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嫌弃地转身面壁站着,懒得再理她。
两个人下楼去早餐店,方小满要了小笼包和虾饺,季尘点的肠粉。刚吃完,就有人打电话进来说要看房。
“呐,电话给你,你回二楼拿钥匙带着去看。”方小满挂了电话,把业务电话塞到季尘手里,毫不客气地支使他去。
哪套房没租出去,哪套房还没交租,哪套房到期了要续租,季尘才来没几天,全都清清楚楚,业务比她还熟练,她巴不得偷懒。
季尘接过手机:“你又要出去?”
“我买个花瓶去。”方小满挎着只装了一个手机和钥匙的小挎包,出门就走。
昨天那束郁金香还放在洗菜盆里。按照程奕焜说的,这歉还没道完呢,以后说不定还有花送,她不能总拿洗菜盆装吧,她得买一个好看的花瓶。
方小满去了白沙村最大购物中心人人乐,直接上到二楼,挑了好半天,买了一个直筒透明玻璃花瓶,要了个购物袋装上,兴冲冲抱回了家。
把花瓶拿去洗了洗装满清水,再把那束已经开得大了些的黄色郁金香拿出来一根一根放进花瓶。觉得太高不好看,又拿出来剪掉一截,重新插回去,这回满意了。
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点开和程奕焜的微信聊天框,选了图片刚想点击发送,想了想又删掉了。
算了算了,她还没原谅他呢。不能上赶着找他聊天。
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儿,方小满发了条朋友圈,一束插在透明玻璃花瓶里娇艳欲滴的黄色郁金香,配上三个字“十三朵”,没了。
发完她就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看。没一会儿,暑假里闲得摸鱼的各位同学们冒了出来,评论一条接着一条往出蹦。
【又是十三】
【怎么跟十三杠上了】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穿越了,穿到了十三岁的你身上】
……
方小满一条一条看着,就没一条是程奕焜的。她等了几分钟,把手机丢在一旁,不看了。
方小满平摊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想着想着,蜷缩着脚趾,捂着脸吃吃笑了起来。
一个人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季尘的电话打进来,说有人过来退房,他带人看房走不开,方小满这才起来去了二楼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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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是应届毕业大学生进入海城的高峰期,白沙村作为海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城中村,靠近地铁站,房租相对来说又便宜,是这些刚进入社会的小年轻们的首选。
没过几天,方小满手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空着的房子,就全租了出去。
方小满自己和她舅舅名下,两人一共三十多套栋房子。
除了几栋没带电梯的,剩下的都是十多层的小高层。这些农民房本来建起来就是为了出租,都是些小户型,一栋楼平均下来几十套,三十多栋加起来就一两千套。
海城作为沿海一线城市,流动性非常大,虽说房子基本上都租了出去,但三天两头的总有人退租,之后又会有新租客进来。
又时不时地,不是这里水管爆了,就是那里灯不亮了,在海城,约定俗成地,这些硬件设施都是房东负责维修。
虽说季尘这个弟弟非常给力,相当能干,但架不住事情是真多,姐弟两人还是从早忙到晚。
每天吃完晚饭回到家,方小满真是累得脚趾头都不想动了。
距离上次和程奕焜出去吃饭,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那束黄色郁金香已经完全枯了,此刻还插在花瓶里,方小满没舍得扔。
这期间,程奕焜又约了两次方小满,她都没空往后推了。
直到七月下旬,方爸爸找来的人终于到了海城,方小满才松了一口气。
方爸爸找来的也是个亲戚,是方小满的一个不知道拐了多少拐的叔叔。一直在老家一个效益不怎么好的民办企业做车间管理,踏实肯干,人品没得说,在老家干得也挺好,就是工资实在太低,混个温饱可以。
但家里两个男孩都上了大学,开销不小。过几年两个孩子毕业了还要结婚,都还没车没房。虽说俩孩子争气说不用父母操心,但作为父母却想能帮就帮一把,压力很大。
听方小满爸爸一说要做的事也不算累,再一听比家里高上好几倍的工资,当即就答应了。辞职辞了一个多月,一到期就带着在家打零工的老婆坐火车来了海城。
方小满热情地接待了第一次见面的叔叔婶婶,想着以后他们家里两个男孩放假来玩也有地方住,给他们安排在了她住的这栋二楼一个两房一厅里,挨着放钥匙的那间接待室,以后办个事也方便。
第一天请叔叔婶婶吃了一顿饭,带着他们熟悉了一下周边环境,买了些生活用品,就让他们休息了。虽然方小满提前说了报销车费,但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还是坐硬座来的,说谁的钱都不能浪费。
隔天等叔叔婶婶缓过劲,方小满才开始带着俩人认自家地盘,交接工作。
上过班做过事的大人,和方小满这种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在校学生就是不一样,一个星期不到,两个人就已经完全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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