩饼干吃,一边招呼苏江宁快来。
苏江宁将碟片放入机器,点了开始的按钮,然后去玄关处关了灯,打开了沙发边的一个小小的顶灯。
气氛瞬间就来了。
幽暗的环境中,电视机放出来的闪动的画面格外能吸引人的注意力。顶部的小灯又可以照明,不至于让她把零食塞到鼻孔里。
片头字幕出来的时候,苏江宁坐到了她的旁边,伸出一只挑剔的手,也在零食堆里翻翻捡捡。
一包压缩饼干里有结结实实的两块,沐云河吃了其中的一块,正想吃别的东西,就把剩下那块连同袋子一起塞给苏江宁。
在苏江宁接过的一刹那,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接着闪电入脑般地想起来,好像,那年在小岛的北山,她去找苏江宁的时候就买的是这种。
难道苏江宁就是因为这个,才在清单外又加了两包压缩饼干?
想起刚才苏江宁略微有些嫌弃她傻的表情,沐云河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好吧,没关系,屋子黑。
她当做不知道就行。
明明手已经伸向了那包浪味仙,却中途改变方向,拿起了另一包压缩饼干。
嗯,就是想和他一起吃。
他们那时候在帐篷里就是这样分压缩饼干吃的,也挨得这样近。
沐云河不知不觉走了神。
她想人可能确实是有缘分的。那时候她在山洞里,和苏江宁几乎等于陌生人,却也和现在一样很安心,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以后也会一直认识下去似的。
很多个在校的夜晚熄灯后,同学们都在被窝里打手电看功课,她也看,看着看着总会把苏江宁的短信翻出来读。
她没有更早地想到这点。
前生他们没有相遇,他应该也是进了北山的,但后续村里并没有传大记者北山失踪的八卦。当然也可能传了,只是她不知道。毕竟当初村委会怀疑来者是一名间谍的传闻她也没听到,她前生压根儿不知道有记者来过岛上。
当然,她还是倾向于前生苏江宁也没有在北山出事。毕竟攀扯上人命这种事,小岛上还是会传得很火热的,即使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有很大的听说几率。
如果她当时想到了这点,或许就不会贸然上北山了。
但也说不准,朦胧的使命感,加好奇心,加冒险欲,当时就是这么精神一振而决定进山。
这种莫名的精神一振,说不定就是老天的某种指示。
这是一部讲人到中年的美国电影,原本郎才女貌和谐快乐的小家庭,伴随着男女主角进入中年后分崩离析。平凡疲惫的男人,优秀却缺爱的女人,双向出轨,一地鸡毛,旁边再配着一家同样鸡飞狗跳的邻居。
伴随一声枪响,电影以悲剧收尾。
电影是好电影,但让两个沙发上的青年男女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看错片子了?
可能《泰坦尼克号》这样的情节更适合目前的两位。
还没有踏入爱情,就看了一部婚姻的坟墓片。里头还有女儿的同学在男主人公面前裸露身体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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