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满流放边关,非但没要死要活的,还谈起了甜甜的恋爱,顿生破坏欲。独目一转,已想出叁个点子:
投函与崔眺、崔盈,详述蝉嫣之美貌,刺激他们赶紧生事,此一也;
晓谕天子阿耶以叔父的名义,给崔满择一嫫母为妇,此二也;
伺机在蝉嫣面前中伤崔满,此叁也。
思量毕,他下楼来,当着蝉嫣的面,质问崔满:“今日有钱了未?吾的马值,你几时付我?”
崔满窘道:“那青骢不是充寿礼的么?”
太子诧异,“昨日你说短钱,吾便宽限你一日,今日怎就成了寿礼?汝个地头蛇,不要欺我外客欸。”
蝉嫣上前叉手见礼,问:“殿下仓促西来,可携了鸡?”
太子介答:“不曾。”
蝉嫣遂道:“那我们午后斗鸡,殿下岂不成了看客?吾恰好携了两隻鸡,便将昴日星官送与殿下,以偿马值,如何?”
小奚奴拎过鸡笼,与太子介过目。那着名于列宿的牡者赤冠而白颈,乌尾而绿彩,雄且美也。
太子介觉得划算,点头收下。转念一想,许教蝉嫣给崔满解围,反而助长了他们的亲密,又不爽了。
蝉嫣体态修纤,与十五六岁的少女等高,太子介便以为她十五六岁。时下十五六岁的雒邑少女,言辞之放诞无忌,比纨袴们犹甚。
太子介便以雒邑少女目蝉嫣。因两人名下之鸡有“同埘”之谊,斗鸡时,便与她同席,趁着鼓噪,附耳告之崔满坠马伤卵之事。
蝉嫣讶问:“男子亦有卵?”
“有之。”
“生在哪里?”
“两股之间,鸡鸡根处。”
“鸡鸡又是何物?”
“使女子快活的东西。崔满既失卵,便不能取悦女子矣。谁个嫁了他,便不幸福了也。”
蝉嫣十二岁,尚未接受性启蒙教育,但也是好奇的,又聪颖,听太子介寥寥数语,已经点悟了。
当下,她点头道:“原来如此。”
太子介奇怪地问:“你从前不知?”
蝉嫣道:“大姑说,待笄后讲与我知。”
“你如今几岁了?”
“十二岁。”
啊?!
太子介捂脸,又露出独目打量她,“真的?”
蝉嫣颔首。
细看,与及笄少女还是有分别的。
太子介尴尬极,本想中伤崔满,自己反成了小女孩跟前淫言浪语的流氓。
几场鸡斗下来,蝉嫣的圣门勇士与崔满的孟尝恩公胜出,明日寿筵上决战。
崔满送蝉嫣往下榻处歇息,却是一座木兰为栋桂为梁的崭新画楼,据小婢透露,是崔满专为尔雅小君此来建筑的。
太子介且惊且笑,“这到底是谁过生日?”
半夜,他被一阵歇斯底里的鸡叫声吵醒,隔窗一看,崔满着白色中单,披头散发,挥舞着一根柳条鞭,满后庭追打孟尝恩公。
不记得他还有狂疾呀,太子介纳闷,既而明白了:崔满这是在削弱孟尝恩公的战斗力,免得它明日不小心赢了蝉嫣的圣门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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