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在寻找那暗蓝色机甲的真实身份。
却不想, 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为什么一个与前三皇子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会在路武亲王的别院中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这是所有人都觉得很诡异的地方。
而且还是治疗胶囊。
既然用到了治疗胶囊,那里面的人肯定是受伤了。
【你们还记得最开始的那个爆料帖子里, 说的是皇孙下落不明, 而不是说皇孙已去世吗?】
【当时那个帖子里就有人注意到了!下落不明!说明人可能还活着!】
【皇孙当年五六岁, 十七年过去,二十多岁, 和这图片中的年纪正好符合。】
【我觉得你们有点猜过头了,不一定长得相似就是有血缘关系啊。】
【这个人出现在了LW亲王的别院里, 跟皇室有关,还长得那么像, 哪有那么多巧合?】
【所以为什么皇孙会在那个地方?好像还受伤了?】
【说不定当初下落不明,就是被某位给那个了, 你们懂得。】
【现在不是还不确定那是皇孙吗?】
网络上吵得天翻地覆。
皇宫内也不太平。
在主殿内, 穿着暗色华服的赫阿大帝坐在自己的御座上, 他一手撑着脸,闭着眼,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吗?
然而与赫阿大帝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状态不一样, 御座下站着的军部三位大臣,与四位贵族大臣纷纷低着头,表情凝重, 连呼吸声都十分轻微, 生怕一个大喘气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无人开口,只有负责帝都治安的第二军团团长师格中将顶着压力回答道:启禀陛下,目前还没有。
赫阿大帝没有发怒,甚至他的语气都没有丝毫改变,他依然慢悠悠地问道:不是已经有照片了吗?这个人怎么进到帝都里的, 你们连这个都查不出来吗?
撑着脸的手指轻轻地一点一点,没有任何声音,然而站在底下的人却觉得那手指仿佛就像是一把利剑,正在自己的胸口前比划着。
那架机甲,难不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因为紧张,喉咙的干燥让他们不禁大大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其中,泽娜公爵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们一定会迅速找到那架机甲的下落。
嗯。赫阿大帝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的人,那是当然,他轻飘飘地说道:否则,你们也不必站在这里了。
是。
赫阿大帝略换了个姿势,只是身体依然舒展闲适,有种慵懒的气质。
吾听闻多地游。行盛起,是何情况?
第三团团长回答道:在南部城市以德坞为首,西部以切洛城为集中点,以及北部垦市为首,发起了游。行,主要诉求是对两位殿下的抗议,以及对哈里斯中将被捕之事的质疑。
赫阿大帝微微挑眉,哈里斯?
此时旁边的公关大臣说道:这件事,其实主要根源还是两位殿下的事情激起了民愤,如今民众对皇室的信任程度极度下降,也因此在哈里斯中将这件事上,对皇室的裁决也不信服。
乌合之众。赫阿大帝冷冷地评价道。
然后他问道:季单鸿那边有动作吗?
目前还没有,季元帅似乎并不太关注哈里斯一事,甚至连过问都不曾过问。
赫阿大帝轻笑了一声,不关注?他略舒展了一下身体,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你们以为民众真的会突然那么关注一位中将被撤职调查的事情吗?华服宽松,显得赫阿大帝的身形有些单薄,但却没有人敢轻视他。
季单鸿这个狐狸,仔细查查游。行背后组织者的身份。
是的,陛下。
公关大臣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那民众那边,我们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吗?
游。行背后的组织者身份得查。
可是已经掀起的民愤倘若不解决,只是一昧地忽视,只怕是会愈演愈烈。
然而赫阿大帝却说道:哈里斯一事也就罢了,皇室之事,吾所记不错的话,妄议皇室,可论罪处置。
公关大臣立刻理解了赫阿大帝的言下之意,他着急地想要阻止,可是,陛下民意如何是强压,便能强压下去的呢?
赫阿大帝没有让他把话说完,他轻视的表情中是十足十的倨傲,下令解散所有游。行,让各地的治安总长负责,不过一群毫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你们想窝囊到什么程度?
公关大臣本还想继续劝阻,然而在看到赫阿大帝的那表情,也只能将话憋回去,如鲠在喉。
此时旁边的泽娜公爵连忙说道:陛下圣明,对待这样的乌合之众,只要让他们尝到苦头,他们自然不敢再出头。看到赫阿大帝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她话锋一转,臣对此有一建议。
赫阿大帝挑了挑眉,然后缓缓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说。
泽娜公爵说道:对待民众民意之事,我们自然不用全部理会,否则至皇室威严于何处?只是若是皇室能对此事做一些正向的表态,民众定会称赞陛下的贤明。
她婉转地劝道:皇室只需要对外公布暂缓王储竞选,并且会对两位殿下的事详细调查即可。
如此一来,民众倘若仍然坚持游。行,那必定就是想要故意扰乱公众秩序,危害民众安全的不法之徒,那么抓捕判罪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
此时此刻,季澈英才得知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背脊是习惯性得挺直,但看着并不僵硬,只觉得挺拔精神。季澈英半阖着眼,鸦羽般的睫羽像是幕帘将他眼中的思绪遮盖得严严实实。
那英气的侧脸,就像是一尊在美术馆中的雕塑,是一件艺术品。
他的手指扣在腿上,轻轻地敲打着,透着这样不急不缓的节奏,他脑中的思绪逐渐梳理清晰。
与别人不一样的是,对于昨晚的事情,他的焦点并不是放在了那两位皇子的身上,甚至不是那位受伤的亲王身上。
而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昨晚的那一场混乱,绝不可能是大家一时兴起所产生的巧合。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而那个人,也绝对不在舞台的正中央。
他站在舞台的灯光阴暗处,默默地设计了一切。
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季澈英眼睫轻颤一下,然后缓缓地拉开帷幕,那双幽暗似墨潭,映着夜空星光点点的眸子有锐利的光。
是谢泉。
言司羽早就离开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下楼。谢泉的房间并没有关上门,只要站在走廊上就能看见他坐在那轮椅上,眼睛看着虚空之中,显得有些孤寂。
季澈英的内心忽然钝钝地扎了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敲了敲门。
谢泉便向季澈英的方向看了过来,那张脸,的确和照片上的那个人极其神似。
甚至只要这么一看,就能判定这两人之间必定有很深厚的关系。
季澈英忽然想起了谢泉之前在餐厅表现出来的对贵族用餐礼仪的熟悉。
那必定是得从小熏陶,且严格训练才能刻入骨髓的矜贵。
而昨天谢泉的信息素一出来,他就意识到,谢泉不仅仅是个Omega,他的信息素纯度极高,一定是位高级别Omega。
他怎么就从未想过,谢泉可能与皇室有关联?
你朋友走了?
见季澈英敲门后却久久不曾说话,谢泉干脆主动开口,打破他们之间奇怪的安静。
嗯,走了。季澈英应了一声,盯着谢泉,他叹了口气,不知是做出了什么决心,他缓慢又郑重地朝谢泉迈开步子。
你的情况,他和我说了,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给你弄来仪器治疗你的眼睛和腿。
谢泉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因为带了季澈英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谢泉此刻的信息素不全然都是冷意,那股冰雪青柠像是被放入了熏香之中,用慢火温温地熏开,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柔情。
而他就被这样的味道包裹着,让季澈英不自觉便觉得温暖心悦。
看见自己的Omega让自己欢喜。
但这人是冷心冷情的谢泉。
连这场标记都不过是谢泉为了解决伴生病想的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想到这事,季澈英又觉得自己的欢喜很可笑。
但这些目前都不重要。
季澈英终于走近谢泉,他那从不轻易弯曲下跪的膝盖触及地面。他半跪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手扶在轮椅的把手上,与谢泉的手隔着些微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却互不触碰。
他沉着声音,有些轻,可见他不是为了吓唬人,倒是看着像是害怕惊到了飞鸟蝴蝶一般的温柔。
他没有多少犹豫,直截了当地问道:谢泉,你跟皇室有什么关系?
谢泉的眉头皱起。
季澈英却还没停止,他又问道:你跟季单鸿,又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这种,过渡章,我就卡QAQ。
去看觉醒年代,真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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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坦白从宽
这两个问题, 都不在谢泉的意料之中。
其中一个问题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谢泉却能想象到季澈英那自下往上专注幽深的目光。甚至,那目光似乎是有温度, 就像太阳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受了对方的信息素, 谢泉对季澈英的存在很敏感, 他身上的信息素总在撩拨着自己。
季澈英身上的体温,对他来说也格外炽热。
所以在季澈英将手搭上谢泉轮椅把手上时, 即便没有碰到,谢泉那本来轻松搭在那里的手也像是被火舌烫到了一般, 不自觉一抖,然后略收了些。
季澈英看到谢泉的动作, 目光一暗。
但谢泉却对此毫无意识,他只是想着季澈英问的问题。
他回答还是不回答?
这个秘密对他来讲是关乎生命安危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也是他最想要的。
但这显然不可能了。
安娜那群人知道。
如今季澈英问他, 肯定也是有一定把握,才会这么问他。
虽然他可以抵死不承认,装糊涂装到底, 但是
谢泉徒劳无力却依然执着地看着季澈英的方向,轻轻一眨眼睛,我有另外一个姓氏, 安斯艾尔。
西泽安斯艾尔?这是季澈英调查知道的, 当年那个下落不明,最后被判定为死亡的皇孙的名字。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谢泉恍惚了一秒,然后他用着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不带怀念, 不带错愕,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说道:很久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
季澈英继续说道:你就是前三皇子的孩子。
谢泉应道:是。
那个下落不明的皇孙。
是。
这一说一答,实在有些啰嗦,但谢泉知道,这不过是季澈英在慢慢接受这一件事。
所以他也就不厌其烦地,一句一句的回答着。
季澈英重重地呼吸了一下,他笑了声,像是觉得有些荒唐,但那笑声很快就被收住,就像是完全不曾有过那感慨荒唐的一笑般。
他声音严肃,你回帝都,是为了争夺王储之位吗?
谢泉沉默了一秒,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季澈英并不怀疑谢泉,但他却有不理解的地方,他剑眉微微蹙起,你不想成为王储,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来到帝都?
谢泉想了想,决定从一个人先说起。于是他不急不缓地问道:关于这个事唐文少,你还记得吗?
季澈英那本来只是微蹙的眉头直接打了个结,他当然记得这个人是谁,他跟这件事有关?顿了半秒,他迅速反应过来,难道说当初他绑架你,不单单只是为了将你当做替罪羔羊?
谢泉尚未来得及回答,季澈英便又尖锐地问道:他是为了脱罪,才想栽赃给你,还是为了栽赃给你,他才做出的那一串事?
这两个顺序所代表的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前者,那是顺势而为;后者,那就是处心积虑的谋划。
谢泉在内心感慨着季澈英的敏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抓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他回答道:后者。
果然如此,只是
季澈英问道:这么大费周章,为什么?
谢泉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为了让我不被这个世界接纳。倘若他真的成功将罪名栽赃给我,不管是谢泉还是言白都会成为恶名昭彰的罪犯,这个世界就将容不下我。如此一来,我就只能去投奔他们。
季澈英没想到当初唐文少居然还有这样的打算,他心中怒火四起。他们居然这样算计谢泉,竟然打着如此歹毒的心思,想让谢泉无处可去。当初若非他相信谢泉,若非他提前遇到了谢泉,他们的计谋只怕早已经得逞,然后将谢泉当做一只笼中鸟般,折断他的羽翼,将他囚于他们的牢笼之中。
谢泉见季澈英没有说话,也不再等他问自己,而是将当初的种种娓娓道来。他的语速不快,却也不刻意拖慢,只是闲适的自有节奏,让听者不自觉地想起花照水,风吹林的静谧。
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与语调,却说着颇为曲折的故事。
当时,你将我救出后,在我住院的时候,唐文少寄给了我一个在帝都的地址,并邀请我来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