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素情和萧清和乃至交好友,点了点头,素来少言的她也在示意别跟小辈计较。
眼看齐晚寐就要蒙混过关,哪里知道旁边却有修士站了出来。
“等等!魅鸟重现人间,聚集清水村,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世间除了鬼婆婆,谁还能招来魅鸟?”
有人附和道:“鬼婆婆一向巧舌如簧,诡计多端,要控制自己的武器轻而易举!”
“对!而且鬼婆婆擅长抽魂入木,移魂引灵,保不齐这小道姑就是木头造的活机甲,鬼婆婆重生的假皮囊罢了!”
声音一毕,呲的一声,筋骨分离的声音炸响!
齐晚寐低头一看,猩红色的明净如一把利剑横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血洞汩汩。她愕然转头,对上了一张满是冷漠戾气的脸。
“阿沁!”
在场的东方怀初和萧清和几乎同时喊出声,已为时已晚。
齐晚寐已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重重倒下,身侧的东方衡由始至终,未给过一分眼色。
耳畔嗡鸣声作响,她听到齐沁一句冷厉的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夜已深了,香雪海的明正殿内,各大道门的人已散场,香雪海的雪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两个东方氏小修边一边拾掇着地上的血渍,一边唏嘘不已。
“哎,可怜这小道姑了,无端被冤枉成是鬼婆婆,这齐沁也是狠啊!就算小道姑是鬼婆婆,好歹也是自己玩从小到大的师妹,出手都不眨眼的!”
“你怕是不知道她两之间的纠葛吧,比话本还精彩呢!”
“怎么讲?”
“这齐沁当年也是天赋异禀,道门中数一数二的翘楚,她义母,也就是早年齐氏的已故掌门齐沅音,原本是想把掌门之位传给她的,这鬼婆婆一出现,宠爱和掌门之位都没了!你说,她两又不是真亲戚,叫得亲而已,这样偏爱,换谁谁不难受!”
“这就杀人,不至于吧······而且我还听说,齐沁跟鬼婆婆关系那是真的好啊!”
“江湖传言啊,是因为齐沁后来发现,自己的杀母仇人竟然是齐氏双仙!”
“齐沅音和齐沅光?她义母和鬼婆婆的娘亲啊!”
“对,所以啊,十年前,太湖半步多一战,你以为齐沁为什么会置身事外?最后又怎么会投靠琅琊萧氏?众生皆苦,都躲不过,恩怨情仇四个字啊。”
“两位小哥哥,在八卦什么呢!”
门口处,一袭水墨罗裙的少女探出个头,约莫十四五岁,头上那枚东方家标配的白梅玉簪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快与我说说!”
两位小修士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小师妹啊,你可吓死我了!”
“你啊,又溜出去玩,要是墨梅小筑那位能侥幸能熬过今晚,你就有继母了,有你受得了!”
“啊?”少女惊愕道,“狐!狸!精!啊!”
墨梅小筑里,齐晚寐缓缓睁开眼睛,想起齐沁那一条穿胸而过的红绫,肝胆俱寒。
为何她会变成这样?
齐晚寐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重活一世,鬼婆婆臭名昭著,实在不该拉齐沁下水,齐沁离她越远越好。
齐晚寐垂眸看着胸口处的伤,已被人包扎得一丝不苟,已无大碍。
如今鬼婆婆的嫌疑已被完全清洗,该不会有哪个白痴再怀疑她的身份,也算是因祸得福。
齐晚寐仔细打量周遭的一切,陈设家具虽说不是奢华金贵,但是纤尘不染,古朴素雅。
最令人发指的是,屋内摆设都严格遵守“七”原则,茶杯,毛笔,字画皆是以七为数,这就跟出家的公主殿下一样,就五个字,虽素但讲究。
在这样一间房间里,除了地上新添置的木炭暖炉,以及墙上那面极丑的笑脸面具,竟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世间这样奇葩的屋主,齐晚寐只见过一个!
等等!
齐晚寐不敢确定,不由推窗而看,屋外,白雪皑皑,满院的墨梅盛放,生机盎然。
整个香雪海白梅遍地,独有一处墨梅满院,奇葩至斯,无与伦比。
那便是······墨梅小筑?
东方衡的小院!!!
整个人瞬间就直了,畏冷的齐晚寐拢了拢衣襟,赶紧穿上鞋袜开溜。
不经意间,瞥见桌角一碗蒜汤,正冒着热腾腾的暖气,她停住了动作。
她记得,十年前,东方衡是辟谷练剑的,没人敢送东西来墨梅小筑。这东西,该不会是他亲手做的吧?当年他做的东西,敢吃的人,就要做好重新投胎做人的准备。
现在呢?
“吃了会不会死呀?”齐晚寐嗅了嗅,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十年了,厨艺总该是有长进的,而且她平生有三大爱,吃蒜,数钱,雕木头,这醒来就遇到真爱,不试一试,就亏大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闷下。
竟意外······还不错。
“这东方家魔鬼家规,每日一碗冬虫草御寒,曾苦得人三魂震荡。现在嘛,东方衡这老朽木终于有些长进!”
齐晚寐惬意地擦了擦嘴角。
她扫视一圈,准备开溜之前顺点细软,可她转了一圈屋子,却恨不得把刚刚的长进二字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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