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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原斯白没忍住,轻挑了下眉梢。
    但他没说话。
    池绥便更严肃了:那就是家里没大人?!他瞪着眼,突然开始焦急,原地转了两圈,大声道,这还不如你们眼皮子底下有个艾多颜呢!就你这小色.狼的心,我能放心把你和他放一块儿?你不得直接把人扒了?!
    原斯白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池矜献:
    池绥:
    池矜献同样大声反驳:大池你说什么呢!
    我是那种没有分寸感的人吗?!
    你闭嘴吧你。
    池绥咬牙回复了一句,没看池矜献,只大手一伸,猛地把原斯白拽过来暗地里捏了下腰。
    后者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低呼,幸亏察觉到池矜献还在,忍住了。但他立马抬手打了池绥一巴掌。
    池绥道:我教训他呢,你这样笑我还怎么教训得下去?
    怎么可能会没大人,原斯白提醒,方守不是在么?
    池绥冷静了。听说方守是和颜悦一起长大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跟着一个不是富贵人家的人并照顾他,而且好像还是从小到大就照顾颜悦。
    直到颜悦结婚嫁给陆自声,他就也跟着做了陆自声家里的管家就算身为管家,他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只照顾颜悦。
    等他照顾了几十年的人过了世,方守便又像照顾颜悦一样照顾起了陆执。
    像个隐形人,但却给予了所有的陪伴。
    说得也是。池绥嘀咕了一句。
    看有希望了,池矜献连忙趁热打铁说:而且陆哥对我说,不会让别人知道寒假我去他家里住的事情普通同学当然是可以让别人知道的。但学校里大家都知道我喜欢陆哥,所以如果别人知道了对我影响不好。
    这些话,都是放学后陆执说的。
    池矜献:看见没爸,我们谁都懂的。
    池绥:
    还特么得夸一句对方挺懂事儿想得挺周到是不是?
    关键是确实有道理。
    池矜献补充:陆执一直是全校第一,我去学习,你不要有任何离奇的思想。阻碍人变得优秀,是谋财害命啊。
    池绥:
    池矜献:而且陆执明明都是我准男友了,你阻挠我不就是阻挠准女婿进门吗?
    池绥:
    池矜献嘟囔:我第一个不同意,小爸第二个。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你别说话了。
    池绥:
    原斯白彻底忍不住了,笑得停不下来。
    池绥一脸麻木。最后,他乐呵呵地说:你就跟我怼吧,我看你还能怼几天,我和你小爸远走高飞,才懒得管你。
    防止他俩一会儿打起来,原斯白忙抬手制止,说:那东西我得给你收拾多一些了,麻烦别人可跟麻烦爷爷奶奶、小叔不一样。
    池矜献眼睛亮了,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好!
    池绥适时泼他冷水:等着吧,戚随亦有的跟你闹。
    话落,原斯白也接:好好哄哄你小叔。
    池矜献觉得很对不起他的小叔,但为了寒假的美好生活,他只内疚了半个小时就没事了。
    后来给戚随亦打电话将这件事说了,戚随亦还笑着说不信。
    第二天再打,戚随亦一边偷着打游戏,一边道:哎呀你瞅瞅你,骗我很好玩儿吗?
    第三天接着沟通,池矜献把话说得坚决明白,戚随亦听了半天,最后说:我不信。
    就这样不信着,他们把寒假迎来了。
    中午从学校打道回府,池矜献就坐着陆执的车先回了自己家拿准备好的日常用品。
    到了家池绥和原斯白还没出发,他们下午的票。
    哥,你先进来我家做趟客啊。池矜献笑着邀请陆执。
    陆执道:好。
    见池矜献带着陆执进来,原斯白打开客厅门:来,快进来吧。外边儿冷。
    陆执打招呼:原叔叔。
    原斯白应了,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池绥不动如山地坐在沙发上面,手肘搭着靠背,在人进来的时候才纡尊降贵一般地将眼神落了过去。
    陆执进来低喊了声:池叔叔。
    这不答应的话有点儿难看,但池绥又真不太想给即将拐走自己儿子的人好脸色。
    思来想去,左右衡量,他还是颇为严肃地应了:嗯。
    池矜献一进门喊了一声小爸就兴冲冲地跑上楼拎箱子去了。
    还没下来。
    小执,你坐下等吧。原斯白给人倒了杯水,说,小安可能得几分钟。
    陆执伸手接过水杯:谢谢叔叔。
    与上次在池矜献的生日宴会上不同,那次在场的人不多,但对于场合上的人们来说,他们彼此间并不相熟。
    原斯白就也不会刻意去打量自己想要打量的人。
    可今天只有他们几个,原斯白坐在沙发对面便将陆执从头打量到了尾。
    片刻后,他说:你跟你爸爸长得不太像。
    陆执指尖本来在很轻很轻地碰着杯壁,闻言一顿,他迅速地抬眸和原斯白对视了一眼,过于黑的眸子里被从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映得有点亮。
    嗯,他说,别人都说我像父亲。
    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也不一定,原斯白笑了笑,说,除了外貌,我觉得你会跟颜悦比较像。
    陆执无意识地眨了下眼睛,像是突然就有了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垂下眸子,低声说:叔叔还记得我。
    当然。原斯白说,不过因为小安当时生病,我没告诉过他这些事,小执别怪我。
    闻言,陆执微怔,随即明白了池矜献大概也没告诉原斯白他们已经说开了的事情。
    他眼里含了些轻柔的神采,道:不会。
    我好啦我好啦。池矜献的声音在二楼楼梯口响起。他拉着箱子看了眼楼下,莫名觉得此时的氛围有些不错。
    就跟自己男朋友真的跟自己回家了似的。
    陆执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站了起来。
    等池矜献下到了一楼时,他上前接过了行李箱。
    两个人往门口走,池矜献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原斯白把人送到门口,对陆执说:那这段时间,我就把小安交给你和你们方守叔叔照顾了。
    陆执点头:好。
    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天已经过完了,戚随亦在家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熟悉的人影推开他的家门。
    烦得眉头都要蹙起来了。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客厅里,一道连坐姿都要无比端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察觉到旁边一直响起惹人烦的动静,他眼尾凉凉地扫过去,要是闲得慌回屋写作业去。
    戚随亦不理解,反手指了下自己,说:我刚放假。
    放假不用学习?
    戚随亦生闷气,说:我要等到小安过来再学。
    什么?一时之间,池远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眉宇一凝,道,那你是整个寒假都不想学习了是吧?
    闻言,戚随亦懵了:啥意思?
    你啥意思?池远绅关了电视,站起来,高大的身影让人觉得极有压迫感,小安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同学家里住,还说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什么叫你要等到他来才学?那你就是直接要罢工不学了呗,是这个意思吗?
    戚随亦:
    戚随亦迷茫地回想以往,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发生过。
    可他一直在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根本没信过。
    池矜献这熊孩子,真是要把他气死!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戚随亦直愣愣地看着他爸,突然嘴巴一撇,眼圈红了。
    下一秒,豆大的眼泪便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池远绅:
    池远绅:???
    池远绅震惊了。
    你啥意思?他不可思议地问。
    恰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戚名姝踩着高跟鞋从外面回来了。
    一看到她,戚随亦顿时哭得更凶,咧着嘴好像要号啕大哭。
    池远绅:!!
    池远绅疯狂摆手:跟我没关系!
    戚随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抬手擦脸,朝戚名姝那里走,伸出双手求拥抱。
    七小姐呜呜呜呜呜呜妈妈
    戚名姝都来不及瞪池远绅,也忙伸出了手看戚随亦,漂亮端雅的面容上带着安慰。
    怎么了?说说。你爸打你了?
    都说了不关我的事!池远绅长腿一迈,转身就上楼,边逃跑边说,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打过他?
    他指着戚随亦放狠话:混小子你要是敢乱说,老子非揍得你屁股开花。
    说完不等人给他一个眼神,他咣当一声就进了书房,把自己藏进了黑暗的角落。
    戚随亦太伤心了,简直哭得停不下来,开口也放狠话:池矜献这混小子,看我开学了不掐死他。
    被骂、有可能还难逃开学就被掐死的池矜献此时已经到了陆执家里。
    不仅到了,他还去了陆执的卧室去参观。
    陆执同意的。
    其实一进这里就大概能看全这栋别墅的装修风格。
    虽然里面的色调不至于是黑白灰,但也跟陆执这个人似的,一眼过去就冷冷淡淡。
    方叔已经弄好了,你住我隔壁。陆执拎着他箱子上楼,说。
    池矜献欢快地跟在人屁股后头,道:那哥我能先去你房间看看嘛?
    能。
    比这栋别墅的整体装修风格要好一些,陆执房间意外地布着一层温馨。
    还是比较有活力的。
    他的书桌摆放在靠窗位置的偏左边一点,上面摆满了书,桌面干净,整齐有致。池矜献看着一张简单的书桌,想起了这几个月来每天晚上在做作业时,他都会和陆执通电话一起。
    通过脑子里的东西,池矜献似乎都能想到陆执坐在桌前,安静地做题,安静地听他说话的模样。
    这样想着,他就慢慢慢慢地走近了书桌。
    陆执去隔壁放箱子,还没过来。
    高三的某些书,还有老师让准备、没让准备的资料,全都在上面。
    明明自己也都有,但池矜献还是觉得新鲜。
    他伸手正打算抽出来一本看看,就见数学五三和一套英语试卷之间夹着一张东西。
    纸张从两本书中间不整齐地抽出来一截儿,是这里唯一的小乱了。
    而那一小片裸.露出来的纸张上,被人用力且密密麻麻地写下了一句话有点乱,像是被谁在心烦意乱时、或强行告诫自己某个点时所写下来的。
    而那些被压在书面下的纸张上一定都是同样的字。
    池矜献经常看陆执做题、写字。
    所以无论有多奇怪,他都毫不怀疑这是陆执的字迹。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体里能被分辨出一句话。
    不要靠他太近,你会把他关起来的。
    第46章 要不你咬我一口试试?
    怎么了?陆执放好了池矜献的东西, 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见池矜献好像有些出神的样子,他还没上前便问了一句。
    闻声,池矜献从自己看到的纸张上面回过神来, 但面容还有些发愣:啊?没、没什么。
    他没问,对方自然也不会主动回答。但池矜献内心里觉得纸上那句话不对,而且陆执还写的那么用力,且写了那么多次。
    不知道能让陆执以这样的态度对待的会是什么人。难道是他的白月光?可上次池矜献带了点小心机的询问过,他问陆执如果不算江进和任毅然, 小时候除了他,他身边还有没有其他朋友。
    陆执说没有。
    难道是自己?
    毫无逻辑甚至还有些荒诞的想法,却让池矜献整颗心脏都下意识跳了起来。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好像他窥破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还是关于他喜欢的人的。
    哥,你把我箱子已经放好啦?池矜献朝人走近了两步,微仰头问道。
    嗯, 陆执说,你去收拾吧,把东西拿出来。
    池矜献说:好。
    待人走后, 陆执视线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过了一遍, 似是在查找哪里有不规矩的地方。
    片刻后, 他的眼神钉在了桌面上,陆执的眉头不可抑制地轻蹙起来。
    五三和英语试卷中间夹着一张纸, 上面全是自己的字迹,写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友善。
    他以为他昨天写完就扔了,再不济也被放好了。
    陆执眸子半垂下来,遮住了眼眸深处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光,让人看不透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但他脑海里却迅速成形了颜悦的样子。
    一天放学的下午, 小陆执手里拿着玫瑰很不开心,颜悦蹲下来拥住他,耐心地诱哄问:小执为什么不开心了呀?告诉爸爸好不好,爸爸想知道嘛。
    盯着玫瑰缓了好半天,陆执才闷声说:爸爸今天小池没有怎么跟我玩。
    颜悦问他: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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