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梨鸢看着他,一瞬间感觉心脏窒息。
长的未免太好看了点!怎么以前不觉得呢。她在内心嘀咕着。
想起正事还没有做,便偷偷往寝殿的方向里面走。
今天正是好日子,冷七接江墨玦旨秘密出宫去丞相家中潜伏,以查找丞相谋反之心的证据。江墨玦喜静,因此门口的侍卫从来不会多余两个,刚刚却因为附近打捞出尸体而前去检查准备汇报,而崔公公则因临近月末,便去库房监督分发赏银。
这个时候,就是弑君也没人知道。
萧梨鸢的心里突然跳出了这个想法,却因为隐隐的害怕而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尽管她为了杀了江墨玦已经背负了好几人的性命,可是她到底是没有杀过人的。
躲在黑暗的一脚,她已将太监服的给脱了下来,帽子也摘了下来。一袭月白的云燕织锦衬出她的身材,而披散的头发也让她美的不自然。
而此时,江墨玦却察觉到房间里有人,缓缓地睁开眼睛不动声色,想看看那人到底想做什么,眼睛里面确是一片寒冰。可是当他看见萧梨鸢一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从暗处走出时,愣住了。虽是神经绷紧,可是药效却依旧猛烈,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睡醒。
这…这不是小梨子吗,为什么,生的这样好看,浑身散发出来的感觉和外面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我定是还在梦中。江墨玦在心底暗暗道。
而萧梨却还未察觉到江墨玦已经醒过来,完全沉浸在,为什么头发这么乱的绝望中。
应该随身带一把小梳子的,这头发乱糟糟的真的让人很难过啊。萧梨鸢虽默默吐槽,却还是一边在向江墨玦靠近。
江墨玦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漆黑的眸子却不再冰冷。
直到三尺之距时,萧梨鸢才发现江墨玦已经醒过来了。她心底一惊,难道就要这样被发现身份了吗!可是她随即冷静下来,看他的眼神不像是责怪,萧梨鸢觉得他的意识还尚未清醒过来。
既然如此,试探一下便好。
只是还没待她开口,案桌上的人缓缓开口,声音少了几分清冷,却多了几分未睡醒的慵懒,“你是小梨子吗。应该不是吧,我肯定是在做梦,你是谁,是谁派过来的,为何假扮成他的模样。”
萧梨鸢暗叹他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冷静地问出这一连串的问题,也突然替这位帝王感到难过。无论何时都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给诛杀,不知何时会有人来下手。
“我不是小梨子,我叫萧梨鸢。你也不是皇上,你是江墨玦。我喜欢你,所以来寻你。”她将声音放缓,不再是太监般尖细的声音,而用回女子婉声。
她的声音苏苏的,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觉,而是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江墨玦被这好听的声音给惊艳了,的确不像小梨子的声音,可是这长相…
他突然站起,一柄长剑从身侧抽出,直抵萧梨鸢的喉咙,声音再度清冷,“你究竟是何人!”困意似是消退了一大半。
萧梨鸢突然被剑指喉间,隐隐有些害怕。她没有想到江墨玦的睡意竟然可以这么快就消退,不过一个人若是处于生死边缘,怕也是没有心思睡觉了吧。
这真的是个玩命的任务。来不及吐槽,她将指尖拂于剑锋,“殿下这是作甚,我因爱慕才寻来,而殿下的态度却好生让我寒心。”满是撒娇的语气。她莞尔一笑,眼底尽是小女儿家的娇羞。见江墨玦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别的动作,便慢慢冷静下来,“皇上只需和我合作一夜鸳鸯,皇上无需后顾,我亦不会再寻来。”
成为妃子再下手这等事萧梨鸢做不来,她可不想江墨玦还没杀到就被他后宫的女人给逼成了众矢之的。
灯火下的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狭长的眼眸却半阖,似是在思考,可是眉头却微皱。
萧梨鸢却知道,这是药效又上来了。
她轻轻拨开指于喉间的剑锋,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江墨玦的眼前。双手勾上江墨玦的脖子,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耳朵吹气,“那么,殿下究竟愿不愿意与我做一日鸳鸯呢?”
江墨玦想推开她,却发现全身疲软无力,几乎推不动。
“你给我下药,为了什么!你们就这么想要得到朕这个位子这个江山吗!”江墨玦低低嘶吼着。
“臣妾不是说了,是来陪殿下做欢好鸳鸯的吗。”她四两拨千斤,轻轻带开了这个话题,却不断重复着,此行的目的。
萧梨鸢觉得自己十分尴尬,都到这种地步了,这江墨玦居然还能如此忍耐。
呜呼!非常人也!
她刚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门外却传来侍卫的声音,“皇上!玲妃娘娘求见!臣拦不住啊!”
萧梨鸢突然一阵头皮发麻,这要是玲妃闯进来抓了个先行还不得一顶什么帽子往自己头上扣。“这玲妃可真是个碍事的主。”萧梨鸢低低说道。
“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你是什么人快让本宫进去!皇上…!”外面却是玲妃又哭又闹的声音。
三十六计走为上,来日方长。
萧梨鸢轻轻在江墨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你的小金丝雀来找你啦,我们就下次在做着合欢之事吧。”说罢便寝殿的暗处跑去。
江墨玦想抓住她,奈何没有力气,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跑走。他觉得自己太累了,便再次坐下闭上了眼睛。再听不见玲妃在那边的哭闹,以及侍卫的阻拦。
萧梨鸢找到自己脱下的太监服,跑向之前为了暗杀江墨玦之后逃跑的窗口。
这窗口位置十分隐蔽,而且因附近几乎没人又离她居住的地方近,被她选做了最佳逃跑窗口。
萧梨鸢带着衣服跑回房间,一坐下便不停开始喝水。
这也太惊喜太意外太刺激了吧!还好自己跑得快,这万一被玲妃抓住了…
噫!不敢想。
起身去偷偷打完一桶水,将自己的头发给好好清洗了一遍,这次没有成功怕是还会有下一次了。
准备入睡时,却回想起自己在御书房对江墨玦所做的那些事,突然“唰”的一下脸红了。啊啊啊啊我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什么一夜欢好什么合欢鸳鸯我怎么什么都能说啊。萧梨鸢将红着的脸埋进被窝。完全不知道第二天怎么面对他!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明日一切如常,什么都会没发生过,只是她和他的一场梦。
可是,心还在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
崔公公监督完月前的分配回到御书房。
门口,侍卫一看见他便上前,将玲妃来过以及皇上在御书房内一声不吭的情况报告了,并且房间昏暗怕是已经歇下了。崔公公却只觉反常,皇上一向是怕吵的,心里十分担心,暗觉有些什么不妙。
他快步将门推开,却发现皇上趴在案桌上沉沉睡去,烛火也已经燃尽。
他看到这一幕便放下心来,暗骂自己疑心太重,皇上只是需要休息。
走至身侧想将他扶进寝殿,却听见他轻轻的说了一个名字。
“萧梨鸢。”
江墨玦一整个早朝都心不在焉的状态,直到下朝他都还是一个放空的状态,满脑子都是前一天的事情,以至于小梨子送来的早膳也是一直摆在那里,没有动筷。
他隐隐知道自己自己在躲避什么,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他到底是有点心虚的。他承认,对着昨天晚上那个热情而又主动的和小梨子像的女人,他动了心。
只是一场梦呵。他微微嘲讽着。
他知道也明白只是一场梦,梦里却不知身是客。
江墨玦决定一个人去御花园走走,美丽的园林并不能让他忘了这件事,可是无论如何这个梦境也太过真实,长相相似,名字相似,只是声音以及气质却相差太多。
“萧梨鸢。”他轻轻说出这个名字。
这是一场梦,只是他不信。
他怕是着了魔。
“皇上!”不远处传来熟悉而尖锐刺耳声,与昨夜清泠的声音完全不同。
江墨玦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他觉得每次见她都会不得安生。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玲妃疾步走至江墨玦面前,跪下,“臣妾的婷儿,她,她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