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儿细细查看着萧梨鸢,切着她的脉象,摸额头。她虽是一个宫女,却一心想要学医成为大夫,奈何世事无常,家里因为没钱养她,便把她送来这寂寂宫中。被安排到岑美人的斓曦阁处服饰岑美人。偷偷看医术被岑美人发现却未怪罪,并且还去找了很多医书让她看。
一想到这里,荷儿更加用心的检查着萧梨鸢的情况。
一番检查过后,她转身对着江墨玦和岑美人,“回皇上娘娘的话,并无大碍,只是染上了风寒,高烧不退,只能等太医抓药过来。”
说罢便起身,站在岑美人的身侧。
江墨玦看着烛光下的岑美人,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辛苦你了。”岑美人被他这亲昵的举动给惹得脸色绯红。“你先回去吧。”
岑美人微微一点头,带着荷儿离去。经过婉嫔时点了一下头,婉嫔却不领情瞪了岑美人一眼,荷儿替她回瞪,然后拉着岑美人快步走开。
“婉嫔。”江墨玦却突然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婉嫔突然听到江墨玦叫自己,隐隐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问话。可是她还是得出声为自己辩驳,她不甘,但是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臣妾说了,不是臣妾干的。”婉嫔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臣妾都说了不会对他做这种事情的,皇上您为什么不信呢?”
江墨玦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戏子演戏。搬弄是非和抵死不认是她的拿手好戏,他知道婉嫔的为人,他也很清楚,越是不认账的东西越是她干的。
而此刻萧梨鸢也醒了过来了。头依然发昏,可是比没睡觉之前好一些,她终于知道了感冒睡觉的好处。她是被江墨玦叫太医的声音吵醒的,从那刻起她就醒了。
她没想到皇上会亲临此处,可是当她听到了婉嫔的声音之后她便觉得,江墨玦可能是来帮她的。
这个婉嫔,好一个戏精,放到现代都可以拿小金人了。萧梨鸢默默吐槽到,只是她不想这么快醒过来,她想看看婉嫔还会怎么演。
“我知道你不信。”婉嫔说,“如果你信那就不会带我来这里了。我们从小就认识,只是你,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哭腔出来了。
江墨玦替萧梨鸢捻了一下被子,说,“若是你真让人信任便不至于此。让我信你,就说真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一下萧梨鸢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热。
婉嫔却看着这一幕,想到自己嫁给江墨玦这么久,他从未这般温柔的对待过自己,他对自己仅仅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而已。看着江墨玦对萧梨鸢如此亲昵的举动,她难过也嫉妒,这么久了,自己的心,他竟然还是看不清么。
感觉自己无法忍耐下去,她哭着吼道,“原来皇上竟是真的成了断袖,这人不人妖不妖的狗东西皇上你怎么能留着!太后!我对不起您!是我没有能力留着他,让他喜欢上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妖人啊!”说罢更加放肆的哭了起来。
江墨玦却再也忍不住,吼道,“放肆!”婉嫔被这声怒吼惊吓到了。
她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
只见江墨玦转身看着她,“你究竟闹够了没有!本不过一介草民,得母后爱慕便如此无法无天了么!”婉嫔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自己,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很难过,觉得堵得慌。“若是你这边么不想掌权,那便收回来好了!”江墨玦看着她。
什么?!要收回权利吗?!已经失去了江墨玦,要是连后宫管理权也失去了,她该怎么办,她可是要靠着这个登上后位之人啊!
婉嫔惊恐的摇摇头,“不要!”
“那就给我安静点!”江墨玦低吼到。
婉嫔安静下来,站起来立在门口,看着这边不说话。
萧梨鸢躺在床上则是听得尴尬症都要犯了,这言情剧式的发展,这玛丽苏的对话。她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
只是这太医,未免也来的太久了吧。
一刻钟后太医匆匆赶到,一上来便为萧梨鸢检查,说出的结果也与荷儿大致相同,然后开了几副药让她喝。虽是御厨,可是病成这样身边也每个照顾的人…
不如自己照顾?江墨玦冷漠的排除了这个想法,他果然是变了,以前他可是连这种想法都不会有的的人。
正在想说从哪里调个婢子来不会夸大谣言,荷儿却又回来了。
她对着皇上跪下,道,“娘娘说御厨大人身边没有下人,特让我来照顾御厨大人,待他病一好我便回去。”江墨玦点了点头,本想着带婉嫔过来,等小梨子醒过来让他和婉嫔当面对质,可是他好像无论怎样都醒不过来,莫不是在装睡,不想见朕。可是他转眼一想到刚刚婉嫔说过的话,便放弃了叫醒他的想法。
“崔公公。”江墨玦声音愈发冰冷,“传令下去,婉嫔失仪,言行举止皆仪态尽失,即日起婉嫔不得踏出寝殿半步。擢岑美人为岑嫔,代婉嫔掌管后宫。”这个权利,到底还是撤掉的好。太后也好任何人都好,他的江山,都得他自己来决定!
崔公公一边记录一边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婉嫔。这人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崔公公在心里默默说到。
而荷儿却站在旁边听见了这个消息,不免替自家主子高兴。
只有萧梨鸢满心想的是,江墨玦你怎么还不快走我想起床不想看见婉嫔!
江墨玦似是听到她内心的怒吼,转身欲离去,临走前还是看了她一眼便离开。
待江墨玦走后,萧梨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而那个荷儿已经开始煎药了 。她看见萧梨鸢醒了,便过来摸了摸额头,笑着说待会喝点药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差不多了。然后就接着走过去盯着那个药罐。
萧梨鸢看着她,她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想必是已经发现了她在装睡。在那么大声的情况下还能睡着,不是猪就是装睡了。
“可是…”萧梨鸢却默默的坐在床上,“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哪里?”她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人家小姑娘的清誉,虽然她扮演的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的的角色,可她到底还是个男的。
荷儿哼着小曲盯着药罐,听到萧梨鸢这样问,便随口答,“和你睡呀。”这回答可是把萧梨鸢给难住了,难道身份不知不觉中暴露了?还是说自己不小心透露出了什么被她看出来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啊!
萧梨鸢紧紧盯着她,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到,“我可是男的,你跟我睡不合规矩。”荷儿看了看她,“娘娘和我说了你是女子了,所以一起睡没事的!反正她们问我我就说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嘛!”
这个岑美人,真是心大!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也不怕给她惹什么麻烦吗!还说是父亲旧交,还说有恩,这分明就是找茬!
萧梨鸢不满的看向她,荷儿似是察觉出了什么,说,“你不用担心啦,虽然你贫苦逼不得已来做太监,可是你是女孩子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荷儿笑笑。
听她这样回答,她知道岑美人肯定跟她解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这样也好,感觉,多了一个朋友,似乎不用再在这深宫中孤独一人了。
婉嫔回到寝殿,圣旨便同一时刻到了,她不得已跪下接旨。
听着自己要被禁闭在这寝殿,不知道会被多少看她笑话的人给打压踩踏。想到此处她便更加伤心难过,想到前几天自己还带着人去看玲妃的笑话,这次便轮到了自己出事。这太监,竟是这般厉害,能让皇上相继对她们下手。
想到此处她便更加不甘心,岑嫔,就靠着救下他便可以得到掌管后宫的权利,这小梨子,当真已经成为后宫权力变动的重要因素了么!
她不甘啊!
这么多年的努力,对太后百般讨好,以前太后还在的时候,都会护着她,只是太后如今一不在,皇上便这样大动后宫。
圣旨宣读完毕,公公离去,婉嫔被侍婢安慰着,却没有办法让她平静下自己的怒火。
小梨子,我定会亲手把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