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母后皇太后这话,云锦就算是得了旨意了,与乐之母女俩一起,轻车简行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却也没摆着仪仗那么招摇,只是把侍卫们带足了,虽不是每天出宫,但三五天一次却还是有的,可怜了默默,只能很无奈的呆在宫里,等着他阿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出时间来完成教他游泳的承诺。
云锦自觉最近小日子过的美,母后皇太后身子康泰,雍正的龙体也很是安康,孩子们各处传回来的也都是好消息,又能和女儿时常出宫去游玩,默默虽然对不能跟着一同出去有些怨言,但却依旧贴心,真是要多悠闲有多悠闲,只可惜老天看不得她如此自在,过没多久,太医在例行的请平安脉时,居然诊出了喜脉。
“你没看错吧?”云锦很是不能相信,自雍正守孝结束之后,就一直想让自己给他再生些孩子,也一直在奔着这个目标努力着,可几年过去了,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冷不丁的说出喜脉,倒让她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儿,就是喜脉,恭喜皇后娘娘了。”那个太医满脸的笑。
“恭喜主子。”长春宫里的在场的所有下人们都向云锦行礼。
“好,”云锦笑着点了点头,又吩咐绿语说道,“给大家发赏,这是大喜事,发双份儿的,太医的更是要重上加重。”
“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太医赶忙冲云锦行礼谢恩。
“是本宫要谢过太医才是,”云锦笑着对他说道,“还请太医在此多留些时候,怕皇上来了会有话要问。”
“应当的。”太医马上答应着。
“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会来,太医且先去歇一歇吧,”云锦叫过碧柳来吩咐着,“带太医到偏殿歇息。”
碧柳答应一声,引着太医出去了。
“主子,”绿语兴奋的说道,“奴婢这就叫人赶紧去告诉皇上,皇上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高兴极了。”
“去吧,”云锦点了点头,随即又嘱咐了一句,“这虽是喜事却不是急事,让去的人等皇上听政结束之后再去报。”
“知道了,”绿语止不住一脸的笑容,“咱们宫里的人,哪有那么不长眼的?”
“我不过白嘱咐一句,瞧把你轻狂的,”云锦笑啐着绿语,又冲她挥了挥手,“好了,这些事你去安排吧,我且去歇一歇。”
“奴婢先扶主子进去。”绿语赶紧上来扶着云锦,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小心着走。”
“这才刚怀上,”云锦笑着说道,“哪里就用的着这么蝎蝎蜇蜇的了。”
“那可不行,”绿语赶紧说道,“这可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孩子呢,奴婢早就盼着了,不小心怎么行?”
“放轻松些,”云锦拍了拍绿语的手,“这样你不累,我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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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说歇,其实并不是要午睡,而是想静静心,乍听见怀上了,她面上虽端着,但内心里也是很激动的,只是除了激动之外,她还有些紧张,虽说她已经是生过四个孩子的人了,但分娩总是有些危险的,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医疗不是很发达的时代,现在她倒是有些庆幸,尤其是她现在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快到一枝花的时候了,也算是快跨入高龄产妇的行列了吧?
除了风险之外,云锦还想到了这个孩子的性情,在现代的时候,她见过的不孝子女多了,啃老族当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又动辄拿自身来威胁父母,什么离家出走了,闹自杀了,每每都让云锦气愤外加不屑,她曾不只一次的对友人说过,这也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否则非给他打出去不可,爱出走不出走,想死就死去,我只当没生过他也就罢了。
可是等云锦真的生了孩子之后,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管如此,那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是能那么简单说不要就不要了的,所以雍正对弘时的感情,她也很能体会,也因此对弘时百般忍让,只是心里却也在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所生的子女,性情虽然各有不同,却都很懂事争气,没一个象弘时那般的,只是不知道现在怀的这一个会怎么样?
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是什么样的性情?会是淘气的还是文静的?会是儒雅的还是豪迈的?最重要的是,会是成器的还是不成器的?有他阿玛和几个哥哥在,云锦倒不担心他会无所事事的当啃老族,只是希望他将来不要脑子抽疯才好,据说爱新觉罗家好出情种,象皇太极之于海兰珠,象多尔衮之于孝庄,象顺治之于董鄂妃,那都是爱起来就什么都不顾的,什么江山,什么战事,什么父母,全都比不过红颜一笑。
说实话,对这种强烈的感情,云锦在青春懵懂的时候,还是很有些羡慕的,可当她渐渐的长成之后,却开始对这种火一般的热烈避而远之了,她觉得爱情虽然是美好的,但这样不顾一切,责任甚至亲情都被抛诸脑后的爱情,是她所敬谢不敏的。她希望拥有的是水到渠成似的感觉,是一种温馨的、平静的、甜美的、从容的,是一种很顺理成章的感觉,就象她和雍正一样。
云锦和雍正的感情有一个先天性的优势,那就是云锦在现代时就对雍正有一种崇拜和欣赏,所以穿到清朝之后,虽然心里一再提醒要远离危险,但在命运让她必须与皇家打交道的时候,她就直接选择了雍正,当然这也有凑巧的成份在内,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众多的皇子中,她对雍正和十三阿哥是最信任的,而在这两个人之中,她又更偏向雍正一些。
至于雍正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情的,云锦并不知道,但她却知道,雍正对自己用情很深,这种深情可以让他排除阻力,坚持立自己为皇后,可以让他不再去宠幸其他妃子,可以让他不去追究自己离奇的身世,可以让他容忍自己种种的奇思妙想,但这样的感情,却不能让他放弃自己身上的责任,为女色误国的事儿,他是做不出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云锦才更加的欣赏他,在云锦看来,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
如果自己的孩子真的会是一个情种,云锦希望他能象雍正和自己这样,可以动情,也可以守情,但不要做一个生命中除了爱情再无其他的人,爱情只是感情的一种,有了它很甜美,缺了它很遗憾,但却绝不能把它当做生命中的全部。这些个思想,云锦已经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灌输给孩子们了,等这个小的生下来,也一定要照此办理。
云锦正顺着纷散的思绪胡思乱想着呢,只听到外面脚步声急急的传来,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云锦就知道是雍正过来了,赶紧准备从躺椅上下来。
“别起来了,躺着吧。”雍正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见到云锦的动作赶紧说道。
“绿语,”云锦听话的不再坚持,只是坐起来吩咐绿语道,“侍候爷更衣,再给爷泡茶来。”
“不用了,”雍正抬手阻止了绿语要上前来的动作,“你赶紧去让人给皇后熬补汤,对了,还有安胎药。”
“皇上,”云锦笑啧着雍正道,“这还没怎么着呢,您就惦记着让云锦吃药了?”
“是了,你说过这时候吃药多了不好,”雍正也想起来了,又吩咐绿语道,“去把太医叫来,”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再去叫叶太医来。”
“皇上,”云锦赶忙说道,“他给您调理身子还忙不过来呢,云锦不过是刚怀了身子,哪里就用的着他了?”
“皇后有孕,这也是国之大事,怎么能马虎?”雍正认真的说道。
“如此,云锦就谢过皇上了。”云锦本也有些担心,见雍正这样,自然也就不再推辞了。
过不多时,为云锦诊出喜脉的太医就来了,雍正还是没让云锦起来,自己走到外间去详细询问了太医一番,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叶太医也到了,一番诊视之后,他也说云锦并没有什么不适的,雍正这才算是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在外面与叶太医说了好一会儿。
“你起来做什么?”雍正走进屋来,见云锦已经起身下地了。
“云锦起来侍候皇上啊。”云锦笑着说道。
“行了,你快躺着吧,”雍正抱起云锦来放到炕上,“现在你养好孩子是正经。”
“皇上,这还早着呢,云锦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云锦好笑的说道,“难不成你想要云锦剩下的几个月都在床上躺着不成?”
“叶太医说了,早三个月最要紧,”雍正也坐到炕上,手放在云锦的肚子上,“这是朕登基以后的第一个孩子,是朕盼了好久的孩子。”
“放心吧,皇上,”云锦倚入了雍正的怀里,“云锦一定会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嗯。”雍正轻轻的应了一声,揽着云锦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出声,一只手的手心还是牢牢的贴着她的腹部。
“算算日子,”过了好一会儿,雍正才开口说道,“这个孩子应该是在你生日那晚有的,看来礼尚往来这话倒真是没错,朕给了一个池子当礼物,你就回了朕一份大礼。”
“是,是皇上有远见,”云锦抬头对雍正笑眯眯的说道,“是皇上英明。”
“夸人都不会夸,明明是朕勇猛才是。”雍正笑睨着云锦。
“啐!”云锦赶紧将头藏进雍正的怀里,“皇上怎么也学着不正经了?”
“人之大欲,是最正经不过的了,”雍正一本正经绵说道,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以后池子那儿不能去了,等把这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
“好,”云锦虽然很惋惜,但也知道泡温泉对孩子不太好,自然是一口应了,不过却又跟雍正说道,“那乐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雍正疑惑的说道。
“瞧你这个阿玛当的,”云锦薄责的对雍正说道,“乐之现在可是很喜欢游泳呢,云锦不能陪她去了,要不就让她自己去?”
“胡闹,”雍正皱着眉说道,“一个公主去游水,本就不成体统了,现在你还要她自己去?”
“反正已经是不成体统了,”云锦不以为意的说道,“跟云锦一起去和她自己去又有什么不同?要不云锦就接着陪她一起过去,云锦保证自己不下水,只看她玩。”
“你?”雍正横了云锦一眼,“你且消停些吧。乐之那儿,等朕再想想吧。你也别光顾着带着她玩,她的岁数也不小了,额附的事儿,你就没想想?”
“着什么急?皇帝的女儿还愁嫁吗?”云锦可没觉得乐之到嫁人的年龄了,再说她也没找到能配得上自己女儿的人选。
“朕知道你舍不得,”雍正轻轻的掐了掐云锦的脸,“朕也不想这么快就把她嫁出去,不过这额附的人选,你也该早些留意才是。”
“云锦是一直在留意啊,”云锦觉得很冤枉,“只是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这给女儿找额附可跟给儿子找媳妇不一样。”
“行,你慢慢选吧。”雍正笑笑说道,“这事儿不急,等你生下孩子来再说也行。”
“不是皇上先提起的吗?”云锦横了雍正一眼,“您也别只说乐之的额附了,安之的福晋您选好了没有?”
“这小子给朕来信了,”雍正板起了脸说道,“说是未曾立业,不以家为。”
“这孩子,倒认真学起霍去病来了,”云锦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即又冲雍正翻了个白眼,“都是您让他去那个特种兵里闹的,现在跟您说出这话来,也正是该着。”
“什么该着,”雍正瞪了云锦一眼,“朕的儿子有些志向,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您高兴,”云锦小声的吐槽,“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板着脸来?”
其实对安之现在不想找媳妇,云锦倒是很赞成的,会埋怨雍正,也不过是增加些小情趣罢了,雍正当然也知道,跟着她逗了几句,又看着她把补汤喝了,这才展开了他那一堆奏折批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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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招老天的怨了,刚刚游泳起了兴头,就怀上了身子不能游了,这刚说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孕吐就来了,而且这一吐就不得了,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吃什么吐什么,连水都进不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雍正气急的问着太医,“皇后吐成这个样子,你们就这么看着。是不是叶太医有恙在身,你们就不会医病了?”
“回皇上的话,”一个太医战战兢兢上前来回话,“皇后娘娘的反应是略重了些......”
“略重了些?”雍正打断了那个太医的话,狠狠的瞪着他,“这叫略重了些?皇后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到了你这里就是略重了些?”
“皇上。”云锦刚要说什么,胃里一阵翻涌,又干呕了起来。
“呀!”边上服侍的碧柳看着云锦吐那个盂,惊呼一声,赶紧用帕子掩住了。
“怎么了?”云锦呕得晕头胀脑的,却也听到了,抬起头来问道。
“没事儿,刚才奴婢扶您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一下,”绿语马上说道,顺手拿起那个盂来,“这个盂有些气味了,奴婢马上给您换一个来。”
“等我漱了口再拿出去吧。”云锦接过翠愧送上的盐糖水。
“还是换一个吧,不然这个气味冲着您,怕是又要难受了,碧柳,快拿新盂过来,侍候主子漱口,”绿语也不等云锦答应,就拿着那个盂往外走去。
云锦只顾着难受了,也没在意,只就着碧柳新拿过来的盂漱了口,当然漱完之后,碧柳随即马上把那个盂也拿开了。而绿语拿着那个盂在往外走的时候,却是有意的晾给太医们看了一眼,而雍正也看到了,本来已经黑到底的脸色倒是白了一白。
“容奴才再去给皇后娘娘请脉。”太医们看过之后,也唬了一跳,赶紧对雍正行礼道。
“快去!”雍正一挥手。
“皇上,”太医请了半天脉,又小心的问了云锦几个问题,这才对雍正回禀着,“皇后娘娘是吐的太多太猛了,把嗓子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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