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围观者已经开始躁动。
他们的眼珠已经开始不受控的染了一丝血红,鼻息越发粗重。
就在第一个人控制不住心头野兽般的渴望,抓向她胳膊的瞬间,跳舞的少女一边挣扎,一边仰头发出惊恐万分的尖叫。
救命!!!
救命啊!!!
真是极品,连尖叫声都这么好听。被挠到脸的男alpha呸了口,随便抹了嘴,就准备擒住美人的脖颈,撕下那些碍事的黑纱衣。
当颈侧的裂帛声响起的时候,少女都快绝望了。
她的脑中飞速闪过类似的过往新闻,发情期的Omega,因未携带抑制剂,而被当众凌|辱,在北城这个地方,不会有人同情,只会觉得她是在蓄意勾引搏出位,尤其是她这身妩媚妖娆的打扮,只会更加让网友觉得,她是想要出名当网红,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有人只会说一句活该!贱的你!
到时,她面对的只有无休无止的谩骂,无数人会指着她的鼻子辱骂道不要脸、破坏别人家庭的贱货、人尽可夫的臭婊。子!
如果被学校里的同学知道
不!
这个未来太可怕了!
我不要!
谁来救救我?
颈侧裸露的腺体已经能感受到很多人粗喘的鼻息,眼看犬齿就要刺入,却有一人如出锋利剑般的冲了来,身手不凡,从数十人的手中抢出了她,入目的黑白相间的千鸟格纹排列整齐,感受着腿弯、肩处的有力双臂,都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心。
是她那个在群里传疯了的alpha转校生。
叶辞抄膝抱起黑纱舞娘就跑,速度快若雷霆,在系统的指路下,跑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恰逢小雨,绵密如针,触到人的肌肤上,几丝微凉,几丝黏腻。
叶辞抱着少女躬身猫进一座矮小废弃的土地庙,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以免叶晓茹到了一品楼后,找不到人而担心。
怀里的少女嫣红着眼尾,发出猫咪般惹人怜爱的声音,熏醉的信息素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放肆的游荡,她不停的蹭动,浑身因为情热泛起了烟霞般的粉红,她用细若蚊吟的嗓音,小声哀求着:我快不行了请请你标记我
求你
求求你
纤弱的五指紧紧抓住叶辞的手腕,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叶辞心知再拖下去,等蒙面少女的信息素全面爆发,必将引来一群失控的alpha,进行新一轮的争抢狂潮,不说旁的,只说与少女离的这般近的、明明刚服用过抑制剂的自己,闻着这蛊惑性的奇香,都有些心猿意马。
叶辞闭了闭眼,咬着牙,尽量心平气和的道:那你忍着点。
少女已经神志不清,只知道在叶辞的怀里轻轻的蹭着,蒙着黑纱的檀口里,吐露出意味不明的颤音。
当略显尖利的犬齿刺入腺体,她纤长的睫羽拚命的可怜的抖动着,当属于alpha的信息素注入的一刻,她酡红着脸颊,微张着朱唇,陷入迷离的梦境。
临时标记完成的瞬间,一个西装男人搀扶着一个白裙少女,撑着伞从一品楼的门前走过。
少女望着面馆内的舞蹈区域,忽然捂着胸口,流露出若有所失的神情。
意意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裙少女又望了眼那里,而后转过头来,柔柔一笑:虞伯,我们走吧。
第6章 萍水
白裙少女与虞伯坐上黑色卡宴后,在舒缓的音乐声中,渐渐睡着了。
梦里来到一间灰白相间、格调禁欲,但从细枝末节又能看出极端雅奢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有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白裙女人,少女隐约知道那是未来的自己。
此刻,未来的自己正为坐在老板椅上的女人送上了一杯薄荷清茶,嗓音带着独有的柔媚:总裁,又做噩梦了?
穿着妃色西装的女人看不清脸,从动作上看,约摸是在捏着眉心,良久望向桌面的视线,忽然爆发出极为浓烈的厌憎:我我真恨不得把当时触碰到我的那些人都杀了,多谢你替我摆平,堵住悠悠之口,才没让这件事传到学校去。
未来的自己似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主动绕到西装女人的身后,替她摁揉着前额两侧的穴位,唇角凝着追忆往昔的温柔:很早的时候,我见您的第一眼,就觉得您像许夫人,没想到您还真是许家的千金。
西装的女人闻言,亦是感叹:这或许就是我俩的缘分吧。
少女旁观着这幕,因为是未来的自己,所以,她很轻易的就从自己的话语中感受到一丝意味深长的算计。
不过,逐利本就是人之天性。
被虞伯叫醒,白裙的少女迷迷濛濛的醒来,已经忘记了梦中的情景。
虞伯有些担忧的望着她:意意小姐,你身子骨弱,这个聚会长达三个小时,你真的能坚持么?
能的。白裙的少女面色苍白,却微笑着颔首。
唉。虞伯叹了口气,这个聚会很重要,关乎到虞家能否在暮锦市的上流社会站稳脚跟。首富夫妇和他们的独生女也会出席。
白裙少女听懂了他的暗示。
这是希望她能在首富的独生女面前多多露脸,若是能成为朋友,那便最好不过。
虞伯,首富夫人许影后是上个世纪影视圈家喻户晓的美人,想必独生女的容貌应是非常漂亮的吧?
虞伯却摇摇头,道了句:比不得意意小姐。
嗯?
漂亮还是漂亮的,但没有那么漂亮。
那就是配不上首富夫妇的基因,长残了的意思么。
白裙少女看向窗外,金灿灿的银杏叶映了满眼:说来,我有一个小学同学,姓宋,许多人都说她长的与许影后有些像。
随口的一句,此时并无人在意,说过,也就过了。
虞伯却回忆起了上个世纪的影视圈,那真的是群星闪耀,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成就,许影后更是个中翘楚,进入新世纪以来,能与许影后比肩的,大概就只有豪门叶家的小女儿了吧。
叶薇,三十四岁,22岁时就已经成为国际影后,蜚声海外。
怀中的少女晕了过去,纤瘦的身躯却因承受不住临时标记的余韵而可怜的轻颤着,黑纱罩在面部,自精巧的鼻梁以下全部隐藏在朦胧的面纱里,眼尾的泪水,晕开了黑色的并蒂莲。
躲雨的叶辞,听着雨丝打在庙檐上滴滴答答的响动,她用手机的光照着,观察着这个年久失修的矮小庙宇。
在仅有小腿高的木桌上,安放着满是香灰的博山炉,和一个生了锈迹的竹签筒。
斑驳的神龛里供奉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一手拈着雪白的长髯,一手持着一圈红色的细线。
这个造型叶辞心中一动,她随便取出一支签看了看,果然
这儿不是土地庙。
系统:那是什么?
叶辞看了眼签文:是姻缘祠。
系统亦跟着看去,签的最上方有两个字,曰:上吉,下方则是颇为对仗的两句词: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
粉色签字笔搜索了一下:宿主,这是君之好事已近的意思。莫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辞不禁看向怀中酣睡的少女,心道:怎么可能?萍水相逢而已。
你你放开我!
包间内,咖啡的浓香熏的人飘飘欲醉,舌尖甘醇之余,本该叫人放松身心,静享惬意。
但这里,却发生着刻意引诱、妄图使人堕入地狱的一幕。
叶晓茹被特制的方糖诱发了发情期,情热来势汹汹,被前上司环住的时候,瞳孔近乎于涣散。
更别提灰色西装的女人故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勾缠她的鼻尖,诱发她的欲念,使她的渴望压过理智,更难清醒。
卡哒。
是衬衫扣子被解开的声音。
叶晓茹浑身燥热,锁骨骤然接触到冷空气的一瞬,她犹远犹近的听见前上司的低语:
这的老板是我的老熟人,包间内的监控都开着,他正看着你和我,我这样说,会不会让你更兴奋些,来,看镜头。
又一颗扣子被解开,肩带露了出来。
叶晓茹的意识已经不清了,她直觉不妙,却挣扎不得。
就在那只罪恶的手欲解开她第三颗扣子的时候,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猛的震动,并发出了一声滴。
是短信。
叶晓茹半睁着眼看去,屏幕上的小辞二字,震动了她的心。
【妈妈,我临时有事,已先行离开,若你到了一品楼,没看见我,不要着急,我一会儿便到】
对,小辞!
小辞她还在等着自己!
叶晓茹勉强恢复了几分清醒,十厘米的高跟鞋朝着对方的脚背狠狠踩去,挣脱开后,第一时间拽开手包,取出夹层的口服抑制剂。
情热压制后,急促的喘息尚未平复,躁动的心脏还狂跳不已,劫后余生的后怕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大脑神经,带起一波又一波恐惧的颤栗。
但她没时间等一切平息,先拢起衣领,将包间的门反锁,又折回桌边,对着剧痛中的前上司的腹部狠踹两脚,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将拍摄的露了胸衣的照片删个干净,把手机恢复出厂设置后,又泡进了浓渍的咖啡里。
然后躬身扯开前上司的上衣,解开排扣,用自己的手机对着前上司受惊的脸和裸露的身躯,快速摁了连拍键,再将照片上传至个人空间里。
最后对着桌上印着咖啡店logo的方糖和咖啡杯多角度的拍了几张,又录了视频,让前上司和桌上的东西一起入了镜。
在中招之后,她就猜到应该是咖啡或者是方糖,被人动了手脚。
而在看见前上司手机里拍的照片后,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是想以此来胁迫自己。
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她用此法只是为了自保。
至于,包间内的监控
叶晓茹将方糖装进包里,手里端着未饮完的咖啡,在拨号界面输入110后,手指虚虚的触在绿色的按键上方,而后直直的看向监控探头,她的姿容狼狈,神情却很坚决,她说:不想咖啡店名声尽毁和你的朋友身败名裂的话,就把监控删掉,然后把今天这件事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前上司想逃,但因为半裸照在叶晓茹的手里,只好带她去找咖啡店的老板将监控录下的视频,删的一干二净,并在确定没有备份后,叶晓茹将方糖和咖啡当场归还,但前上司的半裸照,要等一年之后才肯删除,前提是这一年风平浪静,没有走漏任何消息。
其实,报警才是最没有后顾之忧的方法,但你根本就不敢报警,因为你最要脸了,晓茹。
走出店门的前上司捂着青肿的腹部,冲着叶晓茹嘲讽的笑着。
叶晓茹斜她一眼,眼神略显凌厉:你可别忘了你的照片还在我手里。
哪敢忘啊。前上司一僵,悻悻的离去。
叶晓茹仰面望着沉闷的乌云和细密的小雨,任由雨丝飘零,无声而泣。
是啊,我最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晓茹不报警,还有别的原因。
签文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乃上吉,是君之好事已近的意思,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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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叶薇
缠绵的雨丝还在淅淅沥沥,怀中的少女已然渐渐清醒。
长卷的睫毛微微颤着,似茸茸的鸦羽,她嘤咛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抚向颈后红肿疼痛的地方,在触及那一圈属于别人的牙印时,浑身一颤,有种大梦初醒般的无措,记忆回笼的一瞬,她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别人怀里,被陌生的体温包裹着,赶紧跟只兔子似的跳起。
叶辞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下,同时将手掌撑在她的头顶,不然她这一跳,准得磕在祠檐上,这间姻缘祠实在是太矮了,根本无法让一个人站立,也无法让两个人并肩而坐。
黑纱少女似乎也发现了这点,嫣红着眼尾,乖巧的抱膝,继续窝在叶辞的怀里,翁着声音,真诚的道谢。
不用谢。
叶辞尴尬的抹着鼻尖,果然同样的姿势,人醒着,和没醒,当真是两种感觉。
她垂眸看了眼殷色的牙印,在对方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暗道:终究是我占了你便宜。
腿根与腿根之间相隔不过毫厘,少女骨感美的平滑背部就贴在叶辞的臂弯,绵延的雨丝织成密不透风的雨幕,将祠内祠外隔出两个世界,少女清冽如幽昙的体香,直往鼻腔里钻。
刚刚完成临时标记的两人,存在着特殊的化学反应。
坐怀不乱,当真极考验定力,叶辞尽量心无旁骛的数着檐上的纹样装饰,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但细雨微凉,更衬得相贴的体温越发的敏感缱绻。
叶辞仿佛能感受到对方如玉的肌肤下,因羞涩而鼓噪的血管。
她很想动一动身子,离少女远点,以便免去这种略带香艳的折磨,但又担心引起少女的注意,而显得自己神思不属、心绪不宁。
犹豫间,她瞥见了少女肘部蔓延至上肢的大片青紫,原有黑纱巾罩着,才没被瞧见,现在纱巾滑到了腕部,便露了出来,叶辞本以为是磕在了哪里,可定睛一看,才发现肘上有一枚细小的针眼,应当是才献血不久。
少女察觉到了叶辞的视线,慌慌张张的将腕部的黑纱推到肘部,掩盖那略显狰狞的景象,垂下的眼睑,不安的颤动着,面上似乎有些难堪,却并没有说什么。
叶辞也没那个好奇心去寻根究底,反正,她与对方,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红尘中多了那么些交集的陌路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