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霆的眉毛挑得老高,一副很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真的有什么关系吗?亚尔林在椅子总觉得不舒服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了, 明天我会自己走的。现在去麻烦他应该比我刚不见了要好得多。
毕竟母亲应该已经找过云绪了,亚尔林思忖着。
第二天清晨,云绪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家门,明明和爸爸们都说清楚了,可是现在还是在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我真是太难了,云绪低下他毛茸茸的脑袋。
今早他找爸爸说亚尔林需要一点帮助的时候,爸爸脸上那种纠结的神色让他心惊胆颤,但是后来爸爸似乎又想通了什么,点了点头。
其实,爸爸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云绪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问题,爸爸也在关心凌夫人的事情,如果能接触到亚尔林,就能知道更多事情的真相了。
嘿!云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是亚尔林的声音!云绪惊喜地转过头,结果发现了一个鸭舌帽扣到最低,还带了一个大口罩的亚尔林,一头红发也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云绪本想激动得打个招呼,可是一考虑到亚尔林现在的情况就立刻把他拉回了家里。
别紧张嘛。亚尔林还乐呵呵地笑着安慰警惕的云绪,亚尔弗列第上将派来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不会让人发现我的。
云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故作无事的亚尔林,手上的力度紧了几分。
这一次云绪可没有出时候的小心翼翼,反而飞快地把门打开,连门开时吱呀得一声都没让他皱一下眉毛。
等进门之后,云绪才像是刚刚虎口逃生的小兽一下,放松了下来,拉着亚尔林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喂,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用这样吧?亚尔林捂上了自己的眼睛,没眼看自己的傻朋友。
要的,要的!云绪振振有辞道:我一直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连联系上都难。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会被人听到做贼心虚地往卧室的方向看去。
亚尔林向来带着一股悠游气息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窘迫,确实遇到了点麻烦啊。他的眼睛呆滞了一会儿,喃喃道。
先不说这个了。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会让朋友担心,亚尔林拙劣地转开了话头,你和家人相处得怎么样?他们对你好好不好?他暗红色的眼眸中透露出浓浓的关心,像个担心自己傻孩子在外面受苦的老父亲,握着云绪的手就是一阵翻来覆去的看。
这个动作让云绪又气又感动,亚尔林怎么总是担心自己,都这个时候了,明明他自己的事情才是最紧要的啊。
我现在没什么麻烦啊。云绪冷静地看着心虚的亚尔林说道:你,老实交代,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他非常有气势地把手抱在胸前,试图不着痕迹地踮起一点点脚尖,把自己和亚尔林拉到相同的高度。
你踮脚!亚尔林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不许说这个个,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云绪的脸腾得一下红了起来,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人戳破之后的恼羞成怒。
你不要那么大声吼我。亚尔林见自己的话题转移地不成功,声音立刻软了下来,企图用另一种方式蒙混过关。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云绪低头一看,时间确实已经到了。人既然已经到了,一时半会儿好像也跑不了。出于对爸爸们的信任,云绪只是又嘱咐了亚尔林几句,就赶着出门了。
诶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走吧,走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让人不省心。亚尔林挥手送别了不放心的云绪,关上门后落寞之感在他身上悄然出现了。
疲倦涌上亚尔林的心头,来不及过多观察云绪现在的家,他便匆匆去了客房。
希望云绪爸爸能晚点来找他。此刻亚尔林的心头只有这一个想法。毕竟这件事显然是摆脱不掉的。
匆匆赶去学校的云绪本来还只是庆幸爸爸终于同意自己帮亚尔林了,可是却越想越不对劲。毕竟事发突然,他贸然去找父亲商量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父亲会同意的。结果过了没多久,爸爸也来了,两个人嘀咕了一会儿就干脆地点头了。
云绪细细地回忆起爸爸当时脸上的表情,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不免有些丧气,无精打采地走进了学校。
有时候往往你最不想来什么,那件事情反而会很快发生。亚尔林刚刚合上陌生的房门,门外就传来了越子钰的敲门声。
我是云绪的爸爸,现在方便进来吗?
果然等到云绪离开之后就会立刻来找自己了,亚尔林哭丧着脸思考三秒钟之后还是决定去开门了。该来的迟早要来的,况且这件事也不是完全和对方无关,告诉了说不定还能让情况变得更好。
也不知道这门禁不禁得起自己这么折腾,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亚尔林再一次绝望地想到。
你好。不同于亚尔林想象中对方杀气腾腾地冲过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云绪牵扯进来吧。相反越子钰的态度好得令人震惊,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个来家里做客的普通客人。
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越子钰浅笑了一下,关切地问道。
亚尔林梗着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转动了,全然没有他和云绪告别时候的那种信誓旦旦。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之后又立刻摇了摇头,什么事情都没有,其实本来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伯母她都已经回来了,已经没什么事了。他尴尬地干笑了两下,越子钰也没有戳穿。
那就好,你一路上一定很累了,先休息吧,我只是来问问情况,不是来审问你的。越子钰笑得万分和蔼。亚尔林心头一松,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实在不行我就回家找我母亲去,不会让云绪陷入危险的。亚尔林像是在做出某种保证一般,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越子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差异,更多的却是熟悉的感觉,这样倔强且难以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好意的的样子,不是真像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别扭的小姑娘吗?想到这里,他对着面前忐忑的红发少年更多了几分耐心。
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而且根本和你没关系。越子钰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好孩子是不用担心被星警抓走的。说完他对着一脸呆滞的亚尔林眨了眨眼睛。
噢噢。亚尔林不由得把身体挺得更直了一些,仿佛这样自己看上去就更像是一个可靠的好孩子了。
坏孩子已经被星警抓走了啊,越子钰怔怔地想。没想到上次见面居然是他们难得的相处时光了。
不不不,别胡思乱想,真相还不清楚呢。越子钰轻微地摇了摇头,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样似乎就能把不好地念头从脑子里甩出了一样。
我愿意说的。亚尔林有些试探地说道。他决定试试看伯母的这个朋友到底有几分真心,况且他又是云绪的爸爸,不会做对自己孩子有害的事的。这个念头就仿佛一颗定心丸让亚尔林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并且做出了大胆的尝试。
面前的人不会让他失望的,这一次他对人有了些许信心,至少他看人的眼神不会错得太离谱的。毕竟,是自己最先注意到这个人长得和云绪很像的。除了外表,某些内在品质也是相似 啊。
第70章 海瑟琳? 这样就说得通了啊
闻言越子钰停下来离开的脚步, 做出倾听的样子。
亚尔林沉思了一会儿,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才缓缓开口,有些难以启齿得说道:我其实也不清楚太多的内情, 但是我会尽可能把能告诉你的都说出来。他抱着有些期待得眼神看着面前的越子钰,你确实和凌伯母关系很好吧?
这下轮到越子钰沉思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和海瑟琳是非常好的朋友。
海瑟琳?亚尔林吃惊地重复了一遍, 恍然大悟般地喃喃自语,这样就说得通了。
怎么了?越子钰疑惑地看着情绪变化很快的亚尔林,他刚刚有说什么不对劲的话吗?
亚尔林带着理通一切关节的激动心情, 继续道:没什么,我还想问问您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越子钰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回答了,让我想想, 海瑟琳大概是在她五岁那年和我认识的。
得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答案,亚尔林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杀死凌伯父的凶手不是伯母。他笃定的语气让越子钰更确信他知道很多。
虽然我是海瑟琳的老朋友, 但是我可不会因为这个就随随便便相信她是无辜的噢。越子钰试探地开口道:现在无论怎么看, 和凌泽一起同桌进餐的海瑟琳嫌疑最大。无论是动机还是机会都很可疑。
谁料亚尔林听了这话直摇头, 我只是说伯母没有直接杀死凌伯父罢了,但是完全没有她不无辜的意思。
嗯?越子钰被他弄得有些云里雾里。
凌伯父说不定是自愿死去的。亚尔林此刻显得有些悲伤道:毕竟曾经犯下过那么可怕的罪行, 能够多活几十年已经是赚的了。
越子钰更好奇了,海瑟琳和凌泽的事情他还算了解,明明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校园爱情,海瑟琳可能因为荒星的生活经历会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凌泽能干出什么事情呢?想到这里, 他有些好笑地在心里嘲讽自己道:你又了解凌泽什么呢,这样言之凿凿得认为。
那个真正动手的人和你一定关系匪浅吧。越子钰没有追问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他只是用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面前像个被针尖戳破了的气球娃娃一样瘪了下来的亚尔林。
亚尔林难堪地点了点头。
唔,伯德夫人也已经知道了是不是,不然她不会那么紧张得失去分寸,甚至不让你出门也不让你和外界联系。
又被说中了,亚尔林此刻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自己的心事就这么明显吗?连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都能看出来。
或许是亚尔林现在的样子太伤心了,越子钰罕见地想起,啊,这个小朋友还没有吃早饭吧。
你要去哪里?亚尔林余光之中看见了越子钰的动作纳闷极了,他怎么不接着问我了。
越子钰没有急着回答亚尔林的话,反而快速带了一托盘食物来,摆在垂头丧气的亚尔林面前说道:你应该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亚尔林先是犹豫地啄了啄脑袋,随后拿食物的动作就越来越快了,边吃边想,云绪都不知道带点吃的来见自己,还是他爸爸贴心。这几天他喝营养液都快喝出重影了,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面不改色得咽下去那么难喝的东西。
饱腹感渐渐上来了,亚尔林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对着已经空荡荡的盘子才意识到自己的食量有些吓人了,尴尬得笑了笑,试图转移注意力得开口道:你怎么不继续问我了?
对我来说知道海瑟薇没事就好了,别的事情你有自己的考量,说不说随便你。越子钰倒是看得很开,他在意的人不过就是那几个,别的事情已经很难说动他的心弦了。
这话却让亚尔林更忧愁了,他多次欲言又止,却迟迟没有开口......
越子钰也不追问,坦然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就像是在和亚尔林闲聊一样,而不是在说多么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我想说的事情和伯母无关。亚尔林一直盯着地面,拒绝了和越子钰的眼神交流,声音也变得慌张了起来。
但是你一定不能告诉云绪!亚尔林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全是紧张的感觉。
越子钰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更不会告诉绪绪。
事情一开始是这样的
在新泡好的茶氤氲袅袅的雾气中,越子钰听到了一个让他惊讶地小故事。
云绪今天去的有些晚了,临近期末大家的学习热情也高涨了不少,前排被早早占满了。
大意了!还有一个月呢,至于这么早就开始了吗?符奚顶着他独特烧包的鸡窝头,懊恼地坐在云绪身边小声抱怨。
本来有些烦乱的云绪被逗笑了,下次早点就行了。
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心神不宁的。符奚继续小声嘀咕。云绪没有说话,就在他以为云绪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是亚尔林的事情。云绪盯着讲得起劲的老教授,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符奚对此兴趣缺缺,得到答案之后就不纠缠了,安分了起来。
亚尔林那家伙能出什么事情,顶多和云绪闹矛盾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想着,符奚的头就慢慢低了下来,老教授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
符奚又上课睡着了啊,下次再和他说亚尔林的事情吧。云绪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抬起头跟上了课堂的节奏。就连下课了也没有提醒这位厌学到了极点的好友。云绪依稀记得符奚下节课还是再找个教室,就任由他睡死在座位上了。
明明很讨厌和家里沾边的一切行业,为什么会选择屈服来这里呢?云绪不理解地摇摇头,或许符奚有自己的考量吧。毕竟是他自己考上的大学,别人也不好劝什么了。
云绪收拾起东西便赶往下一场课堂,却没有注意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关注突然又增加了一点点,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今天早上没有迟到吧?这是商略发的消息。
上次聊天过后,云绪和商略说好了以后每天都能有足够的交流,所以云绪很自然把亚尔林找他帮忙的事情告诉了商略。
没有,只是去的有点晚。今天晚上我要早点回家问问亚尔林,可能不能和先生一起吃晚饭了。云绪边输入边挠头,商先生不让自己称呼他商先生了。云绪找不到别的称呼,只能把姓略去直接叫先生。
不过,这样子称呼会亲密一点吗?
忙里偷闲的商略瞥到光脑上云绪的新称呼,嘴角不自紧地勾起一抹笑意,先生啊,是很亲密的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