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病例还在增加。一天一个,演变成两个,三个。
只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一行人就消瘦了好些。
但是这边消息封锁的这么严密,不知为何,外面的人还是听到了风声,说是小大夫这边名医荟萃,好些孩子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打听到这个位置,带着患病的孩子,纷至沓来。
先前只有汴城城里的,后来逐渐演变成附近城镇,数不清的家长慕名而来。
这边有姚蝉坐镇,还有免费的,不要钱的汤药,傻子也知道哪好哪坏。
是的,虽然疫病开始之初,陛下已经发布命令,从国库出资购买药草,给孩子们看病,但是人多药少,市面上的药物毕竟杯水车薪。
医书上用来治疗肠游的就那么几个方子。
大家可不是都得用吗?
这药草有限,病症多啊。
好些自家孩子还没染病,家属未雨绸缪来囤药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么一来二去的,有再多的药草也不够霍霍的。
为了孩子性命,当父母的都会铤而走险的。
所以当姚蝉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那栅栏外面已经堆集了数不清的百姓。
驻守在外面的护卫已经拼命来拦截了,但还是势单力薄,无法跟一阵阵涌来的人潮做反抗。
无论他们如何解释,都安抚不了神色紧张的百姓。
“小大夫来了,小大夫来了!”
跟护卫们对峙的人,见到姚蝉后,像是见到救星一般,不断地往前面挤着。
他们七嘴八舌的,又是叫救命,又是朝她伸手。
姚蝉怎能明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这些守护他们的侍卫胳膊搭着胳膊,弄成人墙,都险些被他们推翻。
“小大夫,快劝劝他们啊……”
这个地方是陛下下命令搭建的,还说好了,不许人进出,此时不论是他们冲进来,还是里面的这些大夫冲出去,都算是他们的失职,都无法跟陛下交差。
所以,也焦急的跟姚蝉求助。
这局面真是尴尬,两边的人都跟她求助,她站在谁的角度上,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这会要是有个大喇叭就好了。
叹气也没用,关键是要把局面稳当下来,当下,她扯着嗓子不停喊着,这才让人群安静下来。
“大家对我这么信任,我真是万分的感激,但是眼下这病症,我们还没商议出确切可行的药方子,里面的孩子们也都没痊愈,眼下实在是没能力再接纳大家。
是,我知道大家都很急。
说句实话,我比诸位都要着急,但是着急是没用的,所以我恳求大家,再给我几日时间,让我们好好的解决眼下的难题……”
姚蝉一字一句,说的都是实情。
可是那些人不相信啊。
她要是真的没本事的话,为何里面死的人这么少。
而且……
“小大夫,您就不必妄自菲薄了,我们来之前都打听清楚了,您弟弟妹妹,前段时间也是不幸染病了,但是不过几日光景,他们就恢复了健康。
就连现在都是活蹦乱跳的,是,我们知道这关系不同,您不想搭救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为人父母,哪里能见的了骨肉分离?
先前是我们不识好歹,没相信您,没能跟着你们来这。
这是我们不对,但是,小大夫求求您,求您就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姚蝉心里一个咯噔。
龙凤胎得病,病又好了的事,这几乎是个秘密一般的存在。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龙凤胎是得病了不假,但是当时那是用的西药,眼下,就算她富可敌国,可以无限的从系统里兑换药物,但是也无法支撑一个城池的病患啊。
“你们听我说,他们的情况不同……”
这时候,情绪激昂的百姓们,又如何能把她的话听进去。
背着孩子千辛万苦的赶来,要的就是个活路。
但是眼下小大夫明显推辞搪塞,这几乎把他们最后的希望也给斩断了。
所以,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大喊了一句,“跟她是说不通的,大家冲啊,冲进这个栅栏,进去了,他们就不能不管我们了,咱们跟里面的人都一样,都是一条命,为什么他们就能活,咱们的孩子就活不下去?”
这道声音,像是蛊惑了大众一般。
无数理智濒临奔溃的百姓,被这一煽动,顿时也没了理智。
睡啊,都是一条命,凭啥里面的有免费的汤药,有小大夫的精心照顾,凭什么他们就得惶惶不可终日。
为什么!
一时间,无数红了眼的父母,强硬的往这里面冲。
即使是里面的父母听到动静,跟着上来帮扶,但还是无法跟这么多人抗衡。
呼吸间他们就要冲破围堵,将他们搭建的人墙冲散。
千钧一发之际,这些情绪激动的百姓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阵阵。
姚蝉咬着牙循声望去,见到的就是一队人马,此时正风驰电掣的赶来,而此时为首的,正是这几日消失不见的邬易!
只见他冲入到人群后,也没拉缰绳的打算。
马儿嘶鸣,马蹄凌乱的冲上前,搭配着他手上的鞭子,愣是硬生生的闯出一条血路。
当然,闯入到重围里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邬易面颊上带血,有力的手臂,一只死死的勒住狂躁的喷着响鼻的骏马,一只手则是挥舞着鞭子,在出口位置,无形的逼出一片空闲地方。
看见救兵来了,姚蝉大大的松了口气。
但是她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那些人也不知道看邬易一人势单力薄,还是觉得他没有什么震慑力,竟还在往里冲。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的,全程都是他在蛊惑人心,这会见了血了还不收敛,反而大声嚷嚷着,“死就死,死去我一个,能换回来我儿子的性命,这也是值当的!”
他这边叫嚣声还没落下,紧接着,刺耳的尖叫声已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