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歌和秦风佑刚走进福利院，一群小朋友就围上来。
“千歌姐姐，风佑哥哥，你们来了！”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冲他们露出甜甜的笑容，“你们今天也是来找院长妈妈的吗？”
“是啊，院长妈妈今天在吗？”夏千歌弯下腰，依次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
“院长妈妈在那边！”
他们指着远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夏千歌直起身子，隐约看见院长站在树下，似乎在跟几个小朋友说话。
身旁的小孩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眼里满是期待：“哥哥姐姐，你们等会还会来找我们玩吗？”
夏千歌回过神，转头对他们笑道：“当然，我们跟院长妈妈说点事，等会就来找你们。”
“好耶！”
孩子们欢呼雀跃起来。
“你们先去玩吧。”夏千歌看着孩子们跑到一边玩去了，和秦风佑对望了一眼，才朝着梧桐树下走去。
走近，夏千歌就隐约捕捉到“送去”“乖乖听话”几个字，还没听清，一个小朋友先注意到了他们：“千歌姐姐！”
先跑过来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叫宁宁的小女孩，她跑到夏千歌面前，马尾在脑袋后面晃啊晃的，小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千歌姐姐，我要有爸爸妈妈了！”
夏千歌一怔，抬头看向院长：“宁宁别领养了？”
院长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
“什么的事，那户人家靠谱吗？”夏千歌问。
院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宁宁道：“院长妈妈说他们家可有钱了，会对我们很好的！”
“你们？”夏千歌抓住了关键词，“除了你，还有谁被领养吗？”
“还有我！”
“我！”
这里剩下的五个孩子，竟然全都高高举起了手。
夏千歌惊讶：“你们六个，去全都被一户人家收养了？”
“是呀！”宁宁高兴的说，“这样我们就有伴了！”
夏千歌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看向院长：“宁宁说的是真的吗？”
院长嗯了一声。
“这到底是什么人家，怎么会一下子收养六个？”夏千歌眉头紧蹙。一般人家收养一个就不错了，有的喜欢儿女双全，符合条件的，会收养两个。
但一下子收养六个的，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户人家条件不错，又喜欢小孩，女人自己不能生育，符合我们的收养条件。”院长的手轻摸着孩子的脑袋，说道。
“就算再喜欢孩子，也不至于一下子收养六个吧，能照顾的过来吗？”夏千歌怀疑，“不会是要他们去做什么非法勾当吧？”
“你放心吧，我都查过了。”院长摇头，“就是正常的人家，还是做生意的，收养他们六个，是因为他们年纪都不算太小了，照顾起来没那么麻烦，他们就是希望孩子多一点而已。”
听起来像是个理由，但夏千歌总觉得不太放心。
“不然把这户人家的资料给我们看下，我有个朋友对电脑很精通，他或许能查到这户人家的底细。”夏千歌说。
“这个……”院长含糊道，“毕竟是私人资料，虽然我信任你们，但也不能随便给啊。”
夏千歌也不强求：“那起码跟我说下名字。”
“叫李，李茂。”院长说完又接着道，“那个，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听李妈妈说，你们来过好几次了，说要找我。”
她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分明就是不想继续跟夏千歌谈这个事。
夏千歌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和秦风佑对望了一眼，才道：“的确有点事，我们可以去你办公室聊吗？”
“可以。”院长低头对宁宁他们道，“你们先去玩吧。”
“好！”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跑远了。
“走吧。”院长对他们道，带着他们到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院长关上门，才问道：“说吧，什么事？”
夏千歌抿了抿唇。
她心里有太多想问的事情了，但她知道这些话一旦问出口，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回不到最初了。
看着院长慈祥的面孔，夏千歌垂在两侧的手用力握紧。
一只带着暖意的大手，蓦然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令夏千歌原本紧张的心，神奇的平静下来。
她的手指缓缓放松，看向院长：“前段时间我们来孤儿院找你的时候，在你办公室接到了一通电话。”
听到电话两个字，院长的脸忽然间就白了：“你听到了什么？”
看见院长的反应，夏千歌的心一沉。
看来真的有问题。
“我听到一个男人问你，事情办妥了没有。”夏千歌看着院长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他说赵妈妈也一直在帮你，你们在拿福利院的孩子做实验。”
说到实验两个字，她的嗓音不由冷下去：“院长妈妈，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院长嘴唇抖动了两下。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她的瞳孔剧烈的晃动着，似乎在与内心做挣扎，好一会她才缓缓开口：“……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她的嗓音沙哑：“之前有个男人找上我，说必须定期将他挑中的孩子带去给他，否则就会弄垮福利院。我一开始不信，可没想到很快就出事了，几个孩子从树上坠下来死了！”
“那你可以把他们送到别的福利院去啊！”夏千歌蹙眉。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将孩子们分批送去了别的福利院。可谁知道第一批孩子刚送去，连那个福利院一起，夜里突然起了把大火，孩子们连同着整个福利院的老师，全部都被烧死了！”院长的身体颤抖着，“我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会害死这里所有的孩子！”
她看着夏千歌，眼里晃动着泪花：“安安也是在那时候被送过来的，本来她也被选中了，可没想到孩子的姑父紧跟着要领养她。我看安安这孩子着实可怜，想救她一命，所以哪怕我知道她姑父不是个好人，我还是让他把安安领走了，谁知道……”
她微微闭上眼：“千歌，我没得选择，选中的孩子毕竟是少数，可院里却还有这么多孩子。我只能选择保住更多的孩子。”
看着院长痛苦的样子，夏千歌一时也说不出指责和怨怪的话来。
毕竟谁也不想做出这样的决定，即便那些被选择的孩子是何其无辜，可站在院长的角度，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做出选择的时候，所承受的痛苦，也一定不比那些孩子少。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把孩子们带去做什么实验了吗？”夏千歌问。
院长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去什么实验室，好像还需要注射药剂，让他们听话……”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那他下次什么时候来。”夏千歌问。
“大概三天以后吧。”院长说。
夏千歌眸中闪过一抹微光：“那我可以留下来，暂时在这里做护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