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玦手执奏折目不转睛盯着上面的逐字逐句,而今他又要迎娶这安和郡主还要为一方百姓操心,不禁惊起萧梨鸢心中那片柔软。
可怔了怔,此刻正是恰好不过的时机,趁此机会她便转身离去称自己还要准备下火茶。
离开皇上的寝殿后,其实萧梨鸢心里也很是纠结,下手的机会说有也有。可,如若被查出,届时可是要牵连人命的要事。
虽已是子时左右,御膳房内仍旧是人声鼎沸,众人正在忙前忙后的做着洗涤切片等工作。
“刘掌勺,一会差人给那大麦洗涤干净,冲沸泡茶。”她扫了眼四周,姑且也能认得出哪几个餐具碗筷是送去江墨玦那的。
待到一切准备的差不多时,萧梨鸢跟随队伍最后,瞅准时机。在寝殿之外,崔公公可是要叫人例行检查的,萧梨鸢趁机称道:“崔公公,小梨子也帮您一并吧,想来皇上在内也等的迫不及待了吧?”
她说话时确实倒吸一口凉气,那掌心之中紧紧握着的牛皮纸包制的白色粉末。
毕竟而今也是在宫中与他们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崔公公扫了眼身后这般浩荡的队伍,确实这一人检查起码也要一炷香时间了。于是点头默允。
“里面那会子拿进去的,只是一部分,这吃火锅只在于精,不在于吃的多。每一道菜入锅后口感不一。”一边检查,萧梨鸢一边与崔公公解释道。
直到宫女端着大麦茶款款走来,萧梨鸢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临。
趁着崔公公一个不注意,小手微微倾斜便把粉末倒入了金壶的壶盖之内,用银针小心搅拌测试无误。
“行啦,你们都进去吧。”
随着崔公公一声语毕,众人排着整洁有序的队伍走入寝殿。
萧梨鸢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刚一踏入江墨玦寝殿大门便看到侧塌上侧卧一美人,只手支撑侧脸。
只是看到一个背影,萧梨鸢便觉得这女子美得不可一世,肤若凝脂般细腻白润,举手投足间还有种江南女子的韵味。
在萧梨鸢与其对视刹那,琥珀般的眸子清澈见底,那柳叶弯眉微微紧锁。
“恕安和愚昧,先前从未见过这等场景,圣上果真是要在寝宫内这样用膳?”她说话时诧异的眼神,举手投足流露出贪图尔雅的气质。
看的萧梨鸢不禁咂舌,小皇帝今个可算是得一宝了,只是不知有没有命享受。
那江墨玦放下奏折,缓慢走上前去,瞥了眼萧梨鸢道:“怎的?安和郡主可是质疑朕的御厨?”
安和郡主自是不敢,却也看不懂皇上究竟是在耍什么把戏,如若不待见她大可以放任不顾即可。成婚当日被皇上叫去寝宫一同用膳,这是世间哪儿有的道理。
怕她也是从未受过这般委屈,但还是硬着头皮与皇上一同入座,看着这锅炉子一道道生食丢入锅炉之内。
随之,萧梨鸢倒入自己秘制的火锅底料,炉火上升,汤水沸腾。
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儿,方才江墨玦已经品赏过这火锅的美味,此时端在安和郡主面前。
她却举手顿挫不知该不该夹菜入口,萧梨鸢有些不满,心底暗骂这安和郡主矫情!
婢子们端着大麦茶从一旁走来,看架势是要先给江墨玦添茶了。
萧梨鸢看着一脸笑意对她赞不绝口的皇上,心中恍惚间还有些犹豫,虽是处于后宫之中。但城墙外那些流言蜚语她也是不少耳闻,如若江墨玦死后,举国会否生灵涂炭?
近日来的接触,从未察觉到这皇上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她百般犹豫。
眼看着,江墨玦的杯盏就快要入口,急中生智她猛然一倒。
扑倒在皇上身上的刹那间,杯盏里的茶水洒落一地掀起层层白沫,羊绒手工构成的地毯此刻已经被焚噬大半。足以见得,此药药效是有多猛迅。
萧梨鸢佯装自己是无意间被人绊倒,慌乱不已跪地求饶:“皇上恕罪,小的方才也不知被谁绊倒,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这看到地上那般奇景又迅速的转换回来,连忙对着门外大声呼喊护驾。
那江墨玦也更是愣在原地,身为帝君虽是早应习惯这等尔虞我诈的日子,穿衣用食他也更甚是小心仔细,不过这样也不能避免遇刺。可今日之事,江墨玦怎么看都觉得那般的奇怪。
方才与那杯茶水有关的人全部都被压在大殿之上,萧梨鸢也很是纠结要不要站入其中。
不远处,玲妃等人火速赶来,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便大肆指责崔公公:“本宫素日见你伺候主子也并非很是用心,但,皇上待你不是一般的宠溺本宫从未过多言语。倘若今日,皇上喝了那杯茶,后果不堪设想!”
刚一训斥完,萧梨鸢可谓是心惊胆战,生怕玲妃将一切的矛头指向自己。
可见刹那间,玲妃要命人将这安和郡主拿下,要知道先前安和郡主进宫前她们从未见过面。
而今刚一见面便是为争宠而施展各项计谋,萧梨鸢也着实替这二位感到心累。
本以为那安和郡主会是个柔弱的主儿,岂料倒也冰雪聪慧,指着萧梨鸢道:“臣妾,打从入宫并未走出安宁苑半步,到了皇上的寝宫后,这位小公公可以为证臣妾方才就坐在他的右侧,一举一动他应都看在眼内。”
这步棋走的甚妙,萧梨鸢断然也不想牵扯二人其内,可而今自个不管说什么话都不对。
更甚至是会影响到自个的小命,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朕还没死!玲妃,郡主刚入宫内,方才那一幕惊魂未定,你送她回去安宁苑歇息。”江墨玦怕也是面对着后宫佳丽头疼脑热了吧,萧梨鸢甚是还有些侥幸,谁让他三心二意又三妻四妾呢。
随之见此机会,萧梨鸢也打算开溜,快要走出寝宫门外。
江墨玦一声喝住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