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啊!”
荻露看着他,眼里是明晃晃的嫌弃,写满了“明明是你先问我的”的意思。
在他们还在扯皮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荻露是他在场中唯一的熟人,因此他的靠近实在是无可厚非。既然都被发现,太宰治也不躲了,被荻露拉住走向织田作之助。
“织田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荻露,你找到你的命定之人了吗?”织田作之助还没见过太宰治,眼里全是对他的陌生,“这位是?”
荻露面无表情:“是太宰先生。”
织田作之助明白了:“就是你说的那位别扭、害羞、敏感、怕生的朋友?”
又被一堆冰冷的相同词汇攻击,太宰治有点崩溃,还有点想转头就跑。
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举动,就看见织田作之助朝他友好地伸出手:“你好,听说你很喜欢我,想和我做朋友但是却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其实没必要难为情的。”
这两个人聊天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关于他的奇怪谣言啊!
太宰治、太宰治现在不想和织田作说话,他现在生无可恋,感觉社死,只想换个星球生活。
但织田作之助的手一直没有放下,大有他不把手放上去就能举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从十六岁时捡到书,认识书中的织田作之助时,太宰治一直以来贯彻的理念都是不能让这位陌生的朋友卷进纷争中,现在也是如此。他看了看织田作之助的脸,是书中那不修边幅又面瘫的熟悉模样,他又看向织田作之助高高举起的手,是只宽厚温和的大手。
充满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但是太宰治顿了顿,坚定自己的想法,准备拒绝。
“很抱歉,我……”
“没有抱歉,太宰先生就是很难为情。”荻露抓起太宰治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的手放在织田作之助的手上。
荻露站在太宰治的身边,抬头望向织田作之助,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织田先生,我们是港口Mafia,和我们交朋友意味着混乱、纷争和死亡,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和我们当朋友吗?”
“没问题。”红发男人点点头,他抓住太宰治的手,“我能感觉到,太宰会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太宰治说不出话。
他也听不清心底的声音,事实上,他连荻露和织田作之助接下来说了什么都不清楚,等他回神时,织田作之助已经转身离开,代表武装侦探社去和其他势力进行必要的社交。
只有他和荻露两个人像是边缘人物一样远离人群。
荻露陪在他身边,冷不丁地问:“太宰先生,织田先生和你的故事是什么?”
顿了顿,太宰治叹了口气,如实相告:“织田作之助是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他是我的朋友,梦想成为小说家,但是还没来得及动笔就在我十八岁那年死于mimic的入侵。”
没有问太宰治是从哪知道的故事,荻露睁大双眼看向太宰治:“可是织田先生现在在武装侦探社,已经开始写小说,太宰先生也马上就十九岁了。这个世界没有mimic,织田先生也不会死。”
“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是啊。”太宰治笑了笑,“世界确实已经不一样了。”
春天已经苏醒,海风咸湿却温暖,海上朝日明亮却不刺眼,它渐渐脱离海平面,挂在天幕中,火红又热烈。
太宰治站在甲板上,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端起一杯香槟,眺望着远方旭日:“荻露知道我的秘密了,那现在也该荻露告诉我你的秘密。”
“荻露是怎么知道织田作,又是怎么知道敦的?”
他心底有了猜测,现在只需要证实这个猜测。透过香槟的气泡,太宰治看见荻露正在苦思冥想整理语言。
“就是突然有一天,我脑中出现了一个声音,是我的声音。”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再加上不完整的记忆,荻露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声音究竟是一段记忆还是他的幻觉,“这个声音会在我耳边叫织田先生的名字,还会叫阿敦的名字。”
当天熟睡的荻露不知道曾有一页书通过他的伤口进入他的身体,但太宰治显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中了然,垂眼带笑看着怕自己说不清楚的荻露用手比划以增加可信度。
“总之是我自己知道的,可能我失忆之前和阿敦织田先生见过面吧,才会留下记忆碎片。”荻露下定结论。
“原来是这样。”关于书的秘密,太宰治不打算告诉荻露,他只是拍了拍他的头就转向下一个话题,“时间差不多了,黑衣组织也该行动了吧。”
寒暄客套的时间快要结束,接下来就是正式会议的时刻。警察厅作为这次会议的举办者,需要将所有参与人员集中起来,讨论如何解决黑衣组织这个国际犯罪团体。
港口Mafia与黑衣组织结仇,又跟警察厅合作打算狠狠予以重击,黑衣组织当然不会干看着,无论是报复也好,还是阻止合作也好,黑衣组织的人肯定也潜伏在这艘邮轮上,等待合适的时机就会冒出来。
随意的转换话题没有引起荻露的注意,事实上,他和太宰治的聊天总是这么天马行空,从一个话题跳跃到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闻言,荻露只是点点头:“那么黑衣组织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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